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罵罵咧咧,可卻無法掙脫蘇長壽編制出來的紙人,只是那紙人看上去明顯神情猙獰了幾分。
“嘭!”
直到蘇長壽返回紙扎店,一把將大門關上,透過門縫看見了那幾個勾肩搭背走過去的醉漢。
“哥兒幾個,明兒咱們再繼續喝!”
“對對對,今天還沒有喝過癮呢!”
“可惜啊,家裡有個瘋婆娘,我要是晚於醜時回去可就得睡院子裡了!”
“我家那個母夜叉也是,規定我每天必須醜時之前回去,不然就不給我摸!”
“嫂夫人那麽漂亮的,你都只能用手摸了啊,要不要小弟給你幫個忙……”
幾個醉漢顯然喝的不少,邊走邊嘮叨,說出來的也都是一些渾話。
蘇長壽關上了房門,轉身看著被他隨手扔在地上的紙人,臉上露出了一抹冷色。
“你是知府的人?”
白衣人的靈魂沒有回答的意思,蘇長壽冷冷一笑,索性拉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你跟知府是什麽關系?”
“你為什麽要盯上符籙真解?”
“王員外的死是不是跟知府有關?”
“你是怎麽控制老袁的?”
“你針對我的行動知府大人知不知曉?”
“你知不知道城裡出現了一個先天真人?”
“你知不知道雙刀幫今晚被那個先天真人滅掉了?”
“你知不知道那個先天真人來自於何處?”
蘇長壽一連問了幾個問題,直到提及那個先天真人的時候,白衣人的靈魂陡然激動起來。
“什麽?!松江府城內竟然出現了一個先天真人?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小子你是不是在誆我?松江府除了知府大人以外不可能有第二個先天真人……”
很顯然,先天真人這個消息帶給白衣人的衝擊很大,以至於他一時間無法接受。
但是蘇長壽卻沒有再給白衣人說話的機會。
他直接以指畫符,將一張火符刻畫在了白衣人的紙人上面,然後同一時間引燃。
“小子你要幹什麽?你難道要滅殺我的靈魂?我已經死了!人死恩怨消!你怎麽可以……”
不等白衣人驚恐駭然的話語繼續說下去,紙人便燃燒了起來,連帶著被困在其內的白衣人的靈魂同樣被燃燒了起來。
“呼~”
蘇長壽用力的深吸一口氣。
白衣人的靈魂便被他給吞噬一空。
與此同時,剛才他詢問的那幾個問題的答案,紛紛從白衣人的靈魂裡面浮現了出來。
白衣人是知府府上的師爺,也是一名二轉符師,平日裡為知府保駕護航。
至於白衣人為什麽要盯上符籙真解,自然是因為當年那個被王半城撿到的死者,是被他給殺死的。
只可惜當時他也受傷太重,雙方戰鬥之後各自逃走,等他恢復過來的時候對方的屍體都被掩埋了。
這些年來,白衣人一直在尋找著那一本符籙真解,終於在一次跟隨知府前往王半城家裡的時候有所發現。
於是乎,經由知府大人同意,主導了王半城家的慘劇。
可他沒想到符籙真解又沒有落到自己的手上!
他動用了知府大人的情報網,才察覺到了蘇長壽這個比較特殊的意外角色,然後順藤摸瓜的找了上來。
“竟然是用了一張意境符?”
蘇長壽沒有想到,白衣人竟是用一張意境符控制了老袁,這可是要比化形符更加珍貴的符籙啊,他怎麽舍得?
何不直接用來對付自己?
“哦,原來是他自行參悟的意境符啊,一種能夠控制人心的符籙……嘖嘖嘖,不愧是知府大人府上的師爺,衣食無憂,安心修煉,險些就邁進了符師的第三個階段。”
“若真如此的話,今夜一戰,恐怕我就只能落敗而逃了!”
至於落敗身死?
蘇長壽覺得可能性不大。
他對自己的實力足夠自信,且武道先天和符師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修煉武道的先天真人很難殺死!
否則的話,先天真人四十九,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
大奕朝黎民上億,修煉武道的先天真人,可是僅有四十九個啊!
“可惜,他對意境符的領悟還不夠深刻,這一張殘破的意境符雖然短暫控制了老袁,卻也損傷了老袁的靈魂,如今老袁應該已經死了……”
好歹認識一場,哪怕老袁被白衣人利用,可蘇長壽也不禁為對方默哀了那麽一秒鍾。
僅僅只是默哀一秒鍾罷了,替老袁收拾?蘇長壽可沒有這個打算。
他剛剛殺了知府的師爺,沒有立刻離開松江府城已經夠心大的了,可不至於還主動去跟官家的人打照面。
“唔,果然,他不知道松江府城內多了一個先天真人,而且,知府也不知道他對我的謀劃,看來兩人雖然名為從屬關系,實際上卻互相忌憚,至少沒有完全信任對方?”
“隱門……除了真武城和龍首山之外最大的隱藏勢力,收納了幾個先天真人,以及一大群符師,不願意歸屬大奕朝,也不願意跟龍首山和真武城扯上關系,相反,甚至這個隱門還與兩大勢力作對,似乎想要將兩大勢力滅掉?!”
白衣人靈魂中最後湧現出來的信息,終於令蘇長壽臉色肅然起來,腦海中更是隱約閃過一抹靈光。
“難道說,今晚出現的那個先天真人,就是來自於隱門?”
“對方之所以滅掉雙刀幫,似乎是為了元炁之石,可雙刀幫又是為誰運送的元炁之石?”
“唔!如果雙刀幫是為知府運送的元炁之石,那這一切就說的通了!”
“隱門之人不願意歸屬大奕朝,對真武城和龍首山兩大勢力更是心存敵意,不難想象他們會做些什麽瘋狂的事情。”
“而元炁之石可以讓先天真人提升實力,知府屬於大奕朝,若是他的元炁之石被人奪走,那大奕朝就會問責真武城或者龍首山,從而引發三方之間的矛盾!”
正當蘇長壽想到這裡的時候,一陣腳步聲驀地從街道上傳來,緊接著那腳步聲就停在了他的紙扎店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