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密林在小鎮的北方,也不是經常有人進入。米裡鎮的二月中旬,是孩子們上學的日子。這是聯邦定下來的傳統,孩子滿五歲就要到學監報到。
從今天開始,提亞就要離開父母,進入學監學習。所幸的是他有寒霜妹妹陪著一起,自然就不會感到孤獨。
寒霜就沒有多的感受,她留在提亞家還得感謝他們。街坊鄰居們的閑言碎語,女孩兒聽到了就很難受。
畢竟這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孩子,跟提亞哥哥的玩伴也多有爭執和嘲諷。看著這個處處維護她的哥哥,她安心的停在門口。
“媽媽,學監的老師怎麽樣?學監是個什麽樣子啊!”提亞偏頭問,接著又提醒說,“爸爸,外面下雨了,我們要帶傘,淋雨會生病的。”
去年的秋天,提亞得了一場感冒,花費幾天才在醫館治好。那種全身無力,頭暈目眩的感覺他到現在都還怕怕的。
姬雅搖頭回話,“我哪裡能告訴你!說了你不去怎麽辦?你去了就知道啦,我去拿傘出來,你們都在院子門口等著。”
她轉頭看寒霜說,“孩子,你不回去見你爸爸嗎?”見寒霜搖頭姬雅也知道自己是白問了,便沒有再繼續多說。
沐若蹲在房簷下面,身高和提亞一樣高,他露出後背道:“提亞,快上來,讓爸爸背著你。你把傘撐好了啊!不要讓我們淋雨。”
等孩子爬上他的背環住脖子,才托起提亞的屁股站起來。他笑說著,“跟寒霜妹妹打聲招呼。”
“妹妹,我們去上學了。”提亞揮揮手,露出潔白的牙齒。他頭趴在沐若的肩膀上,聽見寒霜嗯回應他樂呵呵的笑道:“爸爸,我們快走吧!我們要去見其他小朋友。”
姬雅同樣背起了寒霜,腳踩在街道的大理石板上。她們很平靜,臉上都看不出情緒。寒霜把表情隱藏的很好,尤其是要面臨著未知的環境。
姬雅輕聲問起,“寒霜,你不開心嗎?”想起她和寒流天的複雜情況,心底不由歎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現在也沒聽說過。
“我很開心啊!”寒霜露齒微笑,緩解了她們的沉默。聽著天空中的雨水滴答滴答的落在紙傘表面,寒霜若有所思的瞅著前方的建築。
她能說什麽,其實什麽也不能說,什麽也不能告訴。那對父子走在前面,並沒有太多的憂慮。
學監矗立在鎮子的西部,在鎮子中心兩三裡外。學監佔地很大,大概有一萬平方。鎮子面積具體多大,並沒有確切的數據。
學堂能容納五六千人,卻不是唯一一個學校。在米裡鎮的八個區之下,又有低級學監和中級學監。而高級學監似乎就只有一個。學監全稱是米裡鎮高等學監,至於管理的教育機構太常宮只有鎮級別以上才有。
學監開學是這個鎮子的盛況,四面八方而來的孩子,家長絡繹不絕。高級學監有三個附屬的中低級學監,學監大門向南敞開。一條大路二十幾米寬,現在學監的門口擠滿了人。這等情況,每年開學和放假都會發生。
寒流天遺憾的盯著辦公室外面的天空,只有陰沉一片的烏雲和蒙蒙的霏霏細雨。女兒還是不肯見他,就連送女兒上學都是拜托那對夫妻去辦。
女兒呀!你到底要我怎麽做才行!咚咚咚,他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寒流天收回目光對門外說,“進來!”
安琳跨步進入房間,她輕聲問道:“鎮長,學監長邀請您去開學典禮上講話,您女兒也在。去不去,我好回復袁監長。”
作為鎮公署的秘書,她負責方方面面。和外部的聯絡,以及各部門的協調。經過幾個月的工作,她處理起事物來越發的得心應手。
“你告訴袁監長,我工作繁忙,不便離開。”寒流天擺手說,女兒不見他,去了也是心煩。
見安琳轉身離去,他就放心下來。在安琳邁出門口後,寒流天忽然就叫住她,“等等,去告訴袁監長,我會去的,讓他做好準備。下午你跟我一起。”
寒流天終究覺得這樣僵持下去實在不是個辦法。他們父女的關系難道要一輩子如此?那麽多難關都闖過去了,現在還害怕的退縮。這不像他啊!都過去五六年了,自己是不是越來越膽小啦。
“好的鎮長,我馬上就去準備。”安琳原本還很失落,開學典禮受邀出席是她根本沒有想過的事情。
聽到鎮長毫無理由的拒絕時,心底那叫一個鬱悶啊!一個好好的露臉機會,就這樣溜走掉。安琳死命的埋怨起寒流天,您不去可以讓我去啊!
