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到頭來,還是沒能還回去。”白翎突然略顯遺憾地歎了一句。
“誰說的?”許護得意一笑,抖了抖布袋,示意裡面啥也沒有:“我早塞回去了。”
“啊?啥時候?”
“臨走握手的時候,沒想到吧。”
許護略顯得意,駕車的公孫助倒是少見地插上話:“殿下的能耐,一般的賊連給他提鞋都不配。能把文淵閣的館長耍的團團轉的,這世上可沒有幾個。”
“啊?”白翎顯然沒想到對方還有這麽一手:“不是許護你學這個幹嘛?你又不愁吃穿。”
“偷功法,你還記得我們剛認識...”
許護還在嘚瑟,公孫助卻忽然眉頭一緊:“不好,後方有東西正在急速靠近。來者不善!白姑娘,你來駕車。”
話音未落,飛身下車。盤龍棍一甩,四道真氣遊身警戒。
“這位兄弟有兩下子,這就發現我了?”循聲而去,正是賈充。
他都快樂瘋了,他可沒想到許護此時居然不在永樂城裡,看來連攻城都省了。
“話多!”
沒有任何廢話,七個人當時混戰作一團。公孫助畢竟高賈充一個檔次,雖是以寡敵眾,且戰且退下竟然毫無敗退的跡象。
“快走快走,我倆在這兒純添亂。”
白翎急忙撿起韁繩,而許護卻看到了難以置信的東西:“翎姐,你看那裡,那不是你的雪花簪嘛?”
白翎疑惑地回頭,果然看到自己不久前才送給張伏蓮的簪子,正插在一個妖豔女子頭上。一股莫名的不妙頓時湧上二人心頭。
張叔...秦姨...義妹...不會吧,不應該啊,我們才離開多久啊,怎麽會啊。
怎麽會這麽快啊!
“快走!”一道石牆飛來,擋住如洪般的風刃。而碎裂的石牆中傳來的,是公孫助帶著顫音的怒吼。
不能再浮現連篇了,再猶豫下去公孫助就得被他倆拖油瓶害死。許護恨恨地咬了咬牙,含淚奪過了白翎手中的韁繩。
“真麻煩!”公孫助馬車開遠,終於松了口氣。隨即催動大地真氣猛砸地面,幾面石牆立起,擋住好幾個身位。緊接著一道水流竄出,硬生生將六人分割開來。
這是他新琢磨的招數,境界壓製之下,對方無論多少人都只能從一個方位來攻,專門用來人少打人多!
然而非常遺憾。擺這套法門的時候,公孫助下意識地抬了頭,看到太陽的瞬間無法避免地縮了縮眼睛。
而賈充立刻就察覺到了戰機!
“烈陽鏡!用天芒閃!”
“好嘞!”
一名手下聞訊舉起手中銅鏡。鏡面隨即竄出一道金光,毫無阻礙地穿過了渾厚的水流,直戳向公孫助的雙目。
“啊!”
僅僅只是短暫的失明,賈充的毒浮塵就掃中公孫助胸膛,無論是水流還是石牆,立刻坍塌。
“厲害厲害,要不是你的眼睛受過刺激,我們好像還真奈何不了你。可惜啊,你這套法門擋住其他攻擊方向,就意味著你自己的眼睛,也只會往一個方向看!”
賈充獰笑間真氣一催,浮塵隨即擰成刺劍模樣,乾脆利落的捅了上去。
“鐺!”
但絕境之中,不知從哪兒飛來一杆亮銀長槍。伴隨著一聲悶響,乾脆利落地挑飛了賈充的浮塵。
緊接著,一名書生飛過來就是一腳,硬是將愣神的賈充踹出五米開外。
“將軍沒事吧?我們收到林嫂信後就知道要壞事。快走,戰騰馬上就到!我來攔住他們。”
“淳於兄...”
“先走!”淳於逢很清楚,現在沒時間煽情了。索性一掌拍在公孫助身上。
動能咒催動,頃刻間將傷員帶離包圍圈。
“切,區區一個穿雲境而已,鬧得跟真的似的。”
賈充拍了拍身上的灰,呵呵一笑,眼神中盡是對這個不速之客的輕蔑:“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我們都在你之上,你要怎麽攔住我啊?”
“人多?”哪知淳於逢拔起地上長槍抗在肩上,臉上看不見絲毫懼意。
甚至跟著那群人一起在那兒笑:“哈哈哈,人多有什麽用?再多一倍你們也奈何不了我!”
“大言不慚,那我倒要看看你怎麽接我這招!”
言語之間,賈充浮塵輕掃,一道毒流直衝淳於逢。
“誰規定我要接的?”淳於逢冷笑一聲,踩劍前飛。待到毒流幾乎貼身,身體猛地一個後仰,將其甩在身後。這種閃避方式,換做其他人,非翻車不可。
但淳於逢右腳一勾,直接將自己倒掛在飛劍上。整個動作甚至沒有影響衝刺的速度。
“什麽玩意兒?”賈充人都傻了,這是什麽姿勢?
但是來不及感慨了,再感慨就得被戳成羊肉串了。賈充趕緊後撤閃開槍尖,隨即發號施令。
“快圍住他!”
賈充手下聞訊,趕緊將淳於逢團團圍住。敵眾我寡,看來勝負的天平依然沒有動搖。
但淳於逢還是覺得不夠勁:“唉呀,包圍?真是多謝你啊,我還還在想如果你不包圍我,我該怎辦呢?”
“呵呵,你腦子被毒傻了吧。”賈充有點搞不清楚這人精神狀態,不過他也不想搞清楚。
隨即浮沉一揮,數道毒性真氣激射而出。
但是淳於逢見狀,隨即身體一擰,以一個極其詭異的姿勢將其全部扭開。
“哎呀,小兄弟,幫我試下毒!”
