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霜州凚寒軍大營
漫天飛雪之中,時休、顧雨棠兩人相對而立,手都放在了各自的腰間的武器之上,時休更是如同一頭被激怒的公牛,少有的氣紅了腦袋。一旁眾則是被眼前這一幕驚的目瞪口呆,一個剛入軍籍的新兵竟然和軍中頗有名氣的營將對峙起來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小捕快。上次還沒被打夠嗎?竟然還追到這北境之地自取其辱。”顧雨棠率先開口說道,語氣雖充滿了高傲與不屑,但眼神中卻好似閃過了一絲喜悅。
接引官見此情形連忙翻身下馬,準備上前圓場,若是他接引的新兵和營將發生衝突,他也是難逃一罰,可當他還沒走到兩人身邊之時,就聽到時休大喊道:“當真是上仙有眼,讓我這麽快就遇到你了。現在,我就連著虎嘯軍拒收之事和醉仙樓未完之事一起給了了”說罷,時休眼中沒有絲毫猶豫拔出腰間木刀踏雪而出,反觀顧雨棠確卻未拔劍而出,只是舉起了帶著劍鞘的玉劍,一雙桃花眼竟顯得有些許意外。
積累的憤怒已然讓時休忘記了此時的場合和身份上的差距,一旁的文州反應過來後急忙伸手攔他,可惜為時已晚。伸出的手隻抓住了一片棉衣的布片。踉蹌著跑過來的接引官更是不斷大喊道:“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就在時休怒目舉刀,衝到已經幾乎衝到了顧雨棠面前之時。天空中突然閃過一道灰色的影子,從天而降,一瞬之間便硬生生地將時休的腦袋按進了雪地之中,其力道之大速度之快使得時休毫無抵抗之力,就連周圍的浮雪都被產生的氣流震飛開來。
待到雪霧散開,一位生著劍眉、刀唇、丹鳳眼,面容及其俊朗的黑發男子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只見他身著一身不同於凚寒軍盔甲的灰色狼形重甲,身穿如此重甲竟還還有著如此身法。
就當這重甲男子剛要起身之時,滿眼怒意的文州,張虎已經挽弓、掄錘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文州先是拉弓連射三箭,可卻被此人輕松躲過,張虎趁此時機提手一就是錘,竟也被他一個側身閃了過去。就當文、張二人準備再次攻擊時,此人已經閃至二人身後,一把將其二人的腦袋也重重地按進了雪地。
見兄弟三人都沒了動靜,重甲男子才慢慢抬頭起身向著顧雨棠行了個禮,笑著說道:“烈雪,我替我這三個不成器的新兵向您賠個不是,您身份高貴就不要和他們這些市井之徒計較了。”
顧雨棠撇了一眼眼前的重甲男子,隨即竟當真將劍掛回了腰間,扭過頭沒好氣的說道:“祁成安,以後可看好你的人,再有這種事情發生,本營將就拔了你的新兵營!”
“呦~呦~呦,咱可不興這麽搞啊,成安定會好好管教營中新兵的。”祁成安連忙揮手說道,可其眉宇之間依舊是一副放蕩不羈的不正經之像。
聽了祁成安的話後顧雨棠便轉身準備離去,可沒走幾步就停了下來,又補上了一句:“祁成安,不許你把那‘木刀小子’開除軍籍,我和他之間的事還算完!”
祁成安聽後愣一下後,急忙爽快地應道:“好說,好說!”
顧雨棠聽後便和身後的百夫長一同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看著顧雨棠走遠之後,祁成安也是把時休兄弟三人從雪中拉著出來,扔到了接引官的馬背上,與其一起走朝著新兵營的方向走去,一路之上被嚇得不輕的接引官是連連向祁成安道謝,感謝他的及時出現。
隨著一盆溫水澆在臉上,地上躺著的時休三人也是恢復了意識,隨即便露出了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來回扭動著疼痛且僵硬的身子。
祁成安此時已經脫去了一身重甲,正坐在三人面前,看到時休三人已經艱難的站了起來,便朝其說道:“謔,你們三個可算是醒了,我可不想因為失手殺了你們,而丟了軍籍。不過我勸你們別再輕舉妄動了,不然後果我可說不準,更何況現在是在我的營將房。”
站起身的時休依舊感覺頭昏腦脹,脖子更是疼痛無比。剛剛與顧雨棠刀劍相向之時,突然就沒了意識,搞不清狀況的他發現身旁的文州、張虎正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時休見狀便運氣觀洞察,結果竟然察覺不到眼前此人的武力層階,未知的恐懼瞬間一擁而上,直覺告訴他此人並非沒有武力還是高於自己武力層階兩階以上。
祁成安看著三人此時的樣子,笑著說道:“哈哈,你們倒是兩個不懼生死,為了保護自己的同伴,面對實力遠高於自己的對手也毫不退縮,確是當兵的好苗子。我喜歡,我喜歡!”
眼看著祁成安是越說越興奮,說著說著還朝著文州、張虎擺了擺手。
“既然是好苗子,你們兩個就別再瞪我了,我可不是你們的敵人。不出意外的話,我就是你們今後很長一段時間的長官,作為軍人可是要好好服從長官的。”
看著眼前滿臉吃驚的時休三人,祁成安也是嘴角一撇,滿臉得意的說道:“我呢,就是凚寒軍新兵營,鼎鼎大名的營將‘祁..成...安’!”說著他便從懷中取出了營將令,舉在了時休三人的面前。
望著祁成安手中做工精巧的營將令,時休雖感到一種莫名的威壓,但心中依舊是有些不明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就到了這裡。而一旁的文州、張虎早已是冷汗直流,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
張虎知道祁成安身份後雖十分膽怯,但仍鼓足了勇氣小聲的說道:
“祁..營..將,既然...你身為我們的營將,為何...剛剛與那女子發生衝突之時,你把我們大哥直接按倒在地,這樣不會讓別人覺得咱們新兵營很好欺負嗎?”
