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畅快。
第二天一早,李东生早早起身,瞧见金花还睡得正香,也舍不得喊她起来,只是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
然后亲了她一口,便出了屋,喊上李秋生,带着野狍子去了国营饭店。
兄弟两个坐着牛车来到镇上。
到了国营饭店门口,李东生让李秋生把东西拿到旁边的巷子里藏好。
用化肥袋子盖严实了,别让人瞧见。
自己则大摇大摆地走进饭店。
“服务员同志,麻烦叫一下刘主厨,就说李东生找他。”
服务员见是李东生,立马热情地迎了上去:“哎哟,李大哥来啦!您稍等,我这就去叫刘主厨。”
没一会儿,一个挺着啤酒肚,油光满面的男人笑容可掬地走了出来。
“东生老弟!你可算来了!我还寻思着你啥时候来呢!”
刘富贵一把握住李东生的手,热情地寒暄着。
“刘哥,这不是最近忙嘛,这不一弄到好东西就赶紧给你送来了。”
李东生神秘兮兮地挤了挤眼睛。
刘富贵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
“走走走,咱找个清静的地方聊。”
刘富贵拉着李东生就往后院走。
李东生却摆摆手:“刘哥,咱还是去外面说吧,这东西…不太方便。”
刘富贵一听更来劲了,还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在饭店里说的?
看来这次的东西更不得了啊!
于是,两人来到饭店旁边的小巷口。
李秋生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见到两人过来,赶紧打开化肥袋子。
刘富贵一看,一只壮实的野狍子赫然出现在眼前。
顿时两眼放光。
“好家伙!东生老弟,你这打猎的手艺是越来越精湛了啊!”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
野狍子以两百三十块的价格成交。
数着手里厚厚的一沓钱,李秋生笑得合不拢嘴。
“三哥,这刘哥真大方!两百三块呢!咱们这下发了!”
李东生却只是淡淡一笑:“这才哪到哪,以后还有更大的买卖呢。”
刘富贵收了猎物,心情大好。
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李东生的肩膀:
“东生老弟,弄头熊瞎子怎么样?价钱好商量!”
“熊瞎子?!”
李东生夸张地瞪大了眼睛,似乎被吓了一跳。
“刘哥,您可真会说笑!那玩意儿可是玩命的!兄弟们豁出命去,也未必能弄到啊!”
刘富贵压低声音,凑到李东生耳边:“东生老弟,不瞒你说,这熊掌……有位大人物想尝尝鲜。”
“你也知道,有些人的面子,咱得罪不起啊!这样,一千八,怎么样?”
李东生连连摆手,面露难色:“刘哥,您这是让兄弟们去送死啊!“
“熊瞎子那玩意儿,力大无穷,发起疯来,十个八个壮汉都拦不住!”
“兄弟们要是出了事,我……唉!”
他伸出九根手指头,一脸肉疼:“算上我,我兄弟,起码还要九个人!”
“一个人两百块买平安……这一算少说也得两千二了……”
“这可不是我贪心啊,兄弟,您想想,万一真出了事,他们的家人怎么办?这钱,我一分都不能少!”
顿了顿,李东生拍了拍刘富贵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刘哥,您跟我不一样,您是吃公家饭的,旱涝保收。”
“可我们兄弟几个,都是靠山吃山,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不搏命,哪来的钱?您说是吧?”
这么一听,刘富贵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自己开口,是说得简单,但人家做起来,难啊!
要是真有弟兄出了什么事,找的不还都是李东生?
但既然李东生这么开口了……是不是有得谈?
于是刘富贵又赶紧说:“两千二,不,不,两千四!兄弟,你帮帮我,不然我这饭店……”
李东生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行吧,刘哥!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豁出这条命去试试!”
“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弄到。”
“好好好!东生老弟,我就知道你够意思!”
刘富贵顿时喜笑颜开,用力地拍了拍李东生的肩膀。
这小子还真是够意思!
两人又低声商量了一些细节。
约定好交货时间和地点。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躲在不远处巷子口的陈家国看得一清二楚。
陈家国原本只是上街买点日用品。
没想到竟然撞见了这一幕。
他眯着眼睛,死死盯着李东生手里那沓厚厚的钞票,心里像猫抓一样痒痒。
两百三十块!
这可是他好俩年的工资!
李东生这个泥腿子,竟然随随便便就赚了这么多钱!
凭什么?!
嫉妒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他恨不得冲上去抢走李东生的钱。
刘富贵的吉普车一溜烟消失在街角。
陈家国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搓着手凑到李东生兄弟面前。
“东生兄弟,您可真行啊!这刘主厨都被你玩得团团转!两百三,啧啧,这可不少钱呢!”
李秋生鼻子轻哼一声,斜睨着陈家国:“怎么,眼红啦?眼红你也学啊!就会在背地里嚼舌根子,算什么本事?还有脸来?”
“赶紧给我滚!我们……”
“秋生!”
李东生打断弟弟的话。
他知道李秋生心里还记恨着陈家国以前对姐姐的家暴。
但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
聪明人,要有聪明人办事的办法嘛。
陈家国被李秋生呛得脸色一僵,干笑了两声:“秋生兄弟,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这不是佩服东生兄弟的胆识嘛!敢跟熊瞎子叫板,真汉子!”
他竖起大拇指,一脸的讨好。
仿佛之前那些拳打脚踢,恶语相向都不曾存在过。
李东生笑着打圆场:“家国兄弟,秋生他就是这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来来来,抽根烟。”
说着,递给陈家国一根皱巴巴的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