安琳喜出望外的踩著步子,高昂的頭顱生怕沒有人瞧見。她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向公署外面走去。
她還要想想怎麽想好措辭,回復學監的邀請。出息這種大事,當然得好好準備。以後,這可是她向同學炫耀的資本。
鎮長哭笑不得,這丫頭的反應很積極啊!寒流天無奈的說,“這丫頭是早就想風風光光的露臉一回,罷了罷了,都隨她吧!想怎樣就怎樣!”
寒流天接下來的事情很重要,米裡鎮的施政方向還要他來把控。這個重鎮的重要性,容不得他絲毫的大意。
畢竟是一個糧食和作物產區,其作用在聯邦境內無法忽視。當務之急是恢復生產和基礎建設。
在鎮子最輝煌的時候,人數達到了五萬多。可是現在卻只有一個空空的架子,缺少勞動人口和職業人員。
鎮長管理的范圍很大,教育,民生,法治,農業,經濟,除了軍事不是他的,幾乎什麽都要管轄。地方要發展,他要管理財政,還要籌備建設。
聖康米爾城有聯邦的最高學府,上學苑,他還要為最高學府提供人才。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都落在了他的頭上。處處都需要人手,生產和建設都離不開人口支持。
上次素質教育過後,民眾的意識已經提高。接下來幹什麽呢!軍隊還要保持三千五的兵力,這部分人不能動,還得留下預備兵力。寒冬關就在東北方,上面隨時都會抽調他們這些地方軍隊。
寒流天恨不得一個人當成幾個人用,為此他還愁斷了頭髮。就從鎮公署鼓勵生育開始,可是也是需要時間才能恢復到正常人口。哎,走一步算一步吧!
安歷這個團長,仍然忙得焦頭爛額。除了數不完的公務,還有忙不完的任務。自從組建特別冒險團以後,紅狐冒險隊的那種輕松日子就不複存在。
“於沫,這些公務交給你啦!作為副團長,你得未團長分憂。”安歷當著於沫的面無恥的說,這些麻煩的事情就不應該出現在冒險團中。
特別冒險團自從組建起就在米裡鎮東奔西跑,驅逐魔物,清理異變體。總之就沒有閑下來過,公務自然也就積壓了起來。
於沫無語死了,她看向安歷的眼神都很不對,這個耿直的少女說,“團長這任務又不是很難,看看文件簽個字就行。團長,你不會是想偷懶吧!”她眼神帶著警惕看向安歷,這一次她可不會讓老大給溜了。
安歷趕緊搖頭,“不不不,你想多了。我馬上去工作,去叫曲都過來,他不是成了隊長麽!這些擔子也應該分給他一些,我們不能厚此薄彼。”
安歷會心一笑,於沫總不會拒絕的吧!同甘共苦,好事既然你們都享受了,那苦更是要一同分擔。
…
克昂漫遊在學監中,欣賞著學監中的風景,此次他是代表主教莫其來的。至於為什麽把事情推給他,完全是莫其有其他的工作。
主持教會的工作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在莫其上任白衣主教後的那段時間裡有過幾天夜不睡覺的情況。
“克教士, 莫主教沒來真是可惜了。不過,有你代表教會我也很放心。”說話是學監的負責人,監長袁崇陵。
他一頭的花白頭髮,蓄著胡須。袁崇陵的語氣可惜,在鎮子上初來乍到,必須和主教和鎮長打好關系。
而教育是人類文明的支柱,文化的傳承更需要一個完整的體系。人類為什麽能在百族的壓迫下存在,當然是因為有著獨特的文化和精神。
“袁監長,開學典禮什麽時候開始?我也好有時間向教會反映不是!”克昂說道,教會看上去什麽事都沒有。
見對方還以為他故意推脫,想要離場,便向其解釋,“袁監長,你別誤會,我不是要離場,我想問問典禮什麽時候開始?到時候我也好向教會和莫主教複命才是。”
袁監長笑笑說,“克教士,無須擔心,我不會誤了你向教會複命的時間。你放心好了,我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寒鎮長也會到場,希望你們不要有什麽矛盾。”
“我沒有問題,你不用在意。寒鎮長,可是一個大度的人,自然不會與我們一介平民計較。”克昂結束話頭道。
“哇,好大啊!爸爸,快看有好多人哎!”提亞當著沐若驚叫,人太多啦!他數著人數,那走動的人根本不給機會。
他們進入學監,裡面又是另外一種景象。道路兩旁布滿鮮花,林蔭大道拉著橫幅。提亞大驚小怪指著四周,好奇的目光轉來轉去。
他們直奔向學監的報道處,家長代孩子寫好表格,填完資料。接下來就是等待分配班級,以及學子們的助教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