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别的,难道这悬崖下面有人居住?
自己是不是刚好挂在了什么枯树上,被谁救了下来?
看来老天爷还不想收我这茬,不过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撞见啥样的高人呢?
“你这小子,终于醒了。”
赵清川四肢传来阵阵刺痛,心里清楚,自己这伤势,可不轻。
这时,耳边响起一道沧桑的嗓音,赵清川警觉起来,但身体这状态,别说翻身,就是动动手指头都难如登天。
老人絮絮叨叨,讲述着他是如何在山里采药时,发现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赵清川躺在灌木丛中。
接着,老头子费了吃奶的劲,用他那把老骨头,硬生生把赵清川这壮小伙拖回了家,给他换了血衣,处理了伤口。
要是没遇到这位大爷,赵清川估计早成了荒郊野外的狼餐。
“多谢……仙人……救命之恩……”
赵清川动弹不得,只能勉强挤出这几个字,嗓子哑得跟砂纸似的,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撕裂自己的喉咙。
说完这几句话,赵清川闭上眼,思绪飘远……
昏迷了多久?周延尧现在咋样了?
跳崖前,隐约看到那个领头的,一枪捅进了周延尧的身体。
最终……还是因为我,他丢了性命。
赵清川使劲闭眼,一滴热泪从眼角滑落,接着,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沾湿了枕头。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抹都抹不完。
原本坐在一旁的老头,见赵清川哭成这样,吓得噌地一下跳了起来,连滚带爬地跑到赵清川床边。
“小伙子,你这是咋了?我就是随口一唠,咋还哭上了?是不是伤口疼得受不了?放心,我给你上的药灵得很,断骨都接好了,不会有啥后遗症的!”
“哎呀,你别哭啊,我又没欺负你。你这伤,我都心疼,可你哭啥呢?要是疼,我再给你找点儿止疼的药,或者来点儿糖哄哄你。你这么哭,是几个意思?”
都说大老爷们儿的眼泪金贵,不到伤心处是不会轻易洒的。这一路上,周延尧陪他风风雨雨,他早就知道他们做的事迟早会惹祸上身。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朱尹睿狠到这份上,居然明目张胆派杀手来追击他们。
结果周延尧为了掩护自己,命丧黄泉。一想到这儿,赵清川胸口就跟堵了块大石头似的。
听见老头这么一说,他怕老爷子误会,只得用力吸了吸鼻子,可胳膊动不了,只能任由泪水顺着脸颊淌。
他结结巴巴地说,自己想起一些伤心事,想到兄弟可能已经遭了毒手,心里难受,没忍住。
虽然动弹不得,但他还是要谢谢这位老神仙救命之恩。
“谢啥呀,谁让老头子我运气背,上山采药偏就碰上你。你就好好躺着养伤吧,我每天给你换药。你这伤虽多,但大都是皮肉伤,歇一阵子就能好。”
赵清川再次道谢,一股困意袭来,眼皮沉得睁不开。老头在他床头点的那粗糙熏香,还真有安神的效果。
治疗时,老头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嘀咕啥……
老头子琢磨着,这小子身上肯定藏着不少故事,但老头子可不想多管闲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只是看不惯有人死在他家门口,至于这小子伤好后要去哪闯荡,那可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就这样,赵清川在这悬崖底下的小屋扎下了根。
起初他还担心藏这儿会不会被那些追杀他的家伙找到,可几天下来,发现除了他和老头子,方圆百里内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他那颗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腿摔断了,他只好整天躺在床上,偶尔拄着老头子给他做的拐杖,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帮老头子干点轻松活儿。
“小赵啊,饭做好了没?今儿上山,嘿,捡了只撞树的兔子,你身上有伤,得多补补,今天晚上烤兔肉,给你开开荤。”
赵清川在家也挺勤快,会提前把饭菜准备好,这是他能帮老头子的唯一事情了。
他的伤恢复得挺快,那些摔伤擦伤,还有小磕小碰,都快好利索了,就剩左腿那伤,还得小心翼翼照顾着。不过,除了这腿,其他地方都痊愈了。
“多谢大爷,您把兔子放下,等我收拾干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赵清川爽快答应,手脚麻利地把锅里的粥盛出来。
“行了,你歇着吧,兔子我在河边就处理好了,回来直接烤,今天你得多吃点。”
一晃眼,赵清川在这儿也待了两个月了。从最初的焦虑不安,到后来慢慢习惯了这种平静的生活,每天就是晒晒太阳,日子过得悠哉游哉。
赵清川在这儿的日子,过得那是相当滋润。他时不时翻翻书,心情好时,还会走出小院,四处转悠,找找有没有啥能用得上的宝贝。
老头子也说了,多走动对恢复有好处,毕竟生命在于运动嘛!
刚来这儿的第一个星期,赵清川就发现老头子医术了得。能把他在鬼门关前拽回来,医术能差得了?他想拜老头子为师,学两手。
一开始老头子不同意,心想这小子摔下悬崖,背后肯定有啥事儿,不想招惹是非。可赵清川伤了住这儿,老头子心软,不忍心看他干着急。
时间一长,老头子招架不住赵清川的软磨硬泡,终于在第一个月快结束时,松了口。先是扔了几本书给赵清川,让他先自学,等书上的知识都掌握了,再教他点实用的医术。
“老先生,您给的书我全看完了,啥时候能教我点实际操作的本事啊……”
晚饭后,赵清川兴冲冲地拄着拐,挪到老头子身旁,一脸谄媚。
这两个月,赵清川心态转变,变得豁达多了。以前想不通的事,现在都豁然开朗。伤势也在慢慢好转,书上的东西也全掌握了。
那些书,老头子亲手整理的,全是干货,比外面那些花哨的玩意儿实用多了。
起初,老先生可能是为了甩掉赵清川这个跟屁虫,才教他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