祁成安看著張虎,略顯無奈的說道:“停,現在我收回剛剛說你是個好苗子的話。你看著身強體壯,但腦子卻如此木楞。”一旁的時休聽後了沒忍住笑出了聲,張虎則是一的臉尷尬。
瞬息之間,祁成安一個箭步便來到了時休身旁,用一根手指著他的額頭說道:
“你還有臉笑啊?趙老想方設法,不遠萬裡把你們三人弄到這凚寒軍之中,可你們呢?剛來到大營就鬧出如此亂子。趙老信中說你得罪了顧家大小姐,虎嘯軍那邊的大門對你已經是徹底關閉,只能把你送到這邊來。可他不在軍中已久,不知這顧家大小姐已經成為了凚寒軍中的營將。剛剛若不是我及時出現,將你按下及時製止了你,你早已成了烈雪的劍下魂了。”
原來自己是被眼前之人按倒在地失去意識的,時休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他嘲笑自己的無能和魯莽,這已經是第二次遇到自己毫無還手之力的對手。當然他更沒有想到顧雨棠竟然身為凚寒軍營將。但從時休臉上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並有打算因此而屈服,放棄自己心中所堅信的正義。
一旁的祁成安好似看出了時休的心思,豪爽的說道:
“不過你小子也算是有幾分膽魄,一個入世之階的新兵拿著一把木刀竟然敢對手持玉劍的奉凌之階營將出手,這事任憑說給誰聽都不會覺得是真事,真不愧是趙老的侄子。”
“奉凌之階階?”時休不禁脫口而出問道
“不然呢?若是沒有個奉凌之階,就算她是顧家的大小姐也同樣不可能成為凚寒軍的營將,五州軍可是崇山國的立國之本,是靠這個說話的。”說著祁成安便舉了握緊的拳頭。
時休聽了此番話後一陣羞愧之隨即情湧上心頭。在回憶一番後發現,自己與顧雨棠兩次交手均因為其楚楚動人的外表,根本沒有洞察其武力層階。若是當初在醉仙樓顧雨棠當真動起手來,自己早已成了鬼城的亡魂了,自己當真是被人當戲子耍了。
一旁的祁成安看著此時失魂落魄的時休,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男人,別老是一副苦瓜臉。男人,心胸要寬廣,要向前看去。過去的事就讓他隨風而去吧!”說罷著一抹微笑掛在他那豪爽俊朗的臉龐之上,讓時休感到了一種莫名的信任和安全感,也是狠狠的點了點頭。
看著時休重新打起精神之後,祁成安也是越過三人朝著營門外走去,邊走還邊說道:“這揍也揍過,說也說過了。剛剛事就算徹底過去了。從今往後半年時間,你們就是我祁成安的人了,這段時間有我罩著你們。”
“走,帶你們去看看咱們的兄弟們!”說罷祁成安便帶著時休三人走出營將房,來到了一旁的新兵營房,放眼望去偌大的營房共有數十間之多。
祁成安領著時休三人走進最左邊的營房,進了營房,房內此時火爐生著正旺,眾多床榻靠著內牆排成了一排。此時房內約有五十人在各自活動,有的在床榻上休息,有的在整理著自己的行李,當真是熱鬧非凡。
時休三人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營房,以及這麽多人一起生活的情境,從進房後就來回觀察這房內的情況。
“新兵營,集合!”祁成安站在門口向著房內大喊道,房內士兵聽後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 列成了兩排站在了祁成安的面前,大概都是新兵的緣故,隊伍站的並不是那麽整齊。
祁成安看到集合完畢後便繼續說道:“眼前這三位,就是咱們本期新兵營第十營房最後的三位同僚。他們分別是時休、文州、張虎,請大家歡迎他們的加入!”隨即時休三人便在眾人的歡呼中加入到了隊列之中。
祁成安擺了手示意大家安靜,接著十分正式的說道:
“各位新兵,還有一周時間就要到新兵試煉的日子了,到了那天便是檢驗你們實力,決定你們今後軍中地位的時候。試煉之中表現優異者,便會被直接招入正式軍營之中。表現極其出眾者,甚至有可能會直接被破格提拔為蒼熊衛。但是表現極差者,會被直接開除軍籍。”
聽到此處在場一眾新兵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剛到軍營就聽到了之後可能會被開除軍籍的事情。人群之中的時休此時卻是心中癢癢的,這樣一個可以證明自己的機會,對他而言當真是十分難得而動機會。
“也為了能讓你們在新兵試煉可以有更好的發揮,從明天開始,新兵營全體新兵需要前往寒風谷,進行為期三天的封閉訓練。因為訓練會異常辛苦,所以大家今天就好好休息,養精蓄銳。”說罷祁成安便轉身離開了營房,新兵們也四散而開興奮地討論著關於新兵試煉和封閉訓練的事情。
在祁成安走之後,時休發現剛剛熱烈歡迎他們的一眾新兵,此時好似完全無視了他們三人,無一人上前搭話。令時休更加不安的是,他竟然在眼前的人群之中,感到了些許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