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武俠：惡人谷第十八代弟子 第二章 初顯身手

“小弟，去上學啊?”

一隻乾枯的手搭上李大手的肩膀。

李大手嚇得汗毛豎起。他這時武功已屬三流能手境界，尋常人走靠近身就已感覺到。能偷偷搭他肩膀的，必定是武林高手……

回頭一看，松一口氣。

原來是住在隔壁的老太婆，拄著拐杖，彎著腰，滿是皺紋的臉笑得看不見眼睛。

“婆……婆婆早。”

這位婆婆年紀大了，呼吸微弱，加上行動緩慢，反而令人難以察覺。李大手已經被她從後面嚇了好幾次。

“小弟啊，你怎麽這麽快就到樓下啦?剛才我走過你家門口，看到你還在穿鞋。我等電梯時也沒看見你，怎麽你忽然就出現在公交車站了?你會飛不成?”

老婆婆劈裡啪啦說不停，手還一直上下撫摸李大手的手臂肌肉。

李大手聽了，心中捏一把冷汗，暗自慶幸。還好剛才跳下樓時沒被老婆婆看到，否則憑她散播訊息的本事……後果不堪設想。

他急忙想個說辭:“哦，那個，最近少運動，我我……我走樓梯，鍛煉身體。”

“喔，這樣啊。練身體好啊！年輕人就是要多運動，老了才不會常生病。你看，我就是每天早起散步，八十九歲了還行動自如。哎，人哪，不能不動……”

老婆婆一開始聊身體，沒半個小時停不了，幸好這時公交車抵達。

“抱歉婆婆，我的車來了，今天要趕去考試。下次再聊，再見。”

李大手跳上車。松了口氣。找到位置，回頭隔著窗戶對車外的老婆婆揮揮手。

婆婆卻沒注意到，而是在四處張望。李大手突然發現，婆婆的眼睛，異常的清澈明亮。

嗯，她該不會真是武林高手吧?

不，不可能。世上哪裡來那麽多高手。

…

傍晚，李大手吹著口哨，從學校走出來。今天是高考最後一場考試，他對自己的表現挺有信心。

名字有寫，選擇題都有選，每個問題也都填滿頁的答案。

大學應該是穩了。

“大手，今天是你生日，一起去打籃球，然後吃麥當勞慶祝啊！”幾個要好的同學熱情地說道。

“不了謝謝，明天再聚吧。今天我跟家人有約。要不，你們來我家吃晚餐?”

同學們互看幾眼，伸舌頭做個鬼臉:“你家開肉包子店，每次去你家玩，除了李家肉包，還是肉包。呵呵，算了，那就約定明天打籃球吧。”

碰到下班高峰，公交車走走停停，李大手天黑回到家。

看見緊鎖的大門，屋裡烏漆墨黑，聽不到人聲，心想:“奇怪，說好今晚正式拜師，怎麽沒人在家?難道是肉包店的生意太好，忙到現在?不可能啊。”

他打開門進屋，黑暗中伸手去開燈。

忽然感到一陣陰風吹來，跟著一股冷若冰霜的寒氣噴向後頸。

鬼啊！

他差點叫出來。

不，鎮定點，世上沒有鬼！

但不是鬼，怎能毫無聲息地來到身後?

難不成……有高手埋伏偷襲?

李家向來脾氣火爆，立足於江湖十八代，曾經和不少人結下梁子。

一定是長輩的仇人來尋仇，潛入家裡暗中埋伏，自己第一個回到家便碰上了。

想到這裡，李大手心中一點也不慌張，反而欣喜若狂。

嘿嘿，九年苦練，終於有用武之地了！

從小練武，總是幻想能行俠仗義，打抱不平。但如今社會太安定，警察來的太快，很少碰到能動武的機會。

此刻，有敵來襲，真是天賜良機！

黑暗中，李大手臨危不亂，迅速擬定戰略。

他在我身後，已佔利地。若此刻我若回頭攻擊，必處下風。

不如將計就計，用惡人谷最擅長的伎倆;先裝死，再趁機偷襲對手！

“鬼啊！”

李大手發出尖叫，跟著使一招‘千斤墜’，碰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上，身體手腳不斷抽搐，口中胡亂怪叫。

