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遍了。”
楚浅浅这才反应过来,从刚刚简短的对话里,既然楚浅浅能评价这个光碟的内容,说明她自己显然已经看过一遍了。
而余弦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把她的话套完了,甚至看上去并不是有意的。
她有些惊讶时,余弦已经接过光碟,把它放到了读取器里。
“等等,这对你的电脑可能会有影响……病毒之类的。”
“没关系,病毒在这台电脑活不下来。”
余弦点开光盘里的文件,放大,播放。
画面很昏暗,楚浅浅留了下来,陪着余弦一起看。
短暂的昏暗之后,画面上变成一片密密麻麻的模糊的黑色。
那片黑色似乎在动,偶尔会透出白色的缝隙,画面就这么持续了一分多钟。
直到那片密密麻麻的黑色越来越松散,白色的缝隙越拉越大的时候,余弦才看出来,那是一片黑色的堆叠在一起的蟑螂。
蟑螂一只只爬出画面,露出它们下面的一只眼睛。摄像镜头对着那只眼睛,画面的边缘时不时有蟑螂的触须在颤动。
偶尔有几只蟑螂颤动着翅膀爬过眼球,再从画面里消失。
那只眼睛大睁着,眼球咕嘟嘟地转动,在眼球上粘着一条蟑螂的腿。
随着眼球的转动越来越频繁,那条长毛的蟑螂腿被卷进了眼皮的内部。起初它的末端还探出去一点儿,过了十几秒,它完全陷入了下眼皮的皮肉中。
镜头中止。
第二个画面重新亮起时,画面的正中心是一串孤零零的糖葫芦。
糖葫芦就立在画面的正中心,静止不动。
十几秒之后,有人拿起了那串糖葫芦。镜头拍摄不到那个人的全脸,只能看到下半张脸。那个人开始吃这串冰糖葫芦,先把第一个冰糖葫芦咬下,放到嘴里嚼。
余弦吞了一口口水。
冰糖葫芦的棍子是金属制作的,和木棍制作的糖葫芦棍形状完全相同,在第一颗山楂被咬下之后,尖锐的棍尖显露出来。
那个人浑然不觉,把第一个山楂的籽吐在地上,第二个山楂在铁棍的更深处,那个人就直接用嘴去探,把第二颗山楂叼出来。
现在,那根铁棍的面积更大了,而插在上面的山楂一颗颗减少。
那个人吃完了第二颗山楂,现在他要去吃第三颗。
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看不清脸的、挥舞着橡胶充气的锤子气球的小孩,不停地用充气锤子砸地面。
充气锤子的样式是以前公园里会出现的花花绿绿的气球锤。
像是吃第二颗那样,他张开嘴,想去够第三颗山楂。第三颗山楂更深,他想用嘴去够,发现并不能够到。
小孩挥着塑料锤子从画面里消失了。
当镜头里的成人因为够不到山楂而想抬头把糖葫芦拔出来的时候,那个小孩连同着充气锤子一起出现在他的身后,不会伤到人的橡胶锤子正挥向大人的脑袋。
画面再次中止。
余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画面,似乎是在思考,也很像在发呆。
这次的画面纯黑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录像还是没有结束。
终于,第三个画面亮起。
比起前两个画面,第三个画面几乎完全静态。
一个几乎什么装饰也没有的布面假人,孤零零地被摆在房间的正中心。
画质堪称清晰,也没有吓人的特效,很安静,但也安静得很普通——对余弦来说是这样。
唯一有所奇怪的,也只是假人头上被盖了一个红盖头。
房间没什么光,假人身后是一扇窗,被厚厚的窗布盖住,看不到外面的景色。
直到整段视频完全结束,假人依然一动不动。
楚浅浅:“你看出什么了吗?”
余弦:“什么也没有。”
他想了想,又开口:“但我感觉这个假人在盯着我。”
“可那个假人是背对着镜头的……”楚浅浅有些疑惑。
“我知道,”余弦转头,看向楚浅浅身后,“所以它不在那儿盯着我。”
楚浅浅转过身,她的身后空空荡荡,而余弦已经收回了视线。
风吹动保安室的窗帘,这个空间很安静。
阳光还是那个阳光。
余弦拿出光盘,问楚浅浅:“我可以留着它吗?”
“可以是可以,如果你需要的话。”楚浅浅找不到线索,也有些沮丧:“看来只能找机会接触一下那个晕倒的二代,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楚浅浅有事,就和余弦告别了。
余弦收好光盘,继续坐在保安室的椅子上。
保安室的窗帘沙沙作响,墙上的时钟微妙地响着嘀嗒声,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
余弦继续当着这所小区的保安。
时间终究会从白天一点点跌落到晚上,保安室外的光线也在一点点变暗。
风吹动保安室桌子上的报纸,把它卷到地上。
余弦弯下腰去捡,在低头的那一瞬间,一抹鲜艳的红出现在了保安室的窗前。
等他再起身的时候,保安室的外面什么也没有,只有缓缓降落的起落杆,发出极其细微的咔的一声轻响。
夜要深了。
第30章阎王三更至(2)余弦的淡漠是刻在眼……
余弦坐在保安室里,翻看着每天准时会送过来的报纸。
这样的报纸一般没什么人看,小区公款订的,都会给他送来一份,他又实在无聊,还真的每一份都看了。
外面的天色由明亮一点点变得昏沉,空气也逐渐变凉,余弦开了灯,给报纸翻了个页。
保安室的窗外很安静,隐隐有风声。
就在余弦翻到新的一面时,报纸撕拉一声,莫名被撕出一个创口,正好撕在了一则讣告上。
余弦有些疑惑地翻了翻报纸,发现报纸下面压着一个破损的易拉罐铁片。
他把易拉罐铁片捏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等他看完报纸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空气中寒意愈发浓厚。
风撞开窗户,让窗帘卷着发出砰砰的响声。
余弦起身打算把窗户关上,就在站起来的那一刹那,猛然间听到了一阵呜呜的哭声。
那哭声似乎离他很远,又似乎就贴在他的耳边,若隐若现,凄厉而悲惨。
余弦打了个哈欠,把耳机戴上了。
哭声更加凄厉,风抓着窗户摇动,发出砰砰的响声。
余弦开始枕着报纸睡觉。
窗户上有一双尖锐的红指甲的手沿着玻璃抓挠,就隔着一扇窗,距离余弦的脸不超过二十厘米,发出刺耳而尖锐的声响。
余弦睡着了。
他的脸长得又乖又漂亮,睡起觉来岁月静好,保安室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整个场景显得静谧又平和。多可爱的乖宝。
过了不知道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