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你還擱這摸魚呢?”
說著,羅巧就走了過去,視線正好掃過王平桌上,有幾份檔案十分顯眼。有陳守的,有李興運的,還有兩份標紅的檔案上寫著‘拐賣重案’和‘淨世會’。
當羅巧的視線掃過‘拐賣重案’時眼神先是冰冷了一分,當看到‘淨世會’時三字時羅巧不僅眼神變得冰冷如霜,臉色也有了幾分不善,完全不像之前那幅好說話的樣子。
羅巧眼中露出了明顯的厭惡之色,嘴裡語氣隱隱含怒:“一個偏僻縣城,竟然還有淨世會的蹤影,吸納一個剛覺醒的掠奪者?真是笑話,找那個姓張的賊婦還差不多。”
王平眼神則是不斷在兩份檔案間遊轉,片刻後緩緩說道:“這個李興運也只是那個賊婦的探路傀儡罷了,真正的重點是淨世會,不止珪省,最近在世界各處都有他們補充人手的動作。”
“我看剛好把這堆不大不小的跳蚤都給一次性清理個乾淨最好!只要把那些敢伸手的抓到總局研究室裡就什麽都知道了。九華也是舉棋不定,接受政府的提議百利而無一害,不知道有什麽好猶豫的。”
“九華也有他們自己的打算,陸葉舟恐怕也不願意搭理這些破事。”
說到這,羅巧有點不忿,瞅了王平一眼,嘴裡陰陽怪氣地說道:“所以說早點鍍完你們那破金就早點回去,待在這個縣城裡還想指點江山不成?”
“你一個被貶來當保鏢的還有資格說我?與其靠我,不如早點認錯,好回總局去吧。”言罷,王平也不顧羅巧像是吃了蒼蠅的臉色,帶著幾份檔案迅速離開了暗室,準備回警局處理自己明面上的刑警工作。
……
王、羅兩人方才的對話陳守無從得知,現在的他正在做一件神聖無比的事情——吃飯。
各種事情接二連三地湧來,自己三天竟然隻吃了一頓面條?真是豈有此理!
趁著天還未全亮,街上行人不多,陳守決定狠狠地吃一波,吃到天大亮再回出租屋美美睡上一覺。
坐在一個小攤旁的石墩上,陳守將飯盒裡最後一顆米粒吸乾淨,隨後大手一揮:“老板,再來三碗糯米飯!加辣!”
“好好好,帥哥稍等。”
不多時小販就又遞給了陳守三盒飯,陳守笑著接過,邊吃邊看著遠處周圍滿是小販的乳白色小樓,陳守心裡暗暗想著這特殊人才管理處還真挺接地氣的,就是火力有點猛,人均配槍,光樓裡面就有十幾個覺醒者。
白的都這麽厲害了,敢犯事的又能弱到哪裡去?羅巧都暗示自己了,這件事牽連有點大,那個李興運一看就是個被人當槍使的角色,完全就是白送的經驗包,自己沒事最好離遠點。
陳守又摸了摸眉心自言自語:“謝謝你……人哪,就是真香!”
把塑料飯盒丟進垃圾桶裡,陳守這鐵打的身體也覺得有點乏了,不過也不是沒收獲,知道了這個世界之前隱藏著的一角,和不人不鬼的李興運打過一架之後看著街上慢慢冒出的怪物都不怎麽怕了。
“再去吃一圈就回去睡覺!”
就在陳守興致昂昂地準備找哪裡有美食的時候,他的視線偶然間掃到遠處一輛隨處可見正等著紅綠燈的灰色麵包車,陳守原本不覺得有什麽異常,可麵包車上方一連串只有陳守可見的文字吸引了他的目光,使他下意識地向車內看去。
一隻流淌著黃色膿液的血肉怪物小半身子依附在駕駛座的精瘦男人身上,另外的身子像是長在駕駛座上不斷蠕動,無疑就是昨夜‘吃掉’李興運的肉團怪物。
陳守見狀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心想這怪物這麽快就找到下家了?
“要不要去看看?”
