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淡照夕陽紅
馬車上,雲野仍舊對雲塵堅決不踏足琴心小築的決定感到迷惑不解。明天,雲塵即將進入學宮,雲野不久後也將投軍,本打算今夜在琴心小築一醉方休,怎料雲塵執意不去,最後隻好選擇了風月水榭。
一路上,少俠墨耳似乎對青樓的一切充滿了無盡的好奇,就像自己初探學宮的迫切願望一樣。雲塵十分好奇,這個墨耳少俠應該比自己還要大上幾歲,並且已經是日瀾境的修者,按照他的說法,已經是很厲害了。但是在這方面仿佛是個懵懂少年,其實他忘了,自己也僅僅是第二次去,只是原主的經驗太過豐富,他才華覺得對這一切似乎了若指掌。
“學宮是不讓弟子去青樓這種地方嗎?還是說修者對這方面有什麽禁忌?”雲塵不解的問道。
“不,學宮對這些都沒要求。修行在個人,只要能完成任務,平時做什麽幾乎沒人管的。”墨耳的臉上還是第一次掛上了一抹紅暈。
雲塵繼續追問,誰叫這小子老用鼻孔看人的,“那是這種事對修行不利了?”
“怎麽會呢,雙修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只會對精進更有裨益。”墨耳有點扭捏。
雲塵和雲野同時一臉疑惑,去青樓都能和雙修劃等號了?那我們二人豈不是早就成為高手中的高手了?
“哦?那我看來墨耳兄似乎對青樓很是好奇啊。”雲野替雲塵把話問了出來。
“主要是那裡開銷太大,我沒錢。”墨耳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雲塵大為不解,按理說修者本事這麽大,怎麽可能沒錢?他此時想起了自己上學時打幾份工的經歷,對少俠墨耳多了幾分同情。
談笑間馬車已經抵達了風月水榭。
風月水榭的地理位置優越,與京兆府只有一街之隔。坐落於洛水河畔最繁華的一段。其建築之恢弘自不必多說,但相較於琴心小築的一島三曲少了幾分清幽雅致。
三人下了馬車,一個龜公一溜小跑的來到三人面前,“哎呦,二位雲爺和這位俊逸的公子大駕光臨,真乃我風月水榭的榮幸啊。請,貴客們裡面請。”雲府二公子以在青樓花費之巨,是人盡皆知的。盡管琴棋書畫樣樣不行,但在花叢中穿梭的本事卻遠非旁人能比。
此時已是傍晚,風月水榭前客如雲來,一眾清吟小班靚妝迎門、爭妍賣笑,看的墨耳兩眼放光,口水流成了一條小溪。一樓散台已無虛位,今日是花魁玉瑤姑娘輪席,只見她身著一襲粉紅紗裙,月白色披帛,微微一笑,便有萬種風情,婉轉的歌聲從她紅潤的唇間流淌而出,如同山間甘泉,清脆悅耳。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誘惑,令不少來客口乾舌燥,心癢難搔。
龜公引著雲府兄弟直上四樓,這一層清幽雅致,與下方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整層只有寥寥數個雅間,一般客人根本沒資格上來此處。當然像雲府二少這樣的,無論何時抵達,總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雲塵此時才發現,少俠墨耳人沒了。他趕緊打發龜公去找,大約二刻鍾後,墨耳才不情願地走進雅間。
見客人均已落座,香味清淡,素雅裝容的瀾姐帶著一份溫婉的風姿走來,開始讓客人點花牌。這給雲塵帶來的反差很大,前世看的古裝劇中,老鴇一般都是花枝招展,濃妝豔抹,但是實際上古人的妝容大都清雅,並不流行濃妝。可見前世人的品味和想象力還有待提高。
雲野大大咧咧的說道:“花牌就不用了,找幾個新來的,你知道咱倆的口味。”說著一隻手在瀾姐挺翹的臀兒上揉捏,一隻手將花牌丟給了墨耳,然後掏出一張二佰兩的大銀票,塞進了瀾姐的胸口,“喏,你給他介紹個好的,貴客不滿意我可要不高興了。”說罷,使勁在瀾姐的臀兒上掐了一把。
“呦”的一聲,風韻猶存的瀾姐臉上和臀兒上同時泛起了緋紅,看著大大的銀票,她眼裡的嫵媚濃了十成十。即使王宮貴胄來風月水榭玩,一次性打賞二佰兩也是極少見的。看來雲野知道自己要上戰場,可能有去無回,這次是下了血本。
“雲爺,您可真有福氣,剛巧我這兒有位狐族的姑娘,當初可是花了千兩銀子買的,雲爺知道,狐族的姑娘又少,又不好教,從言談舉止到身上手上的活兒,可是足足調教了三年,還從來沒有陪過客人,如果不是雲爺您親至,我是萬萬舍不得讓她出來見人的。您就瞧好吧,保證您一整晚都舍不得下床。”瀾姐也就三十歲出頭,當初也是花魁,即使現在上場的話,也不比一般的姑娘姿色差。
談笑間,讓眾人沒想到的是少俠墨耳一臉不悅,他根本不看花牌,直言道:“我要樓下唱曲兒的那個。”順帶著還撅起了嘴。
瀾姐趕緊賠笑道,“玉瑤姑娘今夜輪席,要給台下的客人獻藝,小爺,咱們風月水榭的姑娘個頂個的水靈,都是傾城絕色,我給小爺另挑個更勝過她的姑娘,成不成?”
