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命令,紅眼呲牙。
口中滴落涎水,一窩蜂朝二人襲來。
雖說不怕,但第一次見這種場面,還是讓柳應屹有些激動。
這是那沉寂在野獸血脈中,骨子裡對狩獵的興奮與渴望。
以及那……他還未曾察覺到的詭異,在潛移默化中對他造成的影響。
喚大白護住薑紫菀,又放出九道伏魔靈符環繞她身側。
雙重保障,防止因自己照顧不到被怪物偷襲。
左手掐劍訣,右手提劍使出藏雲劍法第一種變法。
一人一劍,迎面衝入怪物群中。
這些怪物雖說外貌和蟾六相差無幾,看上去都那般可怖駭人。
但他們卻並沒有和蟾六一樣,還保有人的意識。
一切行動都是遵從命令和本能。
這也使得它們在面對純陽真氣這天然克制它們的氣息威脅下,半分遲疑都沒有。
但僅僅依從本能,那裡能碰到柳應屹。
柳應屹如虎入羊群,很多怪物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便見柳應屹飄忽如雲,不羈似風的身影。
帶著一片炙熱氣息從眼前閃過。
低頭望向被一劍刺穿,血液和傷口直接被純陽真氣蒸發烤焦的胸口。
生機斷絕前,耳邊回蕩著駐扎在心臟內。
控制自己那該死的東西,瀕死時所發出的嘶鳴哀嚎。
回光返照之際,眼中麻木逐漸清明。
帶著一抹解脫之色,永遠和這個帶給他們無數噩夢和折磨的地方說再見。
死前最後一個念頭,下輩子再也不要降生到這個地獄一般世界。
再也不見。
衝在最前端的先頭部隊就這樣如同麥子般被收割。
後方準備放毒的薑紫菀此刻也已準備就緒。
只見她將周身環繞的淡紫色光芒,分化聚攏成百十來個米粒大的光珠。
“鴆縛種,纏!”一聲嬌呵。
光珠朝怪物激射而去。
落到怪物身上,光珠迅速扎根發芽。
汲取怪物血肉為養料,化作紫色細藤纏繞毒種所扎根部位。
血肉能量被汲取,又被根莖逸散麻痹毒素順著血液,迅速擴散纏繞扎根部位。
怪物們的行動都受到不同程度影響。
雖說從外表看上去,他們的體型實力都相差無幾。
但由於每個人的執念強弱程度不同,故而能接受的改造程度也不一樣。
例如蟾六這種執念特別強的,最後被改造完,實力也就越強。
有了薑紫菀輔助,柳應屹如虎添翼。
炙熱氣息所過,怪物紛紛應聲倒地。
很快,蟾本初這八隊改造怪物全軍覆沒。
他們甚至都沒能讓柳應屹的速度放緩那麽一絲。
話又說回來,殺豬,也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這就給了蟾本初反應時間。最後一個怪物倒下。
呱唧呱唧……
“哈哈哈……漂亮,我果真沒有看錯你。”
一早退到血池邊,似乎剛剛完成什麽儀式,被通靈堂那些蟾蜍部下圍攏在中央的蟾本初。
見柳應屹如此乾脆利落解決掉了它的改造怪物部隊,大笑鼓掌誇讚一句。
繼而再次發出邀請,“小兄弟,你有如此修為,不如再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加入我通靈堂。
本人看你修道歲月不久,目前實力,必然不是你的極限。
到時我們一同攜手,登頂這九州。
哦不!
算上我們的地方,是十三州!
一起登頂十三州之巔,俯瞰萬靈臣服在我們的腳下,豈不勝做個道士來的妙!?”
對蟾本初偽善的誘導之言。
柳應屹心頭莫名升起一股它很聒噪的煩躁念頭,不悅道:“你的廢話有點多。”
揮劍指了指身後躺下的怪物屍體,“你的傑作已經死乾淨了,如果沒什麽實質性的話要說,我想你可以去死了。”
平淡語氣中,罕見藏了一絲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殺意,劍指蟾本初。
被柳應屹態度感染,體內純陽真氣跟著躁動。
外放形成護體罡氣,將柳應屹變成一個人形赤陽。
周身散發著炙熱烤人的熱浪,只是這熱浪中。
有幾縷神識都未曾察覺,比頭髮絲還細的魔氣。
絲毫不懼純陽真氣。
如魚得水,水蛇一般在真氣中暢快遊動。
見柳應屹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眼角余光時刻關注血池動靜的蟾本初冷笑一聲,拖延時間道:“桀桀桀……天真的小道士!
能經受住改造最後一道改造程序‘通靈’的蟾六。
在本人眼中也不過是一個勉強堪用一些的棄子而已。
而你!?
憑什麽認為這些螻蟻一般的人可以成為通靈堂的傑作?
只有本人!
以及那些和本人一樣,在啟靈階段便可和化形境界大人們一同直立行走,口吐人言的靈族們。
才是通靈堂的最高傑作!
當然……
你永遠也不可能理解這是靈族歷史上多麽偉大的進步!
永遠不能!
不能!!!”
薑紫菀怒目相向, 打斷了蟾本初慷慨激昂,自我陶醉式發言。
“哼,說這麽多不過是為了掩飾你對普通人所犯的罪行罷了。
不敢上兩域戰場,說到底,你們不過是一群欺軟怕硬的欺世盜名之輩。
妖魔這個稱呼,沒有人比你們更適合了!
一群鼠輩!”
蟾本初並沒有因為薑紫菀的辱罵而感到氣憤。
反而一臉沉醉,冷笑一聲,自問自答道,“桀桀桀……欺軟怕硬?妖魔?鼠輩!?
你還是太年輕。
看在你這麽天真的份上,本人就發發善心,讓你好好認識認識這些人。
哦不,可憐蟲!
本人讓你知道一下這些可憐蟲當初都是怎麽來的。
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精彩程度超乎你想像。”
說完,蟾本初揮揮手。
便見幾十名蟾蜍環繞血池。
跳著本應很神秘,但由它們來,卻淪為很滑稽的禱祝之舞。
口中嘰哩哇啦嘀咕著奇怪的禱詞。
片刻後,只見血池內慢慢浮現出一陣光影。
光影中,是十七年前的巴鈴鎮。
那時巴鈴鎮作為州郡邊陲,來往揚、徐二州的必經之地。
雖不富庶,但依靠鎮外廣袤的土地和來往客商逗留,也都過得幸福。
人們臉上洋溢著的熱情笑容。
可這一切,都隨著自稱外地富商,聲稱看中這裡山水。
要在這養老的蟾本初到來,發生了毀滅性的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