而這次賈充的攻擊可沒落空,這些毒一點不差的全打在淳於逢身後的那名瘦高男子身上。
“欸,沒完呢。這位爺,我幫你點個火!”而淳於逢好像還沒玩夠,隨即單手甩起長槍,將烈陽鏡投出的火球一個不落地撥開。
而且一個二個全照著賈充臉上撥!要不是賈充也會點身法,遭殃的可就不止是須發了。
“哈哈”淳於逢看著賈充那狼狽樣,滿意地拿出錄影卷軸對著賈充的醜態一頓拍:“欸,笑一個。我看一下啊,這個髮型不錯。波浪卷!以後別整那單馬尾了啊,一點創意都沒有。”
賈充驚怒歸驚怒,但這兩個回合下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淳於逢說的,居然不是說大話。自己輸倒是輸不了,但就憑手下這仨瓜倆棗也奈何他不得。
“停手!”不過問題其實也不大,賈充眨了眨眼,很快發現端倪:“厲害厲害,閣下的禦劍術當真出神入化。鄙人受教了。”
“好說少說,”淳於逢此時候玩嗨了,見大夥都不動手不免有些不愉快:“怎麽不繼續啊。今天理發不收錢!”
賈充見對面還在得瑟,不免呵呵一笑:“但是,你只是靈活性上比我們強。速度上,你可不佔優勢!我若不管你,全力前衝追擊許護,你又當如何?”
“所有人,別理他。全力截殺剛才的馬車!”
“是!”
果然,一旦變成直線賽道,淳於逢的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離自己越來越遠。
離沒能丟遠的公孫助越來越近!
“欸欸欸,玩不起是吧!離他遠點!”淳於逢此時也沒心情玩鬧了,但此刻的困局,他已無能為力了。
眼見距離夠了,賈充手指輕彈,一枚由毒性真氣凝結而成的飛針,徑直扎向公孫助的眉心。
“住手!”
就在此時,一聲斷喝襲來。遠處的淳於逢聽到,立刻就松了一口氣:“哈哈,趕上了!”
話音未落,一面圓盾飛來。盾面翻轉,像炒鍋一樣接住飛針。
隨即,前方衝出十一名神機營弟子,將公孫助團團護住。而為首一人,正是滿臉怒意的戰騰。
而眼見敵勢未緩,戰騰隨即抽出腰間短劍,像令旗一樣向前一揮:“弟兄們,布鴛鴦陣!”
不過賈充對此卻無感:“切,一個穿雲境加幾個撼山境的,能掀起什麽浪?烈陽鏡,燒了他們。”
沒錯,第四境界之所以叫穿雲境,就是因為只有到了這個境界,才能學習禦劍術。而現在,對方只有戰騰一人是穿雲境。
所以淳於逢剛才的戰術,根本不可能實現!
烈陽鏡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呵呵一笑,隨即舉起手中銅鏡,照出前路烈火。火焰之下,賈充等人甚至沒有減速的打算!
但卻見火焰之中,一杆掃把狀的奇門兵器居然毫無阻攔地伸了出來,直接將衝在最前面的烈陽鏡架了起來。
緊接著,從那武器的分叉之間,接連鑽出鏜鈀、長槍,飛劍。賈充最得意的副手,被乾脆利落的扎成串。
“怎麽可能?”賈充驚怒之余,趕緊朝著敵陣再甩出一道毒心脈衝。
不過這陣法並不只有一杆掃把。另一人見隊友受難,將手中家夥伸過去一擋,那道脈衝竟然直接消失了!
這下賈充終於反應過來了。這掃把應該就是許誠信中提到的奇門兵器狼筅,疑似和孟誠一樣可消抹法術。
但是自己畢竟沒親眼沒見過這玩意兒,一時間竟然沒想起來!
而這愣神的功夫, 戰騰的盾牌一個折返,又把自己的一名手下砸了個滿天星。趁著對方被砸得張口閉眼,戰騰接著又是一個潘金蓮同款喂藥,把剛才賈充放出的毒針一股腦地全給他灌了下去。
連損三名大將,這下賈充再也也不敢戀戰了:“先撤,等大部隊!”
“現在想起來跑了,不是有點晚啊?”話音剛落,身後飛來一槍。
賈充的夫人眼睛倒是尖,險而又險地躲開了這一槍。不過她身後的那位就只能自認倒霉了,他現在去客串冰糖葫蘆沒有任何違和感。
“二弟,回來!”戰騰揮了揮手,示意淳於逢窮寇莫追:“鴛鴦陣沒法追擊,趕緊動身去永樂城布防!”
“公孫!”
“將軍!”
陣後的許護白翎趕緊來查看公孫助的情況。但毒性入骨,恐怕撐不到永樂城了。
“殿下,末將,終歸是不辱...”
“少跟我說喪氣話,”許護看著這個保護了自己一路的錦衣衛,沒有任何猶豫,趕緊從懷裡掏出一粒七傷丸:“我可沒答應你死!”
碾下一點粉末,卻是塞進自己嘴裡。
“你幹什麽?”眾人都被許護的行為嚇了一跳。七傷丸可不是什麽療傷藥,恰恰相反!那玩意兒有劇毒!
“我沒事,就一點點死不了!”許護強忍疼痛掏出已經變紅的玉佩:“佩戴期間身體發生異常變化才能激活警戒哨玉。公孫,拿好,這樣你就能撐到回城了!林嫂和孫師兄一定能把你救回來!”
“殿下....”
“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