他對自己的精湛演技感到滿意。

“咦?”身後的敵人果然嚇一跳，走近彎腰查看……

躺在地上的李大手突然雙手雙腳並出，一刹那間，連續擊出四拳三腳！

這是’不吃人頭‘李大嘴的救命三絕招之一【四拳三腳】，在處於下風之時能反敗為勝。

只有李大嘴這種不要臉的惡人，才會想出躺在地上攻擊人的無賴武功。

呼呼呼呼呼呼呼！

攻擊快到聲音連成一體，李大手自信無人能躲開。

“嗯?”眼前的黑影低聲驚歎，突然有如鬼魅般突然憑空消失。

李大手猝然打出的四拳三腳，竟然全部落空！

“什麽?”這次換他發出驚呼。

沒想到敵人輕功如此高明，竟輕易躲過這萬無一失的絕招。

“桀桀桀～”黑影發怪笑，聲音縹緲虛無，竟聽不出是從哪個方向傳來。

他急忙一躍而起，擺出第二個救命絕招【龜甲護體】，身子縮成一團，左手護頭，右手護襠。

當年惡人李大嘴被黑白兩道追殺，多次夜間受襲，便研究出這奇怪的防守姿勢。

像隻烏龜一樣縮著，把全身要害都藏起來。屏住呼吸，內力布滿全身。

黑暗中只要一感到敵人貼近，雙手雙腳隨時可發出攻擊。

咻！咻！

周圍陰風四起，鬼影幢幢，仿佛有十幾個陰魂在身邊快速纏繞，伴隨著忽遠忽近，有氣無力的恐怖笑聲。

桀桀桀～

李大手汗毛直豎，不禁懷疑是不是真的見鬼了。

突覺一隻手摸向後頸。

那手比冰還冷，只不過輕輕一碰，已從脖子冷到足底。

就是現在！

敵人想從後方拿住穴道，但李大手蓄勢已久的內力爆發，縮卷的身體像彈簧般猛然回彈，飛身一把抱住那鬼魂。

“哈哈，這次你躲不掉了！”

他知道對手極為滑溜，雙手使出十成內力，用力掐住要害。

那鬼魂的身子異常柔軟，輕若無骨……

啪！白光閃爍。

燈突然亮了，客廳的餐桌，坐了六個人。十二隻眼睛，盯著被李大手抓住的‘仇家高手’。

李大手低頭一看，才發現手中抓的不是人，而是……沙發椅墊。椅墊已被十指插得滿是洞，裡頭海綿都冒出來了。

他尷尬的站直身子，把破裂的椅墊扔回沙發上。

往餐桌望去，是身材魁梧的爸爸，嬌小玲瓏的媽媽，老當益壯的爺爺，風韻猶存的奶奶，滿臉倦容的大哥……

還有個臉色發青，雙眼通紅，宛如厲鬼的中年男子。

是陰三虛陰叔叔！原來剛才暗中偷襲的是他！他是一流高手境界，輕功更是了得。

陰三虛乃是十大惡人，‘半人半鬼’陰九幽的後代。

陰九幽自命輕功天下無雙，從不正面對敵，總是暗中偷襲。他愛穿壽衣扮鬼，說話縹縹緲緲，斷斷續續，簡直比鬼還像鬼。

這位陰三虛叔叔，和師祖一樣，樂於扮鬼嚇人。

聽說他曾經嚇瘋十五人，嚇死三人，江湖人稱‘魂飛魄散’陰三虛。

李大手拍了拍腦袋，剛才怎麽這麽糊塗?沒想到是愛裝神弄鬼的陰叔叔?

對了，陰叔叔心胸狹窄，最是記仇，之前對他真動手，只怕已得罪他了。

李大手連忙上前鞠躬打招呼:“陰叔叔您好……”

陰三虛紅色的鬼眼死盯著李大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嘻嘻，大手，十年不見，你武功練的不錯啊。本想嚇嚇你，反而被你嚇了一跳。”

李大手知道陰叔叔這次沒嚇到晚輩，面子過不去，連忙賠笑:“沒有沒有。剛才我以為真的遇到鬼了，才會拚命攻擊。”

“陰叔叔，您輕功獨步天下，舉世無雙，我接連使出苦練的招式，居然連叔叔的衣服都沒摸著，影子都看不清。不知您能否指點一下，教我幾招?”

陰叔叔言語依然尖酸，但臉色已大為緩和:“哼，我怎麽敢指點你。你可是李家的高徒啊。”

爸爸卻在一旁插嘴大笑:“好兒子，好徒兒！大手，告訴你，剛才你以為抓到人，卻變成椅墊的那招叫【鬼替身】，是陰家不到緊要關頭不得輕易使用的秘密絕技！”

“想不到鼎鼎大名的‘魂飛魄散‘陰三虛不但沒嚇著你，還被你逼得使出絕招，哈哈哈， 不愧是我李家高徒！”

爸爸絲毫不給面子，陰三虛臉又沉下去，死盯著爸爸。

爸爸一臉得意地說:“陰老三，青龍會派你當拜師的見證人，你卻要考察我兒子武功，哈哈，自取其辱，後悔了吧?”

陰三虛眼珠一轉，冷笑:“是壇主吩咐的。說你李猩武功低微，兒子大概也是膿包，要先確認夠不夠資格登記為武林人士。”

他轉頭對李大手說:“我看你的鍛骨功已練到第三層了吧?嘻嘻，超越這大猩猩了。”

爸爸名叫李猩，除了因為身材魁梧如同大猩猩，還因為‘鍛骨神功’使身體某處增大的副作用，膝蓋骨變得特別粗厚，到後來腳竟無法伸直，走路只能如猩猩般腳開開……

李猩本來天資不錯，鍛骨神功進展很快。但功力越高，膝蓋骨越厚，只怕將來連走路都有問題。導致他練到第二層就不敢再練下去，只能改練李家其他外門功夫。

這是李猩永遠的痛。他最恨別人說他武功不行。被陰三虛調侃，瞬間破防，跳起來拍桌子罵道:“愛哭鬼，來比劃比劃！看你是不是跟以前一樣，輕輕一拳就哭著求饒！”

幸好這時媽媽從廚房捧出三大盤熱騰騰的肉包子，見狀打圓場:“你們都別吵了！十年不見，一見面又吵架。來來來，陰三哥，你很久沒吃到李家肉包了，趁熱吃！大手啊，今天你生日，吃多點！”

生日還是吃肉包子?李大手心中有些小失望。李家開了十八代的肉包子店，他從小吃到大，早就吃膩了。

但沒關系，今天是拜師的大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