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姐,你还是……”
“诶呀,我今天好像格外饿?”石盗泉佯装地摸了摸肚子,称赞道:“母亲,您准备的食材好丰富,可得好好填肚了。”
说话间,他已经拉着文东恩在主人家的方向走去。
“那边那个谁,你没听到盗泉饿了吗?还杵着做什么,去取餐前甜点呀!!”母亲宋淑珍果然指挥起女佣。
等女佣李诱墨端来一盘糕点,文东恩已经在石盗泉身旁落座。
见状,她便只是皱了皱眉,叹气道:“盗泉,等会朴室长带她夫人来,你记得多聊聊英才,那孩子考上首尔医科大了……你还记得英才吧?”
听得母亲不确定地问话,吃了两口法师糕点,被甜到腻味的石盗泉回答道:“您是说朴英才?那小子当初可不是学习的料,没想到连他都能上医科大……”
说话的空档,瞧见他轻轻挥手示意,侯在身旁的李诱墨机灵地端走糕点。
“只要愿意使劲,就算真是一块朽木,做家长也能帮他雕出花!”
石峻节慢悠悠走来,手里拿着一份首尔日报的晚报。
“伯父,贵安。”文东恩起身问候。
石父微微颔首,瞥见儿子依旧稳如泰山,只是不清不淡地问候一句,他眼眸顿时闪过不喜,却没有多说,只是哼了一声。
发现气氛突然冷了下来,母亲宋淑珍把刚才憋住的火,全撒在丈夫身上,恼火道:“你说说你,儿子在检察厅工作一天刚回来,你怎么又使脸色给他看?”
“哈啊?我使脸色?这个蠢女人难道没看出来,是这小子和我置气呢!”石大主编也恼了,把手里的报纸‘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上。
“费尽心思把他送进检察厅,结果还没一年,尾巴就翘的老高,整天和老子对着干,天底下哪有这种不孝子!”
“石峻节!我警告你,那是我儿子!”
宋淑珍提高音量,精心打扮好似贵妇的她,瞪着涂好眼影的眸子,威胁道:“要是让他外公知道你干得这些好事,我看你还有几分精力教训我儿子!!”
“你!”石峻节像是被戳中软肋,憋屈地扭过脸,老眼瞪着侯在一旁的女佣,低吼道:“蠢货!还不去看看客人们到了没!!”
女佣慌忙离去。
而这场看似家长里短的小小闹剧,石盗泉却从中琢磨出别样味道。
母亲宋淑珍是光州果业的千金,他外公自然就是光州果业的企业社长。
虽然残留的记忆很模糊。
但是石盗泉却隐约知道,自己这位光州果业的外公似乎是导致全小将最终下台的导火索‘事件’的亲历者!
就算是用脚后跟想,没少吃苦头的外公肯定记恨着全小将和卢白马。
当初的棍棒教育有多痛,想要报复他们的心就有多重!
偏偏,唯一的女儿嫁给了石峻节,女婿成了铁杆保守派的首尔日报主编。
这两人坐一桌能够不打起来,都算是看在宋淑珍的面子。
‘难怪前身留下的记忆里,几乎没有外公家相关的……估计老头子从小就没允许母亲宋淑珍带儿子,回过几次的娘家!’
也许……可以从这外公这里入手,寻找反制石主编的筹码?!
思忖间,石盗泉的右臂被轻轻碰了一下。
他回过神,发现宴会厅的正门被女佣缓缓推开。
几对衣着华贵的夫妇,宛如盛宴出席贵族舞会的上流人士,在一个面容古板的中年男子带领下,走进宴会厅。
“朴室长,好久不见!”
“哈哈哈……石主编,你也别来无恙啊!”
石峻节起身和朴秀昌问候,两人的态度都很自如,像是多年的老友。
倒是落后半步的姜俊尚,一直微微垂头,努力恭维石主编。
看得出,这位株南大学的外科主任辈分明显小了一辈,就算他出身医生世家,父亲是韩国医协会长,在石峻节面前依旧保持谦卑的态度。
丈夫如此,身着华丽晚礼服的夫人韩书珍更不用提。
她态度放的极低,左一句主编大人,右一句宋夫人,就连石盗泉都没落下,捂着嘴称赞他仪表堂堂,得知是检察官后,更是佯装第一次知道般做出夸张的惊讶表情。
“检察官先生,以后请您多教教我家艺彬,她从小就想成为检察官呢!”
韩书珍努力拉近关系,不过在发现岁数不比自己小多少的文东恩居然是陪石盗泉出席的,她那张精心保养的白皙脸庞,闪过难以掩饰的惊讶。
但是她反应极快,立刻收敛神情,盈盈笑道:“文小姐你的皮肤真好,平时都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啊,真是皓白如雪……”
眼见姜俊尚的妻子面面俱到,赢得大家好感。
落后两步的车民赫脸色顿时闪过一丝阴沉,他瞥了眼还只是恭维宋淑珍的卢承慧,心中恼怒:‘慢一步!又慢一步!!’
