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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多娇 48、空亭日暮(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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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句流言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1-09 09:21:44 来源:源1

“如果先出生的人是我,与你定婚约的人,就不是哥哥了。”

这句话反反复复地,绕在卫疏星脑子里,她的心比船下清波还要乱,许久过去,才将贺琼话中的含义想明了三日分。

“不是你哥哥?”卫疏星道,“难道会是你?可是,可是琼儿,这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情,何谈‘如果‘?“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已不敢抬头了:

“贺琼,你想了不该想的事情?我只把你当朋友,你也只当我是姐姐,对不对?”

不该想?什么叫做不该想?世上就没有他贺琼不该想的,他坐直了身体,再作思虑。

眼下还不是时候,他太主动太热切,或许只会让卫疏星避嫌。

他要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了他,而离开贺玉舟,这才是最狠的,真真切切捅在贺玉舟心窝子里的一刀。

于是贺琼严肃了面色,不再笑了:“我只是随意讲一讲这种可能。圆圆姐姐,嫂嫂,我越界了,对不起。我贺琼发誓,若对你有非分之想,必叫我天打......”

“?!不能乱说,毒誓不能乱发的。”卫疏星忙捂了他的嘴,“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吓坏人了!”

她倒是很敏锐,贺琼笑了笑,拾起掉落的紫藤花,重新为她簪上:“鲜花配美人。”

小舟顺水而下,裕京郊外的风貌与老家崔州的不同,卫疏星不仅没见过这样的美景,也没想过今日带她来赏景的人不是丈夫,而是小叔子。

为什么呢?凭什么呢?给予她快乐幸福,不应该是丈夫的职责吗?

卫疏星想得头痛,也无心赏景了,只低着头,揪着手帕玩儿。

“圆圆姐,你若是玩累了,可以躺下来睡一会儿。”言语间,贺琼已解了外衣,铺平在穿上,“喏,垫着我的外衣睡,别弄脏你的衣裳。

他身材挺阔,肩膀宽厚有力,外衣一解,便露了几分年轻人才有的蓬勃朝气。

卫疏星看得眼晕,眼珠子乱转,最终不受控制地落在他中衣上。她因心情不佳,容易多想,由小叔子的躯体、小叔子的衣裳,想到丈夫的衣裳。

贺玉舟今日出门,好像穿的还是她做的那件中衣。

她自认为做得不错,只是贺玉舟穿着有些怪,她又说不上怪在何处,又瞥了一眼贺琼后,卫疏星口中干涩,不再作多想,垫着他的衣裳躺了下去:

“琼儿,你记得叫醒我。”

贺琼柔柔地嗯了一声。

日暮时分,晚风顺水而来,花香草香都到了卫疏星梦中,可她做的不是美梦,尽是噩梦。

她梦见自己在悬崖边上走,贺玉舟来追她,她站得稳如磐石,贺玉舟却足下一滑,摔得粉身碎骨。

又梦见十里红妆、锣鼓喧天,两人相对拜堂,男方是贺玉舟,女方却看不清是谁,是贺墨言吗?还是卫疏星自己呢?

她半身冷汗,骤然自梦里惊醒,腿一踹,给船舷撞出了闷响。

“圆圆?”贺琼本单手支颐养神,听见动静,立刻睁了眼,“你怎么了?”

卫疏星拍拍胸口,道:“做噩梦了,不碍事......那是?夕阳?”

居然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分了,她一觉睡了整个下午!

小船早就不再顺流而下,而是抵着一具河中巨石停了摆,卫疏星四处张望一番,扶着巨石站起来:

“你也不叫醒我,都这个时辰了!快起来,咱们回家??这船怎么办?谁来收呢?你还押了剑在船家那里。”

“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收,咱们只管回去。”贺琼扶着卫疏星下船,“只是回去的路就要辛苦嫂嫂了,得用脚走。

“走就走。这儿离城门有多远?”卫疏星问道。

贺琼无奈地耸耸肩:“不清楚啊......总之先走起来吧,我陪着你走。”

嘴上说着“走就走”的卫疏星,实则并没走出多远,四里路不到,便嚷着走不动路了:“好累,琼儿,我走不动了,咱们歇一歇.....”