“不成,我就要樓下那個。”少俠墨耳堅定地搖頭。
瀾姐看向雲野求助,眼神在示意‘怎麽辦?遇上強種了。’
雲野看向雲塵,至於怎麽辦,肯定要看客人的尊貴程度。
雲塵心想,這位少俠,從山上來接自己,保護自己的安全,還給自己這個雛兒介紹了不少修行的知識和學宮的信息,怎麽著都應該盡力為之。
雲塵一個眼色遞給雲野,雲野還以一個‘我懂了。’
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銀票,“一百兩,今夜換個人去輪席。”
“雲爺,這可難辦了,花魁輪席都是早早定好的,此刻哪去尋人啊?”瀾姐帶著幾分為難之色辯解。
雲野又從口袋裡又掏出一張銀票,拍在了桌子上。
“雲大爺……”三個字剛說出口,瀾姐的話頭就被雲野平靜而銳利的目光製止住了。
“好!好!好!既然雲爺執意要玉瑤姑娘,即使刀山火海我也要去試一試。”言罷,瀾姐扭啊扭地走出了雅間。
雲塵此刻又學會了一個前世和現世一樣的道理:事兒不是不能辦,是‘得加錢’。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雅間同時進來三位風姿各異的姑娘,玉瑤赫然在列。其余兩位,一個身姿豐腴,浮凸的曲線讓人無限遐思,宛如秋月中的玉兔,眉如新月,眼似秋水,鼻端秀氣,嘴唇飽滿而柔和——‘環肥’,雲塵腦海中不由得躍出了這兩個字。
另一位姑娘更是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的淡金色長發在燭火下折射著柔和的光芒,高聳的鼻梁搭配著玫瑰色的豐唇,而那湛藍如澄空的雙眸仿佛能讓人沉浸在那廣袤無邊的海洋中。她的身姿高挑,膚如白瓷,麗質風流——‘洋妞’。
如果說二郡主是中西合璧的完美之作,那這個就是純血的異域風情了。
雲野輕輕的揮了揮手,示意‘環肥’去他身邊,‘洋妞’則坐到了雲塵的身旁,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易捕捉的懵懂嬌羞,拿捏的恰到好處。玉瑤姑娘和少俠墨耳相敬如賓地端坐,看的雲塵想笑,六個人中,少俠的扭捏神態,尤甚三位姑娘。
雲塵看著身旁的異域風情,開口詢問,“你叫什麽名字?以前怎麽沒見過?”其實他心知肚明,雲野讓瀾姐安排新人,來的必然是生面孔。
“奴家名叫琬瑜,今天...今天是第一次陪客人。”琬瑜的表情極為羞澀,恰如白瓷的臉頰掛著一抹不易覺察的紅暈,像是薄霧中隱現的桃花。她身著輕薄如雲的紗裙,肚兜下隱約可見的輪廓宛若起伏的山巒,她的眼睛細長,藍瞳深邃,睫毛長而濃密,臉頰的肌膚白嫩光潔,唇瓣鮮豔水潤。
酒席伊始,玉瑤姑娘彈箏,琬瑜姑娘吹簫,‘環肥’則撥板,啟朱唇,露皓齒,一曲《秋香亭》:
“莫嘲風月戲,莫笑人荒唐……”
隨著三位姑娘的才藝表演,場上的酒精氣息愈發濃鬱,也使得整個氛圍更加熱烈。
有雲氏兄弟在場,玩雅令是不可能的。龜公識趣的遞上了骰盅,最開始只是比大小,輸了的喝酒,不知道雲野是高興還是喝大了,突然將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拍在桌上。
“再來,這把誰點數大,這張銀票就歸誰!”雲野大聲的吆喝著。
雲野第一個出手,二,四,六,總計十二點,贏的希望不大了。
少俠墨耳一把搶過了骰盅,此時隨著場面氣氛的升溫,最開始的羞怯已經從少俠的臉上一掃而空,他凝神盯著骰盅,使勁的搖晃,結果一,一,四,總計只有六點,噓聲一片,這位修仙大俠看來也不怎麽樣嘛。
輪到雲塵時,他只是輕搖了幾下,四,五,六,十五點!已經很大了。環肥隨後出手,只有三,三,四還沒有雲塵的點數大。
