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亭?虞归晚整颗心忽的一颤,堂堂大太子殿下,竟也会做出这般事?
门口,那郎君一双幽黑的眸子透过面具与虞归晚相对,一双薄唇勾起个好看的弧度。
他手下竹扇一转,张口便是婉转的唱腔。
一曲终了,他恰巧走至虞归晚面前,缓缓蹲下身,仰头望着虞归晚,似在望着自己的神明。
虞归晚心有所感,缓缓伸出手,指尖被金属的凉意冻地一颤,旋即飞快想要缩回手。
不料,就在她抽回指尖的一刹那,纤学却被男子宽厚的大学捉住,他似海妖诱惑着经过的旅人:“查查,不想看看面具下的孤么?”
虞归晚一双眸子怔然,忽而脑中一片空白,只呆呆瞧着面前的人。
苏阑亭捏着虞归晚的小手,缓缓将他面上的面具揭开。
他今夜显然是刻意装扮过,眼下特意用金粉勾了花纹,明明是这般戏子的装束,偏生叫人生出几分不敢亵渎的心思。
“苏阑亭。”虞归晚心口一堵,有些闷闷道。
“嗯?”苏阑亭见她这般要哭不哭的样子,当即伸出手,捧着她一张小脸,认真道:“怎么,孤这样不好看么?”
虞归晚闻言,登时整个人扑到苏阑亭怀中,只觉眼眸有些濡湿:“堂堂太子殿下,竟做这些下九流的勾当,也不怕旁人耻笑。”
苏阑亭闷声一笑:“那查查说,是孤唱得好,还是那梨香居的子衿唱的好?”
虞归晚先是一愣,心下很快转过弯来,噗嗤笑道:“苏阑亭,你也好意思。”
“说!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本姑娘了,不然怎得知晓我听了子衿的戏?”
苏阑亭眸子微微下垂,幽远的眸光落在她身上,轻笑道:“雾隐跟在你身旁,可是你自个儿同意过的。”
好家伙,虞归晚不曾想到苏阑亭竟会给她来这招,一时有些语塞。
只是瞧见苏阑亭费尽心思讨她开心的模样,心中一软,也不与他计较。
苏阑亭将将揽着虞归晚说了一会话,便见她忽然仰起头问他:“苏阑亭,那固安公主的舞,跳的可好?”
毫不夸张的说,今儿个宴会上,周遭不少男子的目光皆是被宁南枝吸引地死死的。
而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那宁南枝,分明便是对太子有意。
苏阑亭微微眯了眯眸子,语带调笑:“怎么,香香醋了?”
虞归晚面上一红,愤愤道:“我才没有!”
扪心自问,她确实也跳不出那样好看的舞,只是......看在苏阑亭都这般讨她欢心的份上,若是他喜欢,自己也可以学学。
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苏阑亭软下声音道:“查查什么都不必学,就这样就很好。
说完,他复抬起头,眸中似有星河坠落,闪烁着熠熠星辉。
“你都不知道,今晚我瞧着崔砚一眨不眨地盯着你,我有多嫉妒。”
虞归晚听他这声真是委屈极了,当下便伸出手捏了捏苏阑亭的脸,颇有些赫然道:“我...我又没瞧他。”
幸而是这般,苏阑亭今日才未发疯,可仅仅是这般,他心中的嫉妒都已快冲破胸腔。
“总归查查以后,只能瞧着我一个人。”苏阑亭颇有些无赖道。
被他缠地无法,虞归晚只得敷衍地点点头,答应了他的话。
苏阑亭这才满意地勾勾唇角,抬眼望了眼天色,颇为遗憾道:“走吧,孤送你出宫。”
“若是再不送你回去,只怕郡主要对我这个未来女婿有意见了。”
虞归晚对于他这般自来熟的语气不做评价,只幽幽瞧了眼他身上的戏服道:“你要穿着这个出去么?”
苏阑亭微微垂眼,瞧了眼自己身上的戏服,扯唇一笑便回屋换了身常服,这才捏着虞归晚的手送她出宫。
宫门口,镇国公府的车驾早已候了许久,见虞归晚回来,衡阳郡主当即下车,点头朝苏阑亭示意。
苏阑亭恭敬拱手,声若温玉:“多有打扰,还望郡主见谅。”
衡阳郡主微微颔首,便带着虞归晚上了马车,往镇国公府去。
苏阑亭一直在原处瞧着镇国公府的车驾走远,才悠然转身,自顾自回了东宫。
不料,就在宫道旁,给宁国使臣所居的星月阁中,宁南枝从阁楼上痴痴瞧着外面的苏阑亭,忍不住便想要下去唤住他。
刚急急踏出两步,便见本应该在另一个屋子中的宁南枫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面色有些嗫嚅道:“兄长。”
宁南枫不复在宫宴上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
他一双眸子淡淡瞧着宁南枝,嗓音听不出喜怒:“你想去哪儿?”