不怪她,本就是上坡路,她又是个出门都坐车的娇小姐,平日的锻炼都在太极拳上,脚上功夫练得不够。

贺琼却看了看天色,半蹲下身子:“不行,嫂嫂,快天黑了。来,我背着你走。”

“这、这......”

“我力气可大了,你也不要觉得于礼不合,权宜之计而已。上来吧,圆圆姐姐。

别无办法,卫疏星是真的走不动了,遂一咬牙,爬上贺琼的脊背。

贺琼背起她,稳稳地向前行路。女郎的温度、重量皆托付他的脊背上,激起他微微加快的心跳:

“我哥哥背过你吗?”

“背过呀。”卫疏星认为他问得莫名其妙,“那时下了雪,我被我表哥气着,不想走路,就是贺玉舟背我回去的。”

“哦。”贺琼的喉结动了动,略显失望。

伏在他的脊背上,卫疏星重温起在船上做的梦。

那两个梦像蝴蝶似的围绕她,不重,却怎么都挥不开、冲不破。

“琼儿,你表姐??墨言与你哥哥,关系好吗?”即使有了贺墨言的否认,卫疏星还是想问一问。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贺琼勾了勾唇:“你想问什么?可以直接说,没关系的。”

“墨言仿佛喜欢你贺玉舟??她否认了,可我觉得不对劲儿。”

“那我哥哥呢?”

“你哥哥当然是喜欢我啊!”

卫疏星不假思索地答,毫不怀疑还有第二种可能性:“过去他不喜欢,现在却很喜欢。我不是傻子,我能感受到他的变化。”

贺琼勾起来的唇角压下去,只沉思了不到一息,便有话可说:“以前表姐进京,都是哥哥带她四处转,她大抵真的钟情于哥哥吧。姐姐,你担心她的存在吗?”

卫疏星顿了顿,道:“我问问而已。等我和你哥哥分开了,他爱娶谁就娶谁,和我没关系。反正你们男人,总是能心里爱一个,实际上娶另一个的!贺玉舟便是在不爱我的时候娶了我。”

她说这话时,语速变慢、语调变低,贺琼都听在耳里,怎么,她都要和离了,还没有清除对贺玉舟的感情吗?

卫疏星也有点儿小心思,若贺玉舟真的......贺墨言岂不是要变成第二个她?

背着卫疏星踩过一条无名小路,贺琼一脚踢飞路边的石子,沉声道:“哥哥是什么样我管不着,总之我就只娶我中意的姑娘。”

卫疏星为他的话发笑,好纯挚的情话呀:“你连毛都没长齐,就胡思乱想了!”

贺琼很不服气地反驳道:“谁连毛都没长齐?我和你同岁......谁!”

皱闻贺琼一声高呼,卫疏星吓得身形一颤,她被小叔从脊背上放下来,护在身后,却还不明所以:“怎么了?琼儿,没有人啊。”

贺琼看她一眼,压低了声音:“有人,嫂嫂,而且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话音落,便从近处的一株大树后走出两人来,皆是山贼打扮,用黑布蒙了脸。

一人提刀,一人拎着长棍,一看便不好招惹。

卫疏星心跳加快,她又不会武功,打起来不帮倒忙就不错了,便本能地缩了缩身体:“你们想做什么?劫财?”

财,她有的是,头上的首饰、身上的料子,通通价值不菲。

贺琼拦着卫疏星后退一步:“钱财可以给你们留下,放我们两个走。”

两人接头接耳了一阵,嬉笑道:“都劫。”

都劫?除了劫财还能劫什么?卫疏星顿时恼得脖子通红,厉声痛骂:“混账!裕京城外还敢胡作非为,把你们抓起来扔进牢里!”

山贼们可不吃这一套,一人举刀、一人提棍,极快地冲过来,气势汹汹,似饿狼扑食猎物。

卫疏星没见过这阵势,却也明白该躲就要躲,遂在贺琼拽着她手臂往后拖的同时低下头,躲过迎面来的一棍。

这俩山贼的功夫平平无奇,否则也不会只做山贼了,出招的速度并不快。

贺琼将剑抵押了出去,手无寸铁,唯有赤手空拳地打了几掌,终于看准时机,从一人手中夺过长棍。

可他移动的位置不太妙,只听撕拉一声,上臂被刀划开一道血口。

那山贼还想再朝他胸口刺,卫疏星却在这时拔下银钗,急斥一声:“滚开!”