陳守只是有些好奇,畢竟他至今為止在地球上有交集的怪物的不少,但從未好好觀察過。
帶著好奇,陳守快步走到麵包車附近的一處小吃店,點了幾份小吃帶走,挑了一處座位坐下,假裝看風景似地看向麵包車,見駕駛座上的男子在打電話,陳守也認真分辨著周遭的各種聲音,很快在嘈雜聲中聽清了精瘦男人的聲音,“張哥,榆樹村的貨已經交接好了。”
男人的聲音和話語像是一道電光一樣閃過陳守的腦海,勾起了他原本已經忽略掉的回憶。
兩天前從餐館逃命時聽到的一句讓人細思極恐的話‘張哥,榆樹村那邊又有人要買貨了,說要和上一個一樣漂亮的’正是從麵包車裡的那個人嘴裡說出來的,那時雖未見人,但聲音陳守卻記得清楚。
可惜陳守的耳力再敏銳也聽不清數十米外車內的電話聲,只能聽到車上男人說著“行”“知道了”“今天的事一定辦妥”“待會就去帶人”,最後紅燈結束,麵包車帶著怪物和人一同遠去。
“嘖!”陳守有些鬱悶,隻好記下車牌號,然後拎著剛打包好的小吃花了十來分鍾打車。
“師傅,你知道榆樹村是哪兒嗎?”陳守開口向前面的出租車司機問道,想來十裡八鄉各地兒沒有比這行業更門清的了。
“呦,小夥子還知道那地方呢?怎麽,有認識的人?”司機笑了笑,做這營生,還是得和客人多聊聊才解悶。
“不,是聽公司裡的人提過說要不要往哪兒投資,人嘛,總想撈點好處,那地方有什麽貨比較緊缺的?”
“哈哈哈,那你可想差了,榆樹村隔縣城三十多裡地,山上巴掌大的地方兩百來號人,什麽貨都用不上,因為最缺的就是人了。”
……
“嗚嗡~”
出租車再度飛馳而出,獨留陳守站在出租屋樓下,腦袋裡回蕩的一直是司機說的話,‘什麽貨都用不上’、‘最缺的就是人’,那往榆樹村的漂亮貨還能是什麽?不就是人嗎?!
可這些都只是捕風捉影,就算是報警怕是也得不到重視。
‘說起來王平還有個警察的表面身份,既然他認定自己是一個汲取者,又是他職務范圍之內的事,以他認真的性格想必會重視自己說的話。但是……’
“嘖!前面是不是該追上去?”
陳守有些後悔,其實現在的他能做到很多事,就像之前跟蹤李興運一樣,憑借著敏銳五感和精準的身體控制力,哪怕是覺醒者都很難察覺陰影中的陳守,如果他之前選擇一路跟上去,那輛車上的人根本發現不了自己。
“……罷了,說什麽都晚了。”說完,陳守低著頭,沉著眉眼走上了樓梯。
“噠嘣~”“噠嘣~”……
“噠!”
陳守身子一頓,腳步停在自己房間所在的四樓樓梯上,微眯著眼看向自己住的出租屋門口。
此時是早晨,這處偏僻的出租樓的租客早已各自上班去了,卻有兩道心跳聲傳入陳守耳中,好巧不巧,還在自己屋裡。
自己房裡有人,兩個,就在門後。
陳守認真聽去,除卻如響鼓一的心跳聲外還能聽到呼吸聲,其中一道略微顯得緊張急促,另一道則安靜平穩。從兩人的身上感受不到魂力,讓陳守松了一口氣,畢竟昨晚遇見了那麽多覺醒者,羅巧還幫自己療傷,他們身上那股流轉不斷地奇特力量陳守也該熟悉了。
但陳守也沒有掉以輕心,對方明顯是等著自己的,絕不是什麽撬門溜鎖的小賊,連怪物和覺醒者都有了,就是有人從胯下掏出什麽阿美特產校園玩具陳守都不意外。
但跑是不可能跑的,自己大老婆還在屋裡呢!
稍稍設想好該怎麽辦後, 陳守踏著和往常一樣的步伐緩緩走門前,“哢”鑰匙打開門鎖的聲音響起,房門往內緩緩打開。
一個魁梧漢子從房內猛然衝出,手中棍棒欲要抽出卻發現門外沒有自己預想中的人影。
這時,蹲在門邊的陳守確認了對方沒有帶什麽危險玩具。
‘就算有也沒機會用了!’
陳守飛身暴起,一發升龍拳由下至上砸向漢子下巴,只聽“磕”的一聲,漢子下巴瞬時斷成不知多少節,雙眼翻白昏厥過去。
陳守沒有憐憫對方的意思,出拳的右手抓住對方胸口衣服,整隻小臂頂在對方胸口將漢子當做盾牌一路加速衝進房內,狠狠撞在他的同夥身上。
隨著肉體撞擊聲和骨裂聲落下,兩人就都躺在陳守出租屋裡。
歎了口氣,陳守覺得自己早該把這口氣歎出來了,嘴裡不知道是在抱怨別人,還是在埋怨自己:“怎麽一天到晚都是這種事!”
再掃一眼倒在地上的兩人,這次下手十分乾淨利落,兩人連慘叫都發不出來就被收拾了,但陳守可知道對方不是什麽善茬。
把躺在上面的漢子提了起來,掀開上衣,腰間果然別著一把長刀,絕對適合切瓜。
一手把砍刀拿出來,把漢子輕輕放下,免得他再受傷,陳守又看向那個連面都沒照就被ko的家夥。
這一看,直讓陳守火冒三丈。
“艸!又是你?老子還沒報警呢,你就找上門了,有病是吧!”
地上躺著的,赫然是之前在麵包車上打電話的精瘦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