说着,他脚尖一动,顺着窗户的方向望去,尚且能看见太子隐入夜色的身影。
见状,宁南枫唇间微微一勾,却全是讥笑:“你想上去找苏阑亭?”
心思被兄长戳破,宁南枝心中升起些难堪,只是依旧有些希翼道:“兄长觉得,太子殿下不好么?”
见宁南枫若有所思,宁南枝继续努力道:“我早已打听过了,太子殿下在大祈的声望极高,并且极得大祈皇帝的信任。”
“若是我能嫁给他,那往后,待太子殿下成了新皇,我便是他的皇后。”
宁南枝越说越兴奋:“到了那时,我定会多多进言,叫他相助哥哥你。”
“啊??”宁南枫极为凉薄地掀了掀嘴皮:“你可知...苏阑亭已有婚约在身?”
宁南枝一怔,面上飞快浮现出一抹嫉色:“那女子我也注意到了,瞧着便是个蠢钝的。”
“更何况,只是婚约而已,我有金造令在手,难不成他还能不心动?”
说罢,她一双眸子直直望着宁南枫,认真道:“阿兄,若能与太子殿下联姻,对我宁国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其它的皇子们相比于苏阑亭,皆是弱了些。
宁南枫似也接受了宁南枝的话,只轻声道:“看在你是我胞妹的份儿上,明日我会同苏阑亭提及此事。”
见宁南枝面上飞快浮现出喜意,宁南枫嘲弄道:“你也别高兴地太早,父皇吩咐我将你带来大析,可不是真的让你来选驸马的。”
一番告诫后,宁南枫转身吩一旁侍立的两个侍女,冷声道:“好生伺候公主。”
那两人恭敬应了,低着头将宁南枫送了出去。
再回来时,一人瞧着宁南枝面上复杂的神色,颇为担忧道:“公主……”
“怎么了?”宁南枝依旧沉浸在宁南枫方才的话中,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声。
侍女二人小心对视一眼,仍旧是方才说话的侍女,忽而下定决心道:“缇桑斗胆,有一事要奏。”
见宁南枝的目光缓缓转了过来,缇桑才继续道:“今日我同缇娜在宫中听闻了一则消息。”
“说是她们太傅家的娘子,姒云琚,仿佛也对太子殿下有意。
“不少人都说,她会是太子殿下新的侧妃。”
“姒云琚?”宁南枝口中轻轻吐出这个名字,此人她倒是并无印象,或者说,除了虞归晚以外的所有人,她心中都无印象。
瞧着天色渐晚,宁南枝也并未纠结,既然不曾被她注意到,那便证明此人至少在容色上不能同她相提并论。
思及此,宁南枝堪堪放下心,吩咐道:“行了,今儿个你们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罢了,还是等明日听听兄长那边如何说。
翌日一早,果然如宁南枫所料,刚刚用过早膳,康禄便亲自来传唤,说是圣上有请。
见宁南枫正要开口唤人去请宁南枝,康禄小心道:“圣上说,此次请宁太子一人前去即可。”
宁南枫会意,当下点点头,便跟着康禄的脚步出了星月阁,一路往乾清宫去。
到了乾清宫时,恰巧见着几个官员从中出来,皆是满脸不悦。
见状,宁南枫垂了垂眸子,才提步进了乾清宫。
康禄恭敬禀报:“启禀圣上,宁国太子殿下到。”
永平帝点点头,朝着下方环视一圈,才温声问宁南枫道:“宁太子昨夜休息地可还好?”
那模样,真是像极了一个关爱小辈的长者。
宁南枫也不是那等不知好歹之人,当即便朝永平帝行了礼,回道:“多谢圣上款待,一切都好,只是...”
他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见状,永平帝自然知晓是要进入正题了,当即便轻扫了一眼几个二人,冲一旁的内侍道:“都下去吧。”
说罢,又让宁南枫先行坐下。
待四周宫人皆退下以后,永平帝才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盏轻饮一口,对宁南枫笑道:“朕的这几个儿子,宁太子昨日都见过了。
宁南枫对面,从上往下依次坐着太子,齐王和赵王。
见宁南枫视线望来,太子依旧慵懒靠在椅中,赵王依旧随意,只有齐王端正了脸色,冲宁南枫点点头。
宁南枫启唇一笑,朝永平帝回道:“圣上的皇子们,个个皆是人中龙凤,小王自然见之不忘。”
永平帝满意颔首,这才进入正题道:“方才朕瞧着贤侄,但是有些难言之隐?”
