“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叮嘱我,你进去也一样,无论那孙太监怎么对你,你都当他是空气,不必与他计较。”
“我懂了。”冷锋深呼吸一口气,坚定地点点头。
接着,一位小太监走出来,请冷锋进去,冷锋鼓足勇气,踏进了门槛。
外面,赵清川和苏小尹等得心神不宁,担心冷锋在里面会遇到什么麻烦。
不久,屋内传来一阵干涩的咳嗽声。
透过雕花窗户,赵清川看见一个身着华丽的小个子男人,在小太监的扶持下缓缓走出,坐到了正中的位置。
“案子进展如何?”他的声音沙哑又刺耳,像破旧的胡琴拉出的声音,让人听了皱眉。
“回大人。”冷锋的声音低沉而稳重,“我们曾根据钱康府中失窃的香玉留下的气味追踪,一直追到运河边,但之后便没了线索……”
“难道钱康就这样白白牺牲了?”没等冷锋说完,孙太监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朝廷花钱养你们这群废物是为了什么?只知道吃!”
孙太监对着冷锋怒吼:“我告诉你,钱康是我的得力助手,管理着县城所有的玉匠,他死了,我一定要查个清楚!”
“如果查不出凶手,别说你们这些小人物,就是县城知府林大人也得担责,你们要是再无所作为,就等着丢掉性命吧!”
孙德功太监脸色一沉,对着身边的人命令道:“人呢?快去给他几个耳光,让他记得下次别再糊弄我了!”
院子里的众人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冷锋平日里为人正直可靠,对大家都多有照顾。
赵清川蓝与吴中渝曾与冷锋并肩作战,彼此之间有着深厚的友谊,而苏小尹也曾因冷锋的善意而两次逃过追捕。
得知冷锋将受罚,众人心中皆是一紧,面露不忍之色。
这时,一个小太监从屋里应声而出,嬉皮笑脸地说:“放心吧,干爹,我会让他记住这次教训的!”说罢,便卷起袖子,大步走向冷锋,准备动手。
“等一下!”
屋内的冷锋捕头见状,心中虽怒不可遏,却只能强忍,默念着赵清川先前的叮嘱:“当作没看见,忍一忍就好了。”
然而,就在那小太监的手即将落下之际,外面传来了赵清川坚定的声音,这一声喝止,让冷锋的心猛地一沉,此时此刻,得罪孙太监,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赵清川不插手,顶多只是冷锋挨几下打;但现在,这个性情刚烈的年轻人一旦与孙太监对抗,恐怕会招致更大的麻烦。
冷锋暗自担心,若处理不当,这绝不仅仅是挨几下打那么简单,甚至可能丢命!
“外面是谁?给我叫进来!”赵清川的声音刚落,孙德功太监便愤怒地吼道。
“小子,你找死!”他接着骂道,眼中闪烁着凶光。
赵清川深知不能让冷锋受此屈辱,于是挺身而出,步入厅中。
“你是何人?”看到赵清川,孙德功太监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凌厉地问道。
“在下赵清川……”赵清川从容不迫地回答,目光坚定。
“我没问你的名字,我要知道的是你的身份!”孙太监冷冷地说。
赵清川的目光扫过这位县城百姓眼中的恶霸,孙太监,此人又瘦又矮,脊背微驼,尖尖的下巴,脸色苍白中透着不自然的红润,脸上布满如同核桃壳般的皱纹。
“这种半人半鬼的东西,皇帝竟还能容忍他伺候在身边?”赵清川心道,“这厮吸干了县城人的血汗,怎么连一点肉都没长出来?”
面对孙太监的质询,赵清川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只是个普通百姓,因帮官府解决了几桩案件,故被冷锋捕头邀请协助调查。”
“普通百姓?那就是没有身份可言了?”孙太监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看来你从未见识过皇室的威严……我动手时,你也敢阻止?”
“惹我不高兴,就是让皇上不悦,而让皇上不悦之人,只有死路一条!”孙太监的声音变得尖锐,他指着赵清川对身旁的仆人们吼道:“把他拖出去,打死为止!”
随着命令下达,几名宦官与仆人立刻向赵清川扑去,同一时刻,蓝姑娘与苏小尹几乎同时迈出步伐,准备出手相救。
两人各有所长,一个武艺高强,另一个则手持王府令牌,都打算用自己的方式对抗孙太监,保护赵清川。
然而,站在一旁的吴中渝内心却陷入了挣扎,他知道自己的背景浅薄,一旦与孙太监正面冲突,很可能导致家庭破碎。
“可是小赵大人……我的母亲……”想到这里,吴中渝咬紧牙关,身体仿佛被千斤重担压住,尽管心中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未能迈出那一步,只是重重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正当局势紧张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一名身影迅速越过吴中渝,闯入了厅堂,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蓝姑娘和苏小尹停下脚步,转而注视着新出现的人物。
正是那位前不久被赵清川吓到失禁,随后又与赵清川称兄道弟的小宦官齐仲。
齐仲显得异常慌乱,像一只仓皇逃命的老鼠,他的到来让人感到意外,似乎事态有了新的转机,齐仲冲进厅堂,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中央的两人,一时之间愣住了。
冷锋捕头是齐仲认识的老熟人,以前破案时两人打过交道,但今天中午,冷锋打完黄天后就离开了,所以齐仲没能见到他。
不过,对于另一个男人,齐仲一眼就能认出来,赵清川!赵清川身边的侍女佩戴着王府的腰牌,虽未明言,但齐仲心中有数,赵清川肯定是老王爷身边的重要人物。
眼见厅内气氛剑拔弩张,自己的义父孙德功似乎准备对赵清川不利,齐仲心里咯噔一下,暗想:“不行,得阻止他们起冲突,而且我还有一件要紧的事要汇报。”
于是,齐仲急忙上前,轻声在孙德功耳边提醒:“义父,此人背后有贤王府撑腰,处理时务必慎重……还有,有急事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