“啊??!”山贼痛苦地大喊,整只手掌都被银钗扎穿,血流如注。

卫疏星拔出钗子,还想再扎,贺琼的瞳孔却猛烈一颤,赶紧把他拉到自己身后,继而挥棍夺刀,一气呵成,终于驱逐走了两名山贼。

风波暂平,卫疏星已吓得浑身发热,手指抖个不停:“你受伤了?你快给我看看!”

“是小伤,小伤。”贺琼捂着左臂,不叫卫疏星多看,“我没办法再背着你走了,嫂嫂。”

还好,只是小伤。

………………可惜,只是小伤。

卫疏星心急如焚,威胁道:“你不给我看,我就不走了,我在这郊外过夜!”

贺琼只能半褪衣袖给她看,的确是小伤,卫疏星见了却觉得触目惊心,眼泪啪嗒啪嗒便落下来:

“好倒霉,怎么遇见这种事?裕京附近为何会有山贼?”

“兴许是流窜过来的。”贺琼用刀割了些衣料,请卫疏星为自己包扎伤口,“嫂嫂,你吓着了吗?”

卫疏星任眼泪横流,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稍有不慎,她便要遭遇不测。

眼泪根本止不住,刚才躲棍子、扎山贼的气势全化作了粉,她颤颤巍巍扯着布料,往贺琼胳膊上缠。

贺琼皮肉疼,心也疼,他尝眼泪的滋味,是咸的,比盐水淡一些。

而卫疏星的眼泪,就仿佛黏着他的伤口在流,逼得他疼痛加倍。

他无措地张了张嘴,未能压抑最汹涌的感情与愧疚,忽然一扬手,拥卫疏星入怀:“对不起,对不起......”

卫疏星不明白他在为何道歉,他保护了她,她也帮过他呀,有何好道歉的呢?

于困惑之中,她忽在贺琼的怀抱里,忆起另一个常对她道歉的人。

……………贺玉舟也会拍着她脊背,声声重复着说“对不起”。他犯了好多错,也给过她一些快乐欢喜,可是卫疏星要走,一定要走。

有他在,或许还会受伤,没有他在,卫疏星还能去别处寻欢。

好冷的晚风,卫疏星轻轻推开贺琼,将眼泪拂去:“快走,他们说不准是回去叫同伙了。咱们先找到马拴在哪儿,我来骑马。”

好炫目的夕阳,贺琼眼晕,静静地凝视她片刻:“好。”

找到马之后,仍是卫疏星坐在前头,贺琼搂着她,只不过马缰绳到了她手里,她成了策马的那个人。

卫老太太请老师教过她骑马,她太久不练,技艺生疏,是以骑得磕磕绊绊,速度也不快,但总比手臂负伤的贺琼来代劳要好。

天色又暗了一截,两人可算是回了城门口,贺家的马车还在这儿等,见两人天黑了才回来,都急坏了。

而后的事便是回贺府,给贺琼请大夫。

今日风波不小,卫疏星不好先回自己家,也跟着进了贺府的门槛。

“侯爷呢?”卫疏星心有余悸,走路时脚下虚浮,要扶着侍女的手才能稳住腿。

侍女道:“侯爷尚未回来,已经叫人去请了。”

卫疏星一怔,天都黑了,他还没回来啊......她心里乱得很,似乎还沾着点儿对贺玉舟的埋怨。

这埋怨从何处来,卫疏星也说不清,遂沉默地坐在贺琼身边,看着贺玉心来了又走,贺意嵘也来了又走。

贺玉舟仍未回来。

“你冷吗?”贺琼的伤口由郎中好生处理过了,不严重,养十天半个月就好,“我的衣裳给你好不好?你好像在发抖……………

这儿毕竟是他的房间,只能找到他的衣裳。

发抖?卫疏星眉心泛起迷茫,她自己都未发觉自己在发抖。

薄薄的月色斜照进来,却被烛火的明亮给稀释,眼前,贺琼、贺玉舟的脸又重合了,这两位郎君,分明长得不像啊。

卫疏星拍了拍脸,长呼道:“不用,我不冷。”

音方落,房门便被人急切地推开,是贺玉舟回了家。

他进门后也不说话,大踏步地迈过来,先将妻子上上下下地打量,再板着脸望向弟弟:“伤势如何?”

