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澜气呼呼地回到府中。
柳依莲正带着谢云澈在院子里面玩,小树正被他骑着在地上爬。
“驾驾驾!”
谢云澈叫得欢。
冰天雪地里面,石板也非常的凉。
小树的手已经被冻得通红开裂流血了,他瘦弱的身板,几次都支撑不住谢云澈肥胖的身体。
但怕柳依莲的辱骂,只得咬牙忍着。
谢司澜进来看见了这一幕,特别是看见地上的小树,更是想到了宋佑宁。
谢司澜皱眉问道:“澈哥儿,为什么没有读书?”
谢云澈也算是机灵,立刻往屋子里面跑去。
柳依莲连忙上前来解释,“小树这贱种在外面玩,勾得澈哥儿也心不在焉的,所以便让他出来透透气。”
谢司澜听见这话,一脚将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小树给踹了出去。
小树被踹得趴在了地上,好半天都没动静。
柳依莲嫌弃地扫了一眼。
谢司澜:“果真是贱种,不知天高地厚!”
柳依莲一听见这话,就知道谢司澜生气,应当是因为宋佑宁。
外面太冷了,柳依莲挽着他的手臂进去屋里面。
而地上的小树躺在地上,缓缓地咳出一口鲜血来。
“娘……”
他可以乖乖的,好想娘亲疼疼他啊!
可是,为什么娘要疼其他人,看也不看他啊?
小树细若蚊声的呼喊,却被寒风吹散,无人能听见。
屋内,柳依莲关心地询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将铺子里面挣的二百两拿了出来。
选择在今日拿出来,是因为柳依莲知道谢司澜入宫去了。
既然他能够安全的回来,就代表圣上因为那药方子已经好了。
所以圣上必定会奖赏谢司澜。
柳依莲此时将铺子盈利的事情告诉谢司澜,说不定还能够借此从谢司澜手中抠出来点赏赐。
谢司澜并不屑于这点银子,将宫中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和柳依莲说了一遍。
柳依莲顿时满脸的失望,“这宋佑宁是不是故意的?还撺掇着江神医,也为难司澜哥哥!”
谢司澜冷哼一声,“要不是最后江神医说那样的话,圣上恐怕要生气。”
柳依莲脸色变了变:“……司澜哥哥,这是何意?”
谢司澜:“还能有什么?宋佑宁在冲我示好。江神医在帮她为我说话。”
柳依莲不知道该如何说好。
但江神依赖古怪的性格,能够为谢司澜说话,确实让人挺意外的。
柳依莲迟疑着问道:“那,圣上就不赏赐了?”
谢司澜郁闷至极。
柳依莲也挺生气,到嘴的鸭子都飞了。
她还想着皇上会赏赐一些金银玉器呢。
柳依莲独自回到济世堂的时候,越想越是咽不下这口气。
特别是见到谢司澜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还带着笑意。
谢司澜不会是见到宋佑宁赌气,松动了,真想将她哄回来吧?
不行!
她绝对不能让宋佑宁回来侯府。
柳依莲想了想,招来了柳花,附耳吩咐了几句。
柳花郑重地点头:“是。”
……
宋佑宁正在忙着切药材,心里没来由一慌,差点切到手。
正在这时,有一个丫鬟上门。
“我家姑娘突发疾病,忽然倒地,还望宋姑娘能够去看一看。”
像是女子问诊,基本都是宋佑宁亲自过去。
看着这丫鬟神色焦急,宋佑宁也没做他想,立刻跟着她过去了。
一路马车马不停蹄,到了门口,掀开车帘,宋佑宁才发觉回到了宋家。
看着熟悉的门楣,宋佑宁心情有些复杂。
任兰芝正等在门口,见到宋佑宁,立刻迎了上来。
“宁儿,你回来了。”
宋佑宁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丫鬟,知道这竟然是任兰芝吩咐,让她回来的。
宋佑宁没应,下去了马车,故意问:“是谁生病了?”
任兰芝面色尴尬一瞬,拉着宋佑宁往府中走。
任兰芝未语泪先流:“宁儿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同我说说话吧。”
宋佑宁忙侧身避开她的手,一同往屋内走。
宋佑宁张望着更加陌生的宋府景色:“过去了这么多年,你确实应该有很多话想对我说。”
刚好今日不忙,宋佑宁倒要看看,任兰芝用这种法子将自己喊回来干什么。
宋佑宁随着任兰芝一同进去了正厅。
刚一踏入,便瞧见宋辉坐在主位,面色阴沉。
宋佑宁心中冷笑,居然动这么大阵仗呢?
连宋辉都舍得等她了。
宋佑宁刚进来,宋辉便严肃地开口:“你闹够了没有?非得将和离的事情闹得满京都的人都知道,这让宋家的颜面何存!?”
宋辉越说越气,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目而视:“你这逆女,行事如此草率,和离这般大事竟也不与家中商议!”
宋佑宁心中一阵刺痛,看着宋辉,只觉无比陌生。
她深吸一口气,嘲讽道:“商议了你便同意我和离吗?”
宋辉冷笑一声:“不可能!”
任兰芝连忙道:“宁儿,你不要任性妄为。”
“你可知,这和离之举,让多少人在背后笑话宋家?你不为家族名声着想,也该为自己以后考虑!”
宋佑宁望着他们,心中满是失望。
他们从来没问过自己为何要和离。
只在乎宋家的名声。
宋佑宁冷声道:“宋家的名声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你们,此时也不必假惺惺地操心我以后的事情。”
宋辉怒不可遏,手指着宋佑宁。
“你这孽女,今日若不答应去挽回此事,便别想出这房门!”
任兰芝也哭哭啼啼,不断哀求逼迫。
宋佑宁只觉心痛如绞。
在这曾经的家中,面对曾经亲近的人,此刻如置身冰窖,她挺直脊梁,一字一顿道。
“我意已决,和离之事断无更改!”
言罢,不顾宋辉的怒喝与任兰芝的哭闹,宋佑宁大步迈出房门。
宋佑宁满心愤懑,正要转身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却听到身后宋辉一声冷笑。
他的声音如同冰刀般刺来:“宋佑宁,你若是执意和离,就别想再见到你母亲的任何遗物,我会将它们统统销毁,半分都不会留给你。”
宋佑宁身形猛地一顿,如遭雷击。
缓缓转过身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