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墓碑的表面,以及周圍的地面清理乾淨,然後擺上一壺好酒,外加幾碟熟食作為祭品。
『倒是你長子我就差了些,磨蹭這麽久,連後天三境都沒有走完。不過,你也別太擔心了,如今機緣到了,我也該出淵了。』
滿臉的緬懷,回憶同父親有關的點滴過往,林玉衡笑著將最近發生的事務,在心中悉數告知。
大約兩刻時間後,他起身拿上旁邊的獵弓與竹簍,再一次矚目告別後,闊步向著外邊走去。
今兒是個好天氣,太陽當空,曬著身上的衣物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這路上行人,無論在餐食店中滿足口腹,還是結伴同遊準備出城,那嘴中皆在談論。
這桑濟郡,季陽城中的林家,時隔多年又出了位麒麟兒。
仔細觀察,這些談論著的神情皆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且內容也是相當零碎,堪稱五花八門。
上到那張稚氣未脫的容貌,究竟是如何提前看出不屬凡塵,下到好奇七歲年齡,如今是否擁有婚配。
當然,其中也不乏誇大,甚至是胡編的言論。
列如秀澈在出生時,天空中布滿異樣,有著數頭赤目的祥瑞躲在雲中祝福。
亦或是陰暗的猜測,他的天資之所以會如此高超,全靠搶奪了屬於兄長的氣運。
林玉衡聽著,心中那是相當無語。
拜托,天靈根在修仙界中出現的數量雖然稀少,但也沒到聖人降生的誇張程度。
反正作為見證者,他可不記得在秀澈出生那天,出現過所謂祥瑞的跡象。更看不出,這小子掛著鼻涕泡,未來究竟會如何驚為天人。
即無奈,又覺得好像,林玉衡輕輕搖了搖腦袋。
這些人的心理他也明白,無非是家鄉中出了名人,感到榮幸的同時,忍不住想要向外鄉人炫耀罷了。
買了塊燒餅,撕下半塊揣在懷裡。
林玉衡提了提肩上的竹簍,觀察著街道上的情況。
時間還不剩半個月,武舉鄉試在即,越來越多的有志者正在往這匯聚。而季陽作為桑濟郡郡治,郡內統轄十二縣,人口頗豐,武夫更是數不勝數。
城內的幾家客棧,自從三天前就已經處於爆滿的狀況。哪怕是最昂貴的天字號客房,現在都難以搶到。
而能留給那些晚到倒霉蛋的選擇,也確實不多。
要麽下血本,找牙行的牙人在城內租房;要麽囊中羞澀,只能選擇出城,在鄉間就近扎營。
幾口將那燒餅吃掉,林玉衡距離城門已經不遠。
不過,這些考生的到來,雖然刺激了商業,但也使得原本相對純淨的風氣變得有些糟糕。
“嘿,別跑,給我站住!”
背後突然響起捕快的怒喝,聽著略微有些氣喘。
林玉衡轉身,發現一位凶神惡煞的家夥正在飛速靠近,其身後追著一位藍袍少年,看著與自己年齡相仿。
“滾開,不要擋道!”
那搶劫的大漢輕功了得,輕易就靠著身法,擺脫途中想要協助的俠客。
同時,他瞧見林玉衡擋在前路,看起來人畜無害,沒有修為傍身。正好拿來立威使用,方便震懾他人。
於是乎,他迅速靠近,腳下步似遊蛇,右手運起全部真氣,朝著胸口重重拍去。
眉頭一挑,林玉衡凝出護盾輕松擋下襲擊,然後禮尚往來,一拳剋在其腹部,力透紙背。
“該死,踢到鐵板了!”
嘴中噴出鮮血,大漢猝不及防下,雙目睜得無比圓溜,整個人宛若熟蝦,彎曲的摔在地上。
後邊那位正在追逐的捕快見狀,驚喜的撲上前來,抓緊用鎖鏈將他捆成粽子。
“呼!這次真是多虧你了,如果再讓這家夥逃走,我今天又得挨師傅痛批了。”
拂去額頭的汗水,捕快踢了踢腳下的犯人,催促其不要繼續賴在地上。
“順手,也怪他自己撞到臉上來。”
林玉衡笑了笑,不以為意。像這般的毛賊,他這幾天已經釣魚宰了很多了。
“不管怎樣都得謝謝你。”
捕快手中所用的鐵鏈是官府特製的物件,能夠禁錮武者的真氣,讓其無法動用,也無法汲取物品補充。而更高級的款式,甚至對於修士也極為適用。
他笑著感謝,將犯人用力拉扯起來後,發現林玉衡所佩戴的獵弓。
“你要上山打獵?難不成也是為了那筆賞金?”
“賞金?”
林玉衡聽著滿臉疑惑。
幾天家中有事,他完全泡在演武場裡找人對練。哪怕外出,也都急急忙忙趕回,沒怎麽關注過告示板,確實不了解周遭發生的情況。
“不是,你這應該就是夫子所說的莽夫,不知者無畏吧?”
看著林玉衡的表情,年輕的捕快瞬間明白,用力敲了敲自己額頭。
接著,便開口解釋道:
“最近不知道從何處流竄來一頭凶虎,已經接連害了數十條人命,鬧得這附近的居民都不敢上山了。
並且那孽畜特別狡猾,隻尋落單者下手。郡內已經派人搜尋過好幾次,可基本都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壓根就找不到對方所在。
情況無奈,又加之近來郡內匪患鬧騰,人力稀缺。最後也隻得懸賞百兩,這般作罷了。”
說到這,捕快不禁自感憋屈的歎了口氣。
這幾次的無功而返,實屬打擊己方士氣。外加那不斷添油送命,看不清自身條件的蠢貨助陣,更是增添那凶虎可怕的氣焰。
或許等到最後, 也隻向州治的仙師求救了。
“所以,為了自身安危考慮,我建議你近來還是不要上山為好。”
消化這則消息,林玉衡托著下巴,心中感到幾分興奮,且躍躍欲試。
老虎,乃百獸之王。
殺掉後所得的氣血,興許比不上武夫,但也總比那些食草的動物要強上數倍。
這著實是筆意外之喜啊!
“感謝你的提醒。”
抱拳行禮,林玉衡加快腳步向著城外走去。
而那捕快見自己沒能勸人回頭,很是失望的搖了搖腦袋,帶上犯人朝衙門走去。
...
花溪山腳下重新變得冷清,那幾戶人家,也多數在門去掛上了白布。
經過時,能夠聽到院內的陣陣哀泣。
沿著熟悉的路徑進山。不知怎的,氣血方剛宛若火爐的林玉衡,竟感受到些許涼意。
不斷向內深入,他確實在樹乾發現掠食者的抓痕,也赫然在溪邊發現了幾組腳印,經判斷,大概是兩天前留下的。
眼眸微微眯起,林玉衡環顧山林,想了想並沒有選擇去浪費時間,搜尋惡虎的蹤跡,而是打算引蛇出洞。
他迅速布陣,隨意找了棵大樹爬了上去,安靜等待起來。
莫約兩刻鍾,引來的動物有限,就兩頭野雞,一頭水瀨,沒瞧見其他的獵物。
不過,也夠了。
搭弓射箭,依次斃命。
隨後,林玉衡下地改變陣法的香丸,將兩頭野雞剖開,血腥味激發到濃鬱刺鼻。
這下子,能引來惡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