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蘇長壽痛哭不已,哪怕靈魂被扯出了肉身,他也一副渾然未覺的樣子。
“孩兒不知道爹遭遇了什麽,孩兒也不知道爹你是怎麽想到用紙人替死的,孩兒沒想到爹你竟然可以把自己的靈魂藏在紙人裡面……爹,孩兒不孝啊,孩兒不該早早將你掩埋了的!”
發現蘇平安死亡的場景太貴詭異,街坊四鄰都覺得不詳,因此便勸導原身蘇長壽早早將其父親入土為安。
原身蘇長壽也聽從了鄰居的建議,當天發現的父親的屍體,晚上就給埋了。
如今見到眼前變成了父親的火紙人,原身蘇長壽才明白過來,自己這是無形中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啊。
“爹,你之前是通過那些紙人在看著孩兒對吧?你是想要提醒孩兒將你的屍身挖出來對不對?還是說你僅僅隻想陪著孩兒?孩兒卻誤以為這些紙人不詳,沒有想到爹將靈魂寄存在了裡面,以至於孩兒又親手將這些紙人給焚燒了……”
原身蘇長壽痛哭流涕,任由火紙人拉著自己的靈魂,一步步的朝著紙扎店外面走去。
“孩兒不孝啊,先是誤以為爹你被那些紙人害死,將爹的身軀早早埋葬,後來又以為那些紙人不詳,親手焚燒了那些紙人,將爹爹靈魂的寄身之處都給毀掉……”
“爹,孩兒該死啊,你是來帶孩兒一起走的嗎?孩兒不孝啊,孩兒願意跟爹一起走。”
說到這裡,原身蘇長壽的靈魂已經跨過了紙扎店門檻,而蘇長壽眼前的場景也是陡然出現了變化。
原本他只是一個看客,但在這一瞬間,他從看客變成了主角。
他竟然變成了原身被拉扯離體的靈魂!
“不!你放手!你他娘的給我放手啊!”
蘇長壽奮力的掙扎起來,他不明白自己明明看見的是原身的視角,怎麽此刻被拉出身體的靈魂卻變成了自己。
但是蘇長壽很清楚,他絕對不能被眼前的火紙人帶走,因為一旦被帶走的話他就真的死了。
所幸的是,在蘇長壽奮力的掙扎之下,眼前頂著一張蘇平安面孔的火紙人似乎受到了某種劇烈的反抗一般,漸漸松開了手掌,讓蘇長壽的靈魂獲得了自由。
“兒啊,你不願意與為父離開,那就在這世上當一個孤魂野鬼吧,為父的時間已經耗光了,希望下輩子我們不要再見。”
火紙人頂著一張蘇平安的面孔,神情怨毒的看著蘇長壽說出了一番話語,然後便逐漸消散成了一簇簇的火苗。
“有你這樣詛咒親兒子的?”蘇長壽揉了揉青紫的手腕,看著蘇平安的靈魂消失,不禁冷笑著嘀咕起來:“再說了,我又不是你的孩子,你就算心有不甘,也該去找你的兒子報仇,而不是找我!”
說到這裡,蘇長壽轉過身來,要返回紙扎店回到原身的身體裡面。
“呃……”
然而,就在此時,原身昏迷過去的身軀忽然間扭動了一下,接著張開雙眼,竟然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這是……”
原身蘇長壽看著自己的雙手,又打量著紙扎店內的幻境,臉上是濃濃的茫然和不解之色。
“這怎麽可能?!”
而站在紙扎店外的蘇長壽更是被驚得尖叫起來,他看著紙扎店內的蘇長壽,心底又驚又慌的跑了進去。
“我去!你是誰?”
可惜,不等蘇長壽靠近,紙扎店內的原身蘇長壽便發出一聲驚呼,抬頭看著蘇長壽的‘靈魂’,邊叫邊往後退去。
“你怎麽長得跟我這麽像?不對!你該不會是想要搶我身體的孤魂野鬼吧?”
原身蘇長壽邊退邊問,而後摸到了一個紙人,朝著蘇長壽扔了過來。
“呼~”
那紙人竟是帶著森冷的陰風,令蘇長壽的靈魂仿若被冰霜劈頭蓋臉打了一頓,劇痛傳來下意識就往後倒退了幾步。
“哎?有用啊!原來你這孤魂野鬼竟然害怕我的紙人!”
屋子裡的蘇長壽似乎是發現了某個秘密一般,不再往後躲避,而是撿起一個紙人朝著蘇長壽的靈魂走了出來。
“哎,你聽著!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兒來的孤魂野鬼,但是你已經死了,這具身體是爹娘給我的,你應該去地府報道,等待著轉世投胎的機會,而不是留在陽間生出害人的心思!”
屋子裡的蘇長壽聲色俱厲的呵斥道,而屋子外面的蘇長壽的靈魂隻覺得一陣恍惚,眼前的場景又出現了一絲絲變化。
原來,他早就穿越到了這個世界。
就在原身父親蘇平安四十大壽那天。
蘇平安有些本事,知道他的兒子被自己奪舍了,因而想要將自己驅逐甚至是抹殺。
可是自己棋高一著,將蘇平安反殺,事實上是蘇平安以假死逃過一劫。
他的靈魂藏在了那四十個紙人裡面。
自己殺死了蘇平安,做賊心虛之下,將蘇平安的屍身早早埋葬。
可蘇平安的靈魂還躲藏在那四十個紙人裡面,每當晚上陰氣濃烈的時候,蘇平安的靈魂便透過那四十個紙人窺視著自己。
蘇平安還想找機會將自己給驅逐,讓他兒子的靈魂重獲自由,重新掌控本就屬於他兒子的身體。
自己當然受不了這份窺視,於是乎,便將那四十個紙人給焚燒了!
蘇平安的靈魂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被‘我’引燃那一刻,就控制著燃燒的紙人身軀逃走了。
‘我’以為萬事大吉,失去了紙人的身軀,蘇平安的靈魂必定無法長存於世!
可是頭七那天晚上,蘇平安的靈魂得到了陰間陰氣的增強,再度回來找到了‘我’。
恰巧就在這個時候,原身蘇平安的靈魂在體內蘇醒,與‘我’爭奪著控制權。
‘我’這個穿越者失敗了,被蘇平安父子聯合起來趕走,被蘇平安扯出了靈魂。
雖然‘我’還是趕走了蘇平安的靈魂,但是現在原身蘇長壽已經蘇醒,且還得到了其父親留下來的能力。
那些紙人能夠克制‘我’的靈魂!
‘我’再也無法奪舍蘇長壽的身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