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堂足能容納好幾千人,在家長們的見證下,一場別開生面的典禮開始。先是鎮長寒流天,然後又是教會代表克昂教士。
監長在上面講話,環視起學子們說,“孩子們,今天我邀請了我們的鎮長,和教會的代表。大家鼓掌歡迎,下面鎮長和教會代表即將發表講話,大家都請安靜。家長們請不要交頭接耳,遵守會堂的秩序。大家都是文明人,話點的太明就不好了。”
“歡迎我們的鎮長,有請他上來講話。”監長袁崇陵道,他讓開了主位,目光靜靜地看著前方第一排。
確實不一樣,這個的小鎮精氣神就是這個家夥塑造的嗎?他不是上學苑的,那他是什麽地方畢業的?以後得打聽打聽。
寒流天還很年輕,他登上講台,目光平靜的注視起學子們,他朗聲道:“各位家長,各位學子們,下午好。我們送孩子上學是為了什麽?是為了我們人類的未來,也是為了生存,以及獲得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我要告訴大家,我們人類為什麽能留存下來,那是因為知識。”
“人類雖然很弱小,但能利用知識改善這個世界。知識是無價的,它為我們的延續作出貢獻。知識是認識這個世界,並且解釋現象和事物的道理。它是我們探索世界總結出來的一種力量,更是無形的。”寒流天的聲音在大會堂內擴散。
“希望你們努力學習,成為一個對人類,對文明有用的人。”寒流天看到了女兒的身影,而他卻強忍著激動繼續說下去。
他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們能做的只有學習技藝,強大自己,才能避免被欺凌。我們仍然弱小,需要繼續努力。”
寒流天說完了,從始至終聲音都帶著語重心長,“若不自強,必被淘汰。接下來的日子,你們將學習生存的技巧以及各種知識。大家應該確定好自己的方向,未來的路才會好走一些。我言盡於此,謝謝大家。”
他向後面瞅了一眼,發現寒霜面無表情。這次他還是失敗了,雖然見著了面,卻沒有一丁點兒的變化。寒流天失落的走下講台,直接離開會堂。沒有事情,他是不會久待的。
接下來換上克昂講話,他說的很輕松,幽默,不像寒流天那般壓抑冷酷。“兄弟姐妹,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們好,孩子們好。在米裡鎮的人應該都認得我,我就不自我介紹了。”
見著大家都開心起來,克昂心底送了口氣。那家夥在搞什麽鬼?氣氛弄得這麽凝重。孩子們是來上學的,又不是來當兵的。
見到寒流天一直在上面,他心底就很不舒服。又不是下屬講話,還打什麽官腔!真是受夠了,政府的人都是這個德行嗎!
還好他克昂來了,“大家吃了沒,看來沒有回答,你們是不是餓了。我讓監長請大家吃飯,同意的舉個手。”
袁崇陵無語的瞅著講台,心道這教士還真敢說啊!而且還張口就來,他差點給嚇死。就自己那點工資,可禁不住造啊!
現在是艱難時期,做教育能掙得幾個工錢?袁崇陵在台下著急的瞪眼,他是不想得罪教會的。這次出血,自個兒忍了。
“我們吃了!”下面的家長和孩子們回答,聲音裡面還帶著笑。氣氛活躍起來,還帶著幾分歡快。這樣的效果更能引起大家的反應和共鳴,只有和觀眾共情了,他們才會認真的聽你講。
克昂緩慢的走著,步伐很有節奏。他笑說,“很好,既然你們都吃了,那我就放心了。”
克昂提出一個問題,“孩子們,你們有想過自己的未來嗎?”俯視講台下的學子,大部分人都陷入沉默當中。看來他們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想好好回答。
“沒有想過!”大家的回答不同,反而出現了兩種聲音。“有想過!”孩子們私底下議論紛紛,大部分回答想過的人都是上過高年級的學子。而那些新學子則一臉懵逼,毫無考慮。
克昂點點頭,“看來你們都有自己的回答,答不上來也沒事。在以後的時間裡,你們會找到自己的方向。路還很長,孩子們要加油啊!我希望鎮子上的孩子都出人頭地,名揚萬裡。只要活得好,過得快樂,我們也就放心了。”
“大家知道我為什麽會在教會工作嗎?”瞧著大家相繼搖頭,便又說到,“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我最初的夢想是做一個牧師,幾經波折下來就到了教會。”講到這裡,克昂不免有些唏噓。
克昂在講台上走動著說,“知識是我們的出路,在那個茹毛飲血的時代,離不開先輩對世界的探索和求知。那個時候的百族,可沒有好心來幫助我們。人類被奴役過,被當成食物,那是因為我們沒有掌握力量,掌握知識。”
“總之,我祝福你們學有所成,為父母,為家庭爭光。”克昂抿唇說,他的聲音響徹整個會堂。會堂裡面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克昂所講的話確實能鼓舞人心。
家長們看著這個教士,心裡都嘀咕著。平時在艾主教的身邊,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卻沒有想到他的演講卻如此精彩。在他們小鎮裡面還是有人才的,誰也不知道身邊有多少藏龍臥虎。
“有請我們的新生代表上台致辭講話,大家歡迎。”克昂笑說,他走下講台。
青春真好啊!他懷念起自己以前在學監的時光,甚至想起了和自己相處過的老師。
上台的的是高挑的少女,綁著漆黑的馬尾。她向著台下的觀眾躬身,笑意盈盈的說,“女士們,先生們,各位領導,學長學姐們,學弟學妹們下午好。我是中級學期的五年級學子,我叫波多.依娜。在春枝抽芽的時節裡,我們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二個重要人物,那就是老師。他們含辛茹苦,任勞任怨,不辭艱辛的教導學子…”
“老師是做什麽的啊?”提亞目光亮晶晶,獨自直言直語。他們這些孩子都坐在一起,暫時和父母分開。他側臉向寒霜小聲問,“妹妹你知道嗎?”
