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川正百无聊赖地趴在他那院里的石桌旁,翘首以盼,等着每天例行探望的周延尧。
这院子虽说是囚禁之所,但除了自由没了,该有的都有。要是没这自由,赵清川真得喊冤,说他这日子跟蹲大牢差不多。
他一天最盼望的就是周延尧的身影。今天,周延尧刚跨进院门,还没完全走进院子,就扯着嗓子喊开了。
赵清川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瞬间以光速移动到了周延尧身旁。这段时间被关,除了每天啃老爹送来的圣贤书,剩下的时间全用来磨练武艺了。
话说,赵清川这小子现在本事见长,身手快得跟啥似的,简直是个升级版的自己。
“哎呀,终于来信了!咋样?有啥喜讯没?又打赢了吗?他们啥时候能回家?”
赵清川天天困在这个巴掌大的院子里,那是相当的憋屈。就算这儿布置得跟天堂似的,吃穿不愁,啥都齐全,可这鸟笼子般的生活,早晚得让人抓狂。
任凭他怎么闹腾,怎么摔东西,怎么跟我赵垣瑾意见不合,老头子就是铁了心不放他出门。老爷子撂下狠话:“小子,你要是学不会自保,我这当爹的绝不会让你去送死。”
无奈之下,赵清川只好窝在院子里,乖乖当起了宅男。谁承想,现在他想打听点外面的消息,还得靠周延尧这哥们儿从外头给他通风报信。
看着赵清川那双亮晶晶的小眼睛,周延尧咧开嘴,哈哈一笑,猛点头:“又赢了!”
赵清川二话不说,接过信,急吼吼地拆开,只见信里详细记录了这一仗他们怎么智取敌军,打得对方落荒而逃,一座城池又落入了自家囊中。
只要把敌人赶回老家,他们就能凯旋归朝了。不过,敌人可能还藏着几手同归于尽的绝招,不能逼得太紧。都打成这样了,敌人愣是不肯投降。
不过赵羽将军说了,不降就接着干!就是不知道朝廷的粮草能不能跟得上,这么多城池拿下,得有人来管啊。做事得一步步来,鬼知道敌人还有啥阴招?
“啊啊啊,为啥你们都能在外面浪,我却不行?我也想出去!”
看完信里描述的边疆风光,赵清川更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刻飞奔出去。
那儿有广袤无垠的绿毯草原,还有藏在草丛里的神秘镜子湖……要是能拍照,他准能拍一堆美图。这年代,啥地方都是原生态,蓝天白云下的草原一眼望不到边,湖水清得像面镜子。
可惜啊,咱们的赵清川哥,现在只能呆在这四堵墙围成的世界里,连个缝都挤不出去。
周延尧也没辙,赵垣瑾意老早就撂下狠话,要是敢放赵清川这野马出圈,爷俩以后就甭想踏进这府门一步。
虽说赵清川是他大哥,但赵垣瑾意是大哥他爹,官大一级压死人,周延尧只能乖乖听话。其实他也知道,真要赵清川想跑,这小院子拦得住才怪。不过他也就是发发牢骚,过过嘴瘾。
“大人,要不你再鼓捣鼓捣别的机关吧,反正大人不让放你出去,你闲着也是闲着,多玩玩机关解解闷,可别弄些危险玩意儿就行!”
赵清川听了这话,也只能无聊地点了点头。从此,他开始捣鼓新机关,第一个目标就是传说中的袖箭。
以前研究弓弩时,他就琢磨过是不是顺带搞搞袖箭,但那时候最小的弓弩也比袖箭大一圈,加上那时候心急火燎,一门心思就想赶紧整出威力巨大的武器,帮帮赵羽他们。
如今总算有空了,赵清川可以专心致志地钻研袖箭。赵垣瑾意那边,也派人盯着儿子,发现这小子最近异常安静,听说又开始瞎忙活啥新鲜玩意儿……
他好奇心起,决定去看看这闭门思过半个多月的儿子,到底反省到啥程度了?
“嗖。”
赵垣瑾意来的时候,赵清川正练手,测试刚研发成功的袖箭准头如何。靶子正好摆在院门边上,结果赵垣瑾意推门进来那刹那,赵清川手一哆嗦。
袖箭里射出的细小箭头,嗖的一下,精准地钉在了赵垣瑾意身边的门框上。
哎哟喂,赵垣瑾意这一惊非同小可,等缓过神来,他直接提起长袍,噌噌噌几步跨到赵清川跟前,二话不说,啪地就是一记响亮的脑壳敲击。
“你个小兔崽子,想干啥?是不是打算一箭双雕,送你老爹上西天,然后你就可以逍遥法外了?成天在家鼓捣这些要命的玩意儿,哪天不小心,咱全家都得跟你一块儿升天!”
赵清川挨了这一下,感受到老爹那份沉甸甸又纠结的爱,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哪是故意的啊,但现在解释等于白费口舌。
赵垣瑾意又盘问了赵清川这段时间的行踪,了解完情况后,甩甩袖子就走了,临走也没提放人的事儿。
本来赵垣瑾意是想看看,这小子闭门思过得咋样了,有没有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结果万万没想到,赵清川这家伙,不安分的因子又开始活跃,又捣鼓起新玩意儿。
再一联想赵清川在千机楼的地位,赵垣瑾意心里咯噔一下,估摸着,这宝贝儿子该不会也是千机楼的一员吧。再加上他和千机楼楼主交情匪浅,说不定还是高层人士。
其实赵垣瑾意心里跟明镜似的,如果儿子真有啥火烧眉毛的大事,也不会乖乖窝在院子里。说到底,这小子就是闲得慌,找点乐子,也不是真想往外跑。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谁知当天晚上,赵清川半夜起来方便,突然发现门外影影绰绰,脸色唰地就沉了下来。
他一直怀疑身边有内鬼,毕竟好不容易逮住的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挂了,所有书信、证据全都灰飞烟灭。
赵清川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怀疑身边是不是有赵志安安插的眼线。不过,跟着他的,要么是府里的下人,要么是周延尧带来的心腹。
周延尧的人,他一百个放心,那问题就可能出在身边这几个有点三脚猫功夫的家丁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