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儿嘿嘿笑道:“奴才说的都是实话,不说六宫承认,就是皇上也亲口说主子宠冠后宫呢。”
闻言,宁欢非但不高兴,反倒有些埋怨地嗔道:“这个人,平日就是口无遮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果然被你们听去了。”
圆团儿偷偷一笑,面上却绷着表情请罪道:“主子息怒。”
宁欢挥了挥手让他起来。
她在桌旁来回踱步,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本来今日就有些烦闷,偏还有人来撞枪口。
最后,宁欢面色凉薄:“本宫说了事不过三,圆团儿,你明日去景仁宫和纯贵妃讨个人情,就说画燕和本宫本家有些渊源,她家想求本宫给她换个差事,本宫念旧情,厚颜向纯贵妃讨个人。”
敢伸手冒充家里将信递到宫里来,还提了这样的要求,怎么想都知道不会与魏燕锦无关。还知道她是令妃,那她非得让那家人知道什么叫“妃”不可。
圆团儿喜笑颜开地应了:“嗻!”
主子总算是不心软了。
不过换差事……
魏燕锦家不是想让主子抬举她吗,倒还真算换差事,就是不知道主子如今给她换的这份差事,她们家满意否。
圆团儿心里偷偷笑主子促狭,又问道:“主子准备将画燕换去哪儿?”
“唔。”宁欢思忖一会儿,又展颜:“打发她去盛京老皇宫吧,她不是喜欢待在宫里吗?让她去。”
玉琼没忍住笑出声,一面笑还一面道:“主子英明。”
盛京那个地方,说得好是旧都旧皇宫,但如今天子脚下早就变成了京城,皇上几年都难得去一次盛京,那地方又旧又小又没人气,说句不敬的话,闲时候的盛京皇宫说是鸟不拉屎也不为过。
圆团儿觉得主子还是留了一线,画燕好歹没背上被逐出宫的名头。
不过话说回来,她去盛京那地方的待遇与景仁宫也是天差地别,这么一想倒是不知道是逐出宫更坏还是去盛京更坏了。
宁欢眉梢轻扬:“固宠?我倒要瞧瞧有谁能这么能耐,还让我需要去固宠。”
“固宠?什么固宠?”清冽温柔的声音从外间传来,转头便见皇帝走来。
宁欢这时见了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轻哼一声。
玉棠等人见此,便悄声行礼退出后殿。
皇帝哭笑不得:“这是怎的了?我今日没做什么吧?”
甚至连人都是这会儿才看到呢。
宁欢蛮横道:“你是暂时没做什么,可总有人想要你做点什么。”
皇帝还是云里雾里的,宁欢便将信拍到他身上。
皇帝眼疾手快地接住,面色疑惑地看下去。
一目十行地看完,皇帝神色沉下来:“好大的胆子!”
宁欢眨了眨眼,看他这般反应反而有些想笑。
她忍住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不高兴?有人急着献美,这是多好的事儿啊。”
“你啊……”皇帝轻笑一声,一把将她抱起,走到一旁坐在绣凳上,又将她放在腿上坐着。
宁欢惊呼一声,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
正要推开他,便听他哄道:“坏姑娘,明知我对旁人半分兴趣也没有。”
他也明白宁欢方才说的固宠是什么意思了,又声音低柔地补充道:“宝儿说的是对的,你永远都不需要去固宠,我所有的宠,所有的爱都是你的,我的整个人也都属于你,你永远不必担心。”
他是天下人的君主,却是她一人的臣,永远的臣。
他的声音本就清冽透彻若金玉相击,此刻更仿佛含着万般的温柔,还说着这样情意绵绵的话,宁欢听得耳尖不自觉便泛起绯色,怎么也止不住。
她心满意足地埋入他的怀中,闷笑着问:“真的吗?”
“当然。”他温柔地在她颈后落下一吻。
“真的对那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不感兴趣?”宁欢追问。
皇帝温柔而无奈:“我眼中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永远只有你。”
宁欢满意又甜蜜地弯唇笑起来:“算你识相。”
她笑意明媚,漂亮的桃花眸中盈盈柔媚,仿若雨后海棠般旖旎艳丽,此刻又娇娇软软地坐在他怀中,皇帝看着看着,忽的声音微哑地开口:“况且我只对宝儿有兴趣,宝儿还不知道吗?”
他咬重了“兴趣”二字,还暗示地抱紧了她,让她感受。
感觉到身下传来的炽热,宁欢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能耐你。”
这么快就能……
皇帝埋在她的颈间,声音低哑地笑:“我能不能耐宝儿不是最清楚?”
宁欢推开他,微嗔道:“等会儿,我先和你说正事。”
“嗯,你说……”他一边揉着,一边低头咬开她另一边的一枚盘扣,接着往下。
宁欢压住他的脑袋,不让他往下,气息有些不稳:“我,我准备打发,打发魏燕锦去盛京……”
皇帝顺势隔着轻薄的衣衫咬上去,声音含糊:“好……”
宁欢难耐地咬唇,松手不敢再压着他:“但是她家,她家肯定要,肯定要去我阿玛府上闹,你想办法将他一家都,都打发去盛京……”
“好……”皇帝没心思去管旁人,毫不犹豫地应了。这时候别说她只是想逐人出京,就是想诛人九族他怕是都会同意的。
而后他的手急不可耐地一撕。
撕拉——
宁欢看着变成碎片的下裙,恼怒道:“我新做的裙子!”可惜她的声音早就变得娇柔无比,还带着几分软媚的哭腔,听了半分威胁都没有,反而还有几分意趣。
皇帝抱着她坐下,哄道:“乖,明日再多做几套更好看的,你想做多少都可以……”
宁欢娇娇地哼了一声,一口咬在他的肩头:“别,别在这儿……”
皇帝抱着她稳稳地坐在绣凳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低声笑道:“乖……”
“烦人……唔……”
*
三月初五,皇帝奉皇太后大驾卤薄起驾东巡,纯贵妃留宫主事,后宫皇后、娴贵妃、嘉妃、令妃、婉嫔等随行。一路经高桥、赵北口、河间府、凤凰台、河源屯而后于戊寅到达曲阜,谒孔林,祭孔庙。免直隶、山东经过州县额赋十分之三。①
而后又启程前往泰安府,准备祭岱岳庙,登岱岳。
一路上,未免无聊,宁欢总是换着马车坐,一段路陪陪皇后,一段路陪陪太后,一段路又招了婉嫔和柔惠坐一车,一面看着外面的风景,一面聊聊天,还有些不亦乐乎。
最后皇帝实在看不下去,找了个询问事宜的由头将她拐到最前面的皇帝座驾中去。
“你就是酸的。”宁欢坐在马车中煞有其事地评价。
不过看看四周宽敞舒适的陈设,换宁欢酸了:“这和我的马车差得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