“若是贤侄愿意,不妨同朕说一说,兴许便迎刃而解了。”
永平帝递了梯子,宁南枫自然要接住,当即便做出一副苦恼的模样,苦笑一声道:“圣上也知晓,昨日小王便说了,小王那妹妹南枝。”
他微微一叹,继续道:“这丫头向来便是我父王捧在掌中的明珠,她向来娇纵任性,竟是蹉跎了这么些年也未将婚事定下来。”
“这好容易到了大祈,小王便不得不劳烦圣上一番。”
永平帝听完当即哈哈大笑:“朕还以为是什么事儿,既然是此事,朕昨个儿便应过宁太子,只要是公主瞧上的,尽管同朕说来。”
“若是未曾婚配的,朕便直接下旨,成就这一桩好姻缘。”
闻言,宁南枫眸子微不可见地一颤,未有婚配
他不着痕迹道:“父皇昨日又传书一封,说是定要尽快将家妹的婚事定下来,宁国事务繁忙,还在等着小王处理。”
闻言,永平帝眸中飞快划过一丝亮光,从太子等人身上划过,笑吟吟道:“即使如此,太子,赵王,便由你二人亲自领着宁太子和固安公主在京中转转如何?”
尚未等苏阑亭反应,宁南枫便先一步笑道:“如此,便有劳太子殿下和赵王殿下了。”
他朝着苏阑亭微笑示意。
苏阑亭眸光一转,笑吟吟地回以一礼,只是却朝着永平帝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固安公主乃是女子,同儿子和赵王相处多有不便。”
“不若再唤上长平和仪清陪伴公主,父皇以为如何?”
至于为什么没有容昭,众人皆是心知肚明。
闻言,永平帝当即点头道:“不错,既是如此,朕等等便令人去裕阳长公主府和靖安王府吩咐一声。”
“这几次,便由你们带着宁太子和固安公主在京中多转转,领略一番京中的风土人情。”
“是,父皇。”众人皆是应了下来。
正事吩咐完后,永平帝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令几人各自散去。
刚至乾清宫外,齐王冷眼瞧着太子和赵王,不阴阳道:“这般好的机会,两位弟弟可要抓住了。”
哼,说到底父皇就是偏心,金造令啊,那可是金造令!
有了金造令,就说是宁国举国在背后支持也不为过。
若是他拿到了金造令,那苏阑亭还能如此高高在上么?可恨父皇偏心,竟是连竞争的机会都不给他。
别说是什么定了正妃,那太子不也定下正妃,怎得就能接近宁国公主?
见他面上颇有嫉色,赵王心中暗道了句蠢货。
也不知当初柔妃怀他的时候吃了些什么玩意儿,才叫他脑子坏成这般。
这些年来,有谁见过皇帝的嫡妻乃是异国公主的?
苏阑亭悠悠站在后方,看着这二人你来我往,唇边不自觉地轻轻勾起。
一旁的宁南枫忽然道:“太子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阑亭闻言,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二人当即朝齐王赵王颔首,走至一旁的宫道上去。
见状,赵王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地落在齐王身上,笑道:“大哥还未看清楚么?”
“小弟我,可向来只是一个陪衬啊,便是要嫉恨,也别错了对象。”
说完,赵王微微扭过头,不顾齐王难看的脸色,径直往一旁走去。
另一边,苏阑亭同宁南枫悠悠走在宫道上,一旁的内侍们皆是隔得极远。
略走了一会儿,宁南枫笑道:“太子殿下龙章风姿,怎得至今还未娶妻?”
苏阑亭微微一笑,侧眸似有深意道:“宁太子的消息有些落后了,孤已有爱妻。”
“爱妻?”宁南枫似面露疑惑:“尚未听闻大祈已有太子妃。”
苏阑亭轻笑:“如今还只是未婚妻,届时请宁太子和固安公主一道来参加孤的大婚。”
前来参加,言外之意,便是他对固安公主无意。
聪明人之间,向来都是点到为止,只是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太子这个优秀的盟友,显然不是宁南枫的性格。
他微微侧首,当即笑道:“世事难测,谁又知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呢?”
“殿下您说,是么?”
苏阑亭一双眸子笑看宁南枫:“宁太子博学广记,只是在孤这里,向来不会有意外发生。”
试探一番,二人相视一笑,转道朝星月阁而去。
回到星月阁后,宁南枫将将在桌边坐下,宁南枝便迫不及待凑上来,问道:“兄长,可有结果?”
宁南枫微微一笑,眸中满是轻讽:“可惜了,人家太子殿下,似是瞧不上你?”
什么?宁南枝心下一阵难堪,满是不信道:“兄长可有同他说清楚?”