他愤怒于妻子的愚钝,难道没发现宋夫人听到韩书珍这个女人夸赞石盗泉时,露出由衷的开心吗?!
在心中暗骂两句妻子卢承慧,为了不落后于人,车民赫只好咬牙自己出动。
“石前辈,真是一别好多年啊!当初我们在您的带领下,拿到校园冠军的场景,犹然历历在目……想来也是在您的指挥下,石盗泉才能如此顺利的当上检察官的吧。”
他插话的时机有些很是生硬,甚至为了引起众人注意,不得不刻意抬高音量。
但那石峻节,石大主编却像是被他挠中痒痒窝,乐得大笑起来,主动招呼道:“民赫啊,难为你还记得高中时期的事……”
他主动拉开客人桌的次席椅子,示意道:“来,坐这!等下我们好好聊聊!!”
看到这一幕,原本笑容满面的姜俊尚眼眸马上闪过不忿,可是主人家安排座次合情合理,他又能如何?
只得求助似的看向身旁的朴室长。
“老公,你瞧这只波士顿龙虾!哇啊,真是大得惊人呀!都快有你的腿长了吧?!”
没等朴秀昌寻到借口帮他,最后一对出席乔迁宴的夫妇禹良佑,带着她妻子走进宴会厅。
据说和江南一带黑老大有过交往史的陈真希,根本就没嗅到暗地里的火药味,指着餐桌上空运来的大龙虾,大呼小叫起来。
“真希!……老婆!!”禹良佑却没有妻子这么傻憨憨,焦急地小声劝道:“别这样……咱们安静点!乖!”
烫着波浪卷发的陈真希不明所以地望他,那对美眸像白纸一样纯真,奇怪道:“怎么了老公,你干嘛拽我啊?”
“你!”禹良佑仿佛能感受到背后那对,好似要杀人的眼眸,焦急无比。
最终,还是宋淑珍站出来主持大局。
“既然客人们都到的差不多……就先落座吧。”
主人家这边自然不必多说。
客人席那边,岁数最大,和石主编称兄道弟的朴室长,当仁不让地坐在头把交椅。
而那法学教授车民赫更是不等姜俊尚开口,迅速坐在次席。
这可把姜俊尚气得直磨牙,无可奈何地坐在第三席。
至于禹良佑医生……他虽然贵为教授,在外面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在这种场合下,当然只能屈居末尾。
一旁的贵妇们,更没有发言权,照顺序在丈夫身旁落座。
看着这些身穿昂贵衣服,配着名贵手表和珍珠项链的名流贵妇们,居然为了晚宴的席位顺序明争暗斗,女佣李诱墨不由得看向前方的那道背影。
只要拿下这个检察官,她是不是也可以穿金带银……像是生来就高人一等,不再考虑生活中的琐事,整日沉浸在这种看似无趣的意气之争里?!
只要,拿下他……!!
【李诱墨好感度提升!】
【当前好感度:60点(魂牵梦绕)】
正在喝餐前酒,试图以酒醒酒的石盗泉动作一顿,身旁的文东恩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工作上的事。”他淡定自若的应道。
这种场合,当然不会聊些重要事情。
石主编和几人聊完天气聊棒球,眼看到了邀请函约定的时间,朴室长的妻子李明珠依旧不见踪影。
餐桌上的气氛渐渐有些不对劲起来。
“老公!明珠姐该不会对淑珍姐有意见吧?!”陈真希缩头缩脑地问丈夫。
“你少说两句吧!算我求你了!!”禹良佑都快急死了,这种事是他们能聊的吗?
没看姜家夫妇和车家夫妻都不提,就是担心引发朴室长的不满!
他们可以不说,朴秀昌却不能不解释。
“明珠她应该是临时有事,很快就会赶过来的,很快……!”
他话音刚落。
突然听到一声沉闷的动静,像是谁在别墅外面放了个土炮。
“哗啦!”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对枪声极为灵敏的石盗泉猛地起身,顾不上太多,径直冲到窗户边,推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
“出什么事了吗?”
“或许是想透透气?”
“都是书珍姐你喷的香水太重了!”
几个贵妇还懵懵无知的讨论,男人们已经凑到石盗泉身边,石主编蹙眉问道:“找到了吗?”
“那边……!”石盗泉手指左前方,他隐隐能看到一个黑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东恩,你来报警!我去现场看看情况!”
望着石盗泉匆匆离去的背影,还有他携带的女人开始联系警方,就算是再迟钝的人都意识到不好。
“该,该不会是……”韩书珍似乎想到什么,惊吓地望向刀叉摆放整齐的空位。
“不可能!她不能这么做!!她凭什么这样做!!”
朴秀昌那张古板的面庞仿佛被蒙上一层阴雨,难以置信,惶恐中夹杂愤怒,突然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