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都待我十分亲切友好,在宫里想吃什么就?可以?吃,想做什么都可以?做,没关系的。”
秦相宜微笑着说道。
她耸了耸肩,自己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并没有害侄女的意思,不过,铃儿到时候入了宫,她无论如何也会看着她点儿的。
只是面对嫂嫂嘛,秦相宜忽然不想好好说话了。
戚氏果然被她一番话哽得不轻,自己明?明?是过来耀武扬威找秦相宜炫耀的,却莫名被对方炫耀了一脸。
“相宜,你也知道自己享受了家里最繁盛的一段时间?啊,现在就?这?么对你自己的侄女,你好意思吗?当初公?爹把家里大部分银子?都给你做嫁妆了,现在三个侄女的嫁妆还没你当初一成多,你现在也好意思炫耀起这?些好处来了。”
秦家早已不同往日了。
秦相宜道:“嫂嫂,我只是有一个好父亲而已,你没有吗?三个侄女没有吗?”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模样。
戚氏哼着气道:“你既有一个好父亲,现在如何还把日子?过成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
秦相宜虽然不觉得自己的日子?有什么可怜的,但,她确实过得不好。
她看了眼高堂上坐着的老夫人,冷冷道:“因为我没有一个好母亲。”
秦相宜说完便走了,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戚氏茫然回头看着老夫人,母女互相置气的场面,作为媳妇的她,自然是乐意见?到的。
“婆母,你说这?相宜,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年龄最小?的汐儿道:“母亲,姑姑当初回门的时候你也说过她像变了个人似的,姑姑和离归家的时候你也说过她像变了个人似的,姑姑怎么老是在变?姑姑实际上应该是什么样的?”
纵是家里年龄最小?的女儿秦雨汐,今年也已经十岁了,戚氏嫁给秦天柱的头五年内一连生了三个女儿。
戚氏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
秦相宜回了春霁院,和千松商量着一起将衣橱收拾收拾。
就?比如上次被贺宴舟翻出来的那条孔雀蓝裙子?,要不是他?忽然找出来,她都快忘了它了。
不将衣橱大肆清理一下,秦相宜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多的漂亮裙子?。
千松一边整理一边说着:“姑娘可想好了去宫宴要穿哪条裙子?了?”
秦相宜默默想着,去宫里不敢穿得太夺目了,但也不能穿得太简单,她只当这?次是宴舟邀她去的,既是去见?宴舟,那肯定?是要花心思的。
“不想穿绿色了。”
千松道:“穿这?个怎么样,小?桃红的颜色,多娇俏啊。”
秦相宜摇了摇头:“我都什么年纪了,穿这?个招人笑话。”
千松撇撇嘴,才不是呢,她的小?姐若是穿上这?件,与十八岁的时候便没有任何区别了,那可是十八岁的小?姐啊,贺大人见?了,恐怕得疯。
千松回忆着那时候小?姐的样子?,娇嫩又俏丽,脸蛋儿圆圆的,偏爱金钗和珍珠项链。
真是好怀念啊。
她有些遗憾地将粉裙收起来,念念不舍。
秦相宜望着她发笑:“你若是喜欢,你拿去穿好了。”
千松哼了一声:“我比姑娘还大三岁,我穿上那成什么样了,况且,我可没有情郎要见?的。”
“情郎?”
千松捂住嘴摇头。
秦相宜道:“不过你也没说错,但是,我这?情郎胆子?可没有铃儿的情郎胆子?大,天天晚上都来找她。”
千松道:“贺大人哪能天天来翻墙啊,他?可端着呢,姑娘莫不是就?盼着贺大人日日翻墙来的?”
正说着,院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还是那熟悉的走位。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随后从墙头上冒出来一个人头。
千松瞪大了眼:“贺大人!”
这?,这?,这?也太无礼了。
贺宴舟穿着便衣,一下子?从墙上跳下来。
秦相宜刚刚还倒在躺椅上胡乱挑拣着衣裳,现在立刻站起来,整了整仪态,又示意千松赶紧把那堆衣裳都收起来。
她走上前去扶贺宴舟,嗔怪道:“你敲我院门就?行了,翻什么墙呢。”
贺宴舟道:“敲门会有声音,我害怕被人听到,况且翻墙也没什么不好的。”
秦相宜心里却想着,堂堂贺大人,如今也学会翻墙了,当真是不像他?。
可他?不仅翻了,还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无礼。
或许他?知道,但他?偏就?要无礼了。
“相宜,我就?是想你了,我想来陪着你。”
贺宴舟在家中翻看那些从裴家带回去的纸张,有好大一部分是她的随笔,常常是深夜写下的。
她似乎有很多个夜晚都未曾入眠,他?想起那日清晨看见?在她房门口蹲守着打盹的千松,不难推测出许多事。
还有千松说的,他?总有一天会见?到的,她的伤疤。
贺宴舟一来,千松就?默默走了出去,蹲在院门口守着。
秦相宜将刚刚翻出来的那些衣服一件件都收起来,她叠得缓慢,冷冷的月光打下来,她眉心的红痣愈发显得神圣起来。
她的头发半披在肩头,二?人对坐着一言不发。
秦相宜的手一直在动,贺宴舟伸出手去握住了她正在叠衣服的手。
秦相宜抬头朝他?温柔笑了笑,又垂下头坐自己的事情。
“宴舟,你来得正好,你也帮我挑一挑,宫宴上穿哪件合适?”
贺宴舟垂眸看了看,指着刚刚千松说过的那件小?桃红道:“我想看你穿这?件。”
秦相宜无奈摇了摇头:“不行,换一个。”
贺宴舟心底有些失落,原来她也不是完全由着他?的。
“为何不穿桃红色?你不喜欢。”
他?胸口处有些热热的,那个肚兜,不就?是这?个颜色吗,只不过浅了一些。
秦相宜摇了摇头:“为何你们都问我这?个,这?是小?姑娘穿的颜色了,这?条裙子?也该丢了,你若那么喜欢,你拿去好了。”
反正给千松她也不要,那就?给贺宴舟好了。
她竟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件事情有多么不妥,贺宴舟倒是在一旁又开始面红耳热了。
“好,好啊。”
这?个夜晚过得格外漫长?,却又格外安稳。
他?陪着她做了许多事,他?说:“你别再哭了,今夜我把你院子?里的落花落叶全都清扫干净,保证不再让你看见?。”
说完,他?拿起稻草编织的扫帚,果真做了起来。
而秦相宜在一旁摆弄着香料,朝门外看了一眼。
贺宴舟打开院门,抵在门上的千松已经睡着了,软软倒了下来。
贺宴舟望了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