玉瑤姑娘本欲讓琬瑜先來,但琬瑜執意不肯,玉瑤姑娘隻好自己先來,骰盅上下翻飛,五,六,六,十七點!在場的人都是一聲驚呼,這個點數贏定了,今天玩了這麽久,還沒開出過這麽大的點數。
這時,只見琬瑜緩緩起身,她柔軟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骰盅的邊緣,然後巧妙地將骰子一顆顆的在桌面上平鋪開來,小嘴微翹,俯身對著骰子吹了口氣,接著輕巧的挽起紗袖,露出白膩纖細的玉臂。
她突然揮動骰盅,仿佛有吸力一般,骰子隨盅起舞,而後直直的落入盅內。她玉臂輕搖,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如同一名舞者,既有力量又不失輕盈。
‘啪’的一聲,以一個優雅的姿勢將骰盅倒扣在桌上,然後,慢慢揭開,三顆六六六赫然入目,這個羞怯的小娘子猶如施了一場完美的魔法秀。
雲塵心裡罵娘,就這還第一次陪客人,奧斯卡不能給你頒獎是奧斯卡的損失。
沒有盤彩的時候,眾人和花魁玩骰子基本是你一杯我一杯,當有盤彩的時候,其他人連花魁的車燈都看不見。
玩至深夜,三人都已有醉意,遂至風月水榭的後院留宿。
進至房間,侍女幫著雲塵沐浴更衣,琬瑜姑娘則在內室沐濯。放在平時,雲塵肯定不好意思讓兩個小丫鬟幫自己做這麽私密的事情,但是今天他喝了不少酒,泡在偌大的木桶裡覺得很舒服,幾乎快要睡著了。
沐濯完畢,雲塵來至內室,此時琬瑜已換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肚兜上繡著的荷花清晰可見。姑娘嬌羞的低著頭,卸去妝容後的面孔看上去十分清純,五官精致,面色微微泛紅,金發在昏暗燭火的映襯下格外的輕柔而撩人。
雲塵有點手足無措,畢竟這種真刀真槍的場面他還是第一次經歷。
琬瑜姑娘緩步走近了雲塵,拉住了雲塵的一隻手,雲塵隻覺得柔荑溫潤滑膩, 手感極佳。
琬瑜姑娘拉著雲塵,二人坐到了床邊。雲塵的身體有些緊繃,琬瑜嬌羞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她沒有說話,而是將雲塵的手輕輕放在了自己緊致的小腰兒上,從琬瑜剛進入雅間的那一刻起,雲塵就注意到她走路時身姿搖曳,腰肢扭的極有風情。
琬瑜微微的抬起了頭,雲塵還沒反應過來,琬瑜姑娘俏皮可愛的皓齒一下子就咬住了雲塵的唇角,他剛剛感到一絲絲的疼痛,琬瑜姑娘濕滑的小舌就伸了進來,雲塵隻感到一股清甜細膩。
琬瑜姑娘撩起了自己的小衣,輕柔的引導著雲塵的手一點點的向上,一點點的向上,直到彈軟的手感充斥在雲塵的指尖。
雲塵如琴藝高手般撥弄著,擘、托、抹、挑、勾、彈、捏、揉弦,動作嫻熟的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琬瑜姑娘此刻的回應十分的熱烈。
雲塵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淪陷了,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麽做。為什麽不能做?腦海中同時也響起了另外一個聲音,為什麽不能!?
突然,子嫿的臉龐浮現了出來,接著洛水姑娘的臉龐浮現了出來,無名島上發生的一切接連的閃回。
雲塵冷靜了下來,他給自己找了一個角度十分刁鑽的借口——沒有小雨衣。
他突然停下了手指和舌尖的動作,琬瑜姑娘此時面頰的潮紅已經潤至耳根,媚眼迷離,帶著風情月意,含著雨恨雲愁,她喉嚨乾渴,聲音嘶啞甜膩中帶著微嗔,“為....為什麽停下?!”眼神中的一絲不滿難以壓抑。
雲塵沒有說話,此刻,他兩個頭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