贺琼低声答道:“皮肉伤,不碍事。”

贺玉舟却愈发恼火担忧,喉咙里吐出的除了声音,还有寒浸浸的冰碴子:

“你不到观文殿上课,逃了学,就是为了带你嫂嫂出去玩?哪里来的这么重的玩心?如今挨了一刀,玩够了吗?”

“贺玉舟你不要这样说话。”他说得都是大实话,半个字都没错,卫疏星却厌恶他的语气,遂起身往他胸口推了推,“琼儿都受伤了,他心里也不好受的。”

贺琼垂着眼,怯生生的,兔子般温顺:“哥哥......哥哥对不起。是我带嫂嫂出去玩的,我看嫂嫂一个人生闷气,我很担心她。”

目光落回卫疏星的脸庞,贺玉舟沉默片刻,攥住女郎纤细的手腕:“圆圆,你随我出来。”

“嫂嫂!”

“圆圆。”

异口同声的,卫疏星夹在两个男人之间,一人攥她一只手,丈夫要她离开,小叔希冀她留下。

她的身体分割开烛火,月色,身后是热烈明亮的火,贺琼正抿紧了唇,身前是皎洁冰凉的月,贺玉舟不作言语,却慢慢加重了注在她腕间的力量。

卫疏星心乱如麻,视线来回反复地逡巡。

谁更需要她?

她更需要谁?

啪啦,灯芯爆裂,卫疏星屏气,同时甩开两位郎君的手:“这是做什么啊?你们都够了!”

“嫂嫂?”贺琼只当兄长不存在,哽咽道,“嫂嫂......”

这招没用,卫疏星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以嫂嫂的身份、姐姐的身份,在安抚一个受了伤,遭了惊的弟弟:“你好好休息,乖乖地用药。”

贺玉舟被赐予了再度牵起她的资格,夫妻俩并肩而行,走出了笼住贺琼的灯火。

屋外也有灯光照着,却没有贺琼了。

贺玉舟示意仆人都退下,再捏住女郎肩膀,又把她从头到脚都审了一次:“真的没有受伤?圆圆,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

卫疏星摇头。

“那你吓着了吗?”贺玉舟不放心。

卫疏星摇头,旋即又点头,横竖都像拨浪鼓:

“吓着了,吓得要死!那么危险,山贼的刀都快把我劈成两半了,那么危险,你不在!”

吼一通还不够,卫星还要往贺玉舟胸膛上招呼两下:

“都怪你,你若不招惹我,我也不会心情不好,琼儿不会引我出去散心,他不会受伤,我也不会吓着!都怪你!”

多没有道理的话,任谁来听,都要说卫疏星莫名其妙,可贺玉舟说不出来,甚至并不阻止她打自己。

并不疼,皮肉上的疼和他心里的疼相比,不值一提。

女郎累了,两只胳膊往下垂,她撒够了气,便一扭身子,面向银白色的月亮:

“贺玉舟,我问你。在我之前,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端庄的,温婉的?”

贺玉舟惜了一瞬,这不对,这时候应当是他安抚卫疏星的时候,她怎么反倒问起他与今日风波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这问题得好好答,贺玉舟沉思半晌,道:“在你之前,我不曾喜欢过任何姑娘。”

“在了解我之前,你对我??你的未婚妻总该有个期许吧?我和你所期望的,必然不同。”

卫疏星斜着睇过来:“你应当更期望端庄温婉、一点都不娇气的姑娘做妻子?”

“没有,了解你之前,我对你没有期许。”这是贺玉舟平生难得的谎话。

“我也不喜欢端庄温婉的姑娘。”

“我只喜欢娇气的。”

这两句,则是贺玉舟最真心、最做不得假,最日月可鉴的话。

月色流转,泼进卫疏星明澈的杏眸,她睁着眼,自心口处的血液开始,浑身都陷入燥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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