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十分易怒。
看著同伴們已經被泥牯折磨得不成人樣,苻劫火從心起,抬手便戰。
苻劫伸出新生的右臂,只是微微一扯,剛剛還不可一世的泥牯岩龍就被他連根扯斷,露出不停流淌神識之血的可怖斷口。
【怎麽可能!凡人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這一次,苻劫展露出來的實力實在是深不可測,即便是伏牛泥牯這等縱橫上古的邪神魔頭也不敢大意。
“芻狗已經被我徹底同化了。”
苻劫喃喃道。
“它已經變成了我的一部分。我用我的身體,構造成了容納神識的【深淵】!”
凡人與邪神之間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其軀體對神識的容納程度。
尋常凡人沾染神識,稍有不慎就會變成邪神的仆從,淪為怪物。
但苻劫不一樣。
他可以通過與他共生的芻狗之力,吸收海量的神識化為己用,從而擁有與其他識獸作戰的能力。
至於更高一等的邪神,其軀殼對於神識之力的包容程度就更高了。
或者說,它們就是神識的締造者。
它們扭曲的意志就是神識產生的根源,它們詭異的軀體就是承載神識的深淵。
“芻狗的狂暴被苻劫完全壓製,從而構成了他新的右手。而且這樣做不但沒有束縛芻狗的力量,反而讓神識的使用更加效率……”
“真是神來之筆!”
白生生是除了苻劫之外最了解芻狗的人,她只是稍作觀察,就明白了苻劫的所作所為。
可她的解釋,卻引來了泥牯的仇視。
【胡說!】
【神怎會屈從於凡人的意志!即便是最低等的識獸,也不會犯這種荒謬的錯誤!】
“芻狗可不是識獸!”
苻劫一邊說著,一邊舒展右臂,煞氣凜然。
他那通體漆黑的手掌化為索命的利爪,在伏牛泥牯看似堅不可摧的岩石身軀上連剜數下,威勢如開山之斧,每一剜都能片下邪神大塊的血肉。
“真是令人無比憎恨的力量啊!可是卻又如此令人沉醉。”
苻劫不敢相信,他只是徹底掌控的芻狗,就能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他已經陶醉其中了。
“人的元神可以與神識同調,不枉帝堯大帝用生命幫我驗證這一點。沒有了力量的壓製,所謂邪神也不過是隻野獸。”
“人類果然,是不可以輸給汙穢之物的!”
現在,苻劫所能爆發出來的力量已經全面壓製了伏牛泥牯。
它所依仗的移山之力已經完全壓製不了開啟了【深淵形態】的苻劫。
除此之外,它那臃腫的身軀現在已經成為了苻劫的活靶子。
面對身影宛如螻蟻般渺小的苻劫,泥牯根本無法鎖定這個敏捷的敵人。
“轟!”
苻劫斬斷了泥牯的一隻巨山之蹄,宛如一柄解牛刀直插它結實的胸腔。
苻劫要一點點肢解泥牯,一點點蠶食它的力量。
“無視凡人的這份傲慢,終於會讓高高在上的你們也淪為任人宰割的獵物!”
刀光閃現,伏牛泥牯強健的身軀被苻劫成功剖開,露出裡面詭異的腹部結構。
暗黃色的神識之血在泥牯的腹中翻滾,周圍是血肉與岩石交相融合的蠕動肉壁,令人反胃。
“心臟呢?心臟在哪裡?”
由於伏牛泥牯的身軀實在是太過龐大,所以苻劫選擇攻其要害。
只要能找到這頭魔牛的心臟所在,也就一定能找到它的神識核心。
摧毀完魔牛的神識核心,犯下滔天罪行的伏牛泥牯自然會煙消雲散。
已經看到勝利曙光的苻劫瘋狂地切割著伏牛泥牯的腹部,絲毫沒有發覺頭頂數百丈處漸漸愈合的泥牯皮肉。
突然,苻劫身體一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想要再欲起身,發現渾身無力。
“奇怪……身體怎麽突然動不了了。”
血光翻騰,一團蠕動的黑色肉塊突然從泥牯的胃囊中浮現,漸漸地擠到了不能動彈的苻劫面前。
感受著肉塊散發的濃鬱神識,苻劫敢斷定,這肉塊就是泥牯的神識核心。
可是他卻突然不能動了。
【能夠反過來吸收識獸,你確實有一手,可惜你還是輸了。】
一張扭曲的大嘴從肉塊的表面上擠出,朝著苻劫露出了一個可怖的微笑。
【你的實力已經得到了我的認可,可你最終輸給的是——體量。】
伏牛泥牯的操縱讓祠堯山重新聚攏在了一起,變成了鎮壓苻劫的牢籠。
現在輪到它為苻劫解惑了。
【同化神識,對你的消耗本就巨大。而你的芻狗之前又被我吞噬大半,早已經根基不穩。】
【你想要吃我,就得花費大量的神識驅動你那所謂的深淵形態,可惜你的底蘊壓根不足。】
“原來如此。”苻劫恍然大悟。
是他貪心不足蛇吞象了。
泥牯的體積實在是太大了,芻狗強行吞噬的結果只能是撐爆肚皮,自取滅亡。
剛才,他還沒有開動,就已經力竭倒地。
外界,眾人突然發覺原本威風八面的苻劫突然沒了動靜,心急如焚。
“師傅怎麽又沒動靜了?難道這泥牯還有後手!”
可開裂的祠堯山早已經閉合,苻劫的同伴們只能焦急地等待。
【你們的毅力真的是頑強,已經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但是凡人所能達到的極限就擺在那裡,只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
【不過……能把我逼到這個份上,你還是第一個,我會好好品味你的……】
隨著裂隙的閉合,苻劫已經置身於一片黑暗之中,周遭全是刺鼻肮髒的神識氣息。
“芻狗,還能起來嗎!就差一點!你真的甘心嗎!”
又是邪神的陷阱。
苻劫連連呼喚芻狗,可芻狗卻已經無力回答他了。
燈枯油盡之下,苻劫想要解散深淵形態,卻發現他連解散芻狗的力氣都沒有了。
還是棋差一招。
就差一招。
還會有轉機嗎?
絕望之余,苻劫聽到一些不同凡響的聲音。
“踏踏踏——”
好像是凡人的腳步聲。
有個人來到了他的身邊。
“生生?容易?還是小童?你是來陪我一起死的嗎?為什麽不逃!”
片刻的寂靜之後,一道暗黃色的神識之光從來者的手心亮起。
“陶阿牛?”
來者竟然是陶阿牛。
可為什麽,他也會操縱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