“你是在质疑本殿么?”宁南枫自顾自斟了一盏茶,一手悠悠把玩着手中茶盏。
“南枝不敢。”宁南枝当即垂下头。
旁人不知晓的,只当这个兄长温润如玉,笑若春风。
可没人比她更了解,他生起气来是何等的吓人。
若非有些手段,又如何能在宁国稳坐储君之位。
只是...若是就这般放弃苏阑亭,她心有不甘。
心中转过几个弯,宁南枝忽而站起身,朝着宁南枫恭敬一礼,紧声道:“臣妹求皇兄开恩,叫我接近一番苏阑亭,臣妹有信心,定是能将他一举拿下。”
宁南枫指腹幽幽划过杯壁口,转眸朝宁南枝一笑:“这位太子殿下,城府极深,同那些色令智昏的庸才可不一样。”
见宁南枝面色愈发难看,宁南枫终是道:“半月后,本殿会启程返回宁国。”
“在那之前,你在大祈的位置,需要定下来。”
说罢,宁南枫低眸瞧了宁南枝一眼,随即站起身,转身出了屋子。
难得来大祈一趟,自然不可能全然是为了这个妹妹的婚事。
宁南枝闻言却是心下一松,兄长到底是心软了,只要给她机会,她便有把握能拿下苏阑亭。
永平帝传仪清和长平陪伴固安公主的消息并未瞒着,因此,很快整个京城都收到了消息。
姒府后院。
“砰!”琳琅刚端着午膳进来,便被一个碎在脚边的茶盏一惊,连忙转头令伺候的人都下去,自己独自将托盘放在桌上,又一样样捡了盘子出来。
“女郎,自打昨晚回来,您就滴水未进,这些菜都是您爱吃的,多少用一些吧。”琳琅小心劝道。
又捧了一盅甜汤至姒云据面前:“这玫瑰牛乳饮向来是您最爱喝的,叫厨房温了一上午呢,您多少尝一些。”
说罢,琳琅用白瓷勺子搅了搅,双手捧在姒云琚面前。
姒云琚却是满脸不耐,双眸微眯:“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如今这样的时候,你叫我怎么吃的下。”
“真是该死的固安公主!不过也是个见了男人就走不动道的贱人罢了!“
若是依着她的计划,现在这个时候,有她在民间的声望和祖父做保,便是太子再不愿意,一个侧妃之位,永平帝如何也会应下来。
偏偏半路杀出个固安公主,有着宁国和金造令作背景,眼下民间无一不是议论纷纷,有谁还记得她为了太子孤身入寺庙的事!
思及此,姒云琚只觉心烦意乱,瞥了眼一旁低垂着头的琳琅,原本歇下些的火气腾然又起来了。
都是这样窝囊无用的侍女,也难怪她的事儿一直都成不了。
皱眉思索了一阵,姒云琚忽而问道:“祖父可曾回来了?”
琳琅道:“应当已经回来了,许是因着使臣的缘故,太傅大人回来的时辰较之往日还要早些。”
姒云据闻言,当即便站起身,朝门外跨去:“随我去祖父那儿。”
另一边,镇国公府中,静澜苑
“阿母急匆匆唤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虞归晚双手提着裙摆,小心跨过静澜苑的门槛。
见她过来,冬云连忙迎了上来,口中道:“郡主正在更衣呢,女郎快随我进去。”
闻言,虞归晚更是奇了,这是怎么回事?
刚转过屏风,就见衡阳郡主将将穿好衣裳,打眼扫了一眼虞归晚,便道:“就这般也行,随我一同去你外祖家。”
外祖家,那不正好就是崔家?
虞归晚一怔,这不年不节地,加之先前同崔砚的那一场,去崔家.....
似是看破她心中所想,衡阳郡主一边任由田嬷嬷给她将披风系上,一边道:“此事说来话长,待上了马车再同你说说吧。”
说完,衡阳郡主便伸手拉过虞归晚,一同朝外间走去。
到府外时,远远便瞧见镇国公府的马车早早就候在门口,俨然是经过吩咐的样子。
见状,衡阳郡主携着虞归晚一同踏了上去,马车缓缓往崔府驶去。
靠在车厢内壁,衡阳郡主才幽幽一叹,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说了来。
原来,前日容昭将崔夫人气病了以后,自己便被太后拘在宫中,借口传疾躲过了永平帝的一番责骂。
永平帝平日里事务繁杂,这一耽搁便彻底抛之脑后了。
也因此,太后那边瞧着没事了,便将容昭又放了出来,容昭这一自由,心中到底还是念着崔砚,便想趁此机会同崔夫人认个错。
谁成想,昨个儿夜里,崔现从宫中回府的时候,恰巧救了个快被冻死的孤女,那孤女今日也去朝崔谢恩,这一来二去的,正好被容昭瞧见了。
这可不就得闹起来么。
容昭仗着身份,当即就把那孤女一阵好打,就连崔夫人相劝也不管用。
崔夫人原本就被气的心肝疼,当下被容昭一刺激,是又昏了过去。
容昭心知自己做错了事,转身就跑了出去,现下还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