寒霜解釋說,“是傳授我們知識的人,也是指路明燈。這是我爸爸以前告訴我的,我也不知道說得對不對!”致辭接近尾聲,她和提亞感覺到也快要到離場的時候。
袁崇陵對會堂的眾人宣布道:“好了,接下來的時間就交給家長和學子們。新生就到大家各自分配的班級和老師那裡報到,今天的開學典禮就此散會,請大家有序的離場。”
學舍中,眼前的這個人有著一頭紫色短發,肥胖的身體看上去就很圓潤。
他是提亞的班主任,榆林,他長著一張肥嘟嘟的臉,身材也有些壯碩。榆林愛吃肥肉,喜歡爬山,皮膚是淡淡的黃色。他說話甕聲甕氣,也很很粗重。
榆林來到提亞面前說,“我是你的助教老師,至於其他的教諭你以後會認識的。”榆林看著這個孩子,目光動也不動了。
他很有耐心,除了熟悉的介紹低級學監外,還告訴提亞怎麽去找他。他指著遠處的一棟樓說,“我帶你們這個班,算是負責人。”
“助教老師,我們就把提亞交給你了。要是他不聽話,就給狠狠的抽他。”沐若當著榆林的面說,絲毫不在意孩子的感受。
有了他的這個保證,看提亞還敢不敢亂來。瞧見兒子那老鼠見到貓的表情,沐若的心底偷偷直樂。
提亞心虛的瞄瞄榆林,不敢太過囂張。他拉起寒霜的小手,掩飾起自己的害怕神色。提亞驚慌失措,見到老師的笑容便硬著頭皮向前,與他打起招呼,“老,老師好。”
榆林頂著胖臉道:“你們放心吧,這孩子交到我的手中,我不會讓你們失望,一定會把他教育成材。”
他看著夫妻,又瞧瞧那個孩子。還有一旁的女孩兒,他也注意到了,“這位是?”榆林的語氣遲疑,不太確定的問道。
“哦!她是鎮長的女兒,今天也來這裡入學。老師,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讓兩個孩子待在一個班級,這樣也好有個照應。”還是姬雅回答他,順便提出自己的要求。瞧著寒霜這孩子的情況,姬雅的心理也很擔心。
榆林回復道:“這個沒有問題,我會幫忙的。”榆林擺著呵呵笑臉,微眯起小眼睛。至於調換班級自己就能做主,他跟副監長的關系很好,也就是說一句的事情。
榆林視線放在女孩兒的身上,“你好,我叫榆林,現在是你的助教老師。”
“老師好,我叫寒霜。”女孩兒甜甜的說,這個胖子老師給她的第一印象很好。她覺得老師肯定是一個和善的人,當她以後直面榆林時就不會這麽想了。那無數的作業,功課可不會放過她。
接下來他們就要彼此相處五年,直至低級學期結束。聯邦實行四等學製,第一等從五歲到十歲的低級學監開始,歷經五年。二等從十一開始到二十歲,為中級學監。三等從十六歲開始到二十歲,為高級學監。往後面就是高等學府,也是為期五年。而生員的入學年領也是隨時間波動,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學舍分布在學監裡面,高不會超過三層。學舍不是那麽密集,卻劃分出好幾個區域。學舍區,學宿區,飯堂,助教樓等。
榆林叫來了依娜,他對少女說道:“你帶他們去參觀學監,我還要統計花名冊,就不陪你們了。”
“老師你忙,我們跟著這個孩子就行!老師,這是你的學生?”沐若不可置信的看著依娜。他怎麽看都不像啊,這怎會是這個人的學生。瞧榆林點頭,沐若趕緊閉嘴。
榆林只是笑笑,也不鬱悶。以前也有人不相信,可是問著問著他就習慣。當初被人提起這個事情時,他自己可是生氣了好久。
提亞就很興奮的看著少女,他朝著少女說,“是那個姐姐唉!姐姐你好,我叫提亞。”
“小弟弟好,我以後是你的前輩了。在大家面前你得叫我學姐,底下你可以喊我姐姐。走,我帶你們熟悉這裡。”依娜巧笑嫣然的,引路走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