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澤鄉時,已是深夜,大雨滂沱,無法前行。饑寒交迫,隻得昏昏睡去。
“陳勝,該你了”。
只剩三個鬮,一個無字,兩個有字。吳廣斜著眼兒看我,腿抖個不停。
我剛過24,本命年。抓起剩下的三個鬮,一把塞進嘴裡,三下兩下嚼碎,連同秦朝,一並吞下。
眾人驚訝中,我拽起吳廣,拍了拍肩膀,
“兄弟,開工了。”
接著,魚肚子裡出現了我的名字,叢林中彌漫著呼喚我的聲音。
從不飲酒的兩名將尉突然間酩酊大醉。吳廣的刀半推半就的離鞘,他們的脖子爭先恐後的上門。
我怎麽就慷慨激了昂,他們就那麽群情激了奮;忽悠悠拿下了縣城,動動鏘土崩了州府。
我頂盔貫甲,人模狗樣,吳廣不離左右,喜氣洋洋。大家興高采烈,接著就人山人海。我揮了揮手,我的政權就破土而出;我跺了跺腳,從此天下震動,烽火連綿。
兄弟們意猶未盡,草頭王遍地開花。玩著玩著,不知怎的,吳廣就莫名其妙的丟了命;奇奇怪怪,我昨天還在大宴群臣,今天就開始亡命天涯,最後讓車夫一劍穿心。
我大叫醒來,驚出一身冷汗。
大雨由滂沱走向淅瀝。不遠處,幾個人圍坐。我晃晃悠悠起身,踉踉蹌蹌上前。
八個人,八個鬮,整整齊齊。
“陳勝,你要幹嘛?”吳廣怒目而視。
我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陰沉的天空,突然間悠然一笑,繼而一把抓過八個鬮,塞進嘴裡,三下兩下嚼碎,連同秦朝,一並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