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又想用钱却没有钱用了。
朱遇清又道:“北方战事?消耗的钱粮自然是收不回来?,不如?就再苦一苦百姓吧。”
他说得大义凛然又理直气壮,贺宴舟现在连生气的余力也没有了。
一双眼淡然无波地扫向朱遇清,等着他接下来?的发言。
对?于挑衅贺宴舟这件事?情,朱遇清早已驾轻就熟,他笑意微扬,接着说道:
“皇上,如?今缓解困局的办法臣想了几个,无非是加重赋税、征收徭役这几种,皇上想要美人?,不如?先从?西域美人?改为派使臣到?民间去搜罗贫民家的美人?,但凡选中的,也算是帮贫民收纳女儿,减轻贫民负担了,这也是大好事?一件。”
听着朱遇清越来?越离谱的发言,贺宴舟气得想反驳,心?中满是愤慨。偏偏对?方还挑衅似的看他,就像是专门为了激怒他一样。
朱遇清知?道,只?要是为了百姓的事?儿,就算贺宴舟知?道是坑,也会去跳。
贺宴舟今日偏不开口说话了,他冷冷看着朱遇清,随便他又出了些什么损招,无非就是想把他拉下去。
但朱遇清却没再说什么了,二人?齐齐出了太和殿。
朱遇清道:“有个叫裴清寂的人?想见你?一面。”
“不见。”贺宴舟答得干脆。
冬日正午的阳光刺眼,二人?站在大殿前,朱遇清略微落后他一步,站在他侧后方说话。
大雪已经?过了,青京城还未下雪,不光是青京城内,青京城以?北都未降雪。
“是关于秦相宜的事?情,他要你?必须见他一面,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朱遇清说得漫不经?心?,眼尾轻佻地挑起,只?是充当?了一个传话的角色。
他与贺宴舟从?小?斗到?大,贺家与朱家也一直在争斗,在最初的气消下去以?后,朱遇清现在盯着贺宴舟的后脑勺,其实并未有太多一定要扳倒他的想法了。
厌恶贺宴舟,与贺家争斗,几乎是朱家人?的本能。
朱遇清望着贺宴舟的侧脸,神色复杂,心?里只?是在想,并且问出了口:“贺宴舟,不是,你?还真跟秦家姑姑搞在一起了啊,这真不像你?,你?家里人?知?道吗?”
他与裴清寂商议的事?情,朱遇清今日在大殿上并未照着说,裴清寂想要贺宴舟的命,朱遇清在开口前犹豫了。
裴家在伊犁有几座矿场,只?是天高皇帝远,矿场的产出景历帝把控不了,每年矿场进献给皇帝的宝石也只?有区区几箱。
但裴清寂告诉他,那些矿场每年的产出惊人?,足以?解决如?今朝上面临的所有危机。
朱遇清也不得不感叹,裴清寂为了扳倒一个贺宴舟,连这个都能说出来?。
裴家只?是在京城的家被抄了而已,实际上背后财富巨大。
他要朱遇清向皇上一五一十说清楚裴家矿场的情况,再指派贺宴舟前去伊犁调查情况,为朝廷带回巨额财宝。
朱遇清曾经?想了很久,要怎样才能让皇上认为这趟差事?非贺宴舟不可。
可他后来?发现,几乎不用想任何理由,这趟差事?就是非贺宴舟不可。
没有人?能拒绝那么大一座金山的诱惑,除了贺宴舟,他如?果去了那边,真的会将?那些财宝都带回来?,以?解决朝廷的危机。
但是裴清寂的计划是,贺宴舟一旦去了伊犁,就回不来?了,矿场上要杀死一个人?多的是办法。
这件事?情皇上知?道一半,朱遇清建议皇上让贺宴舟去西域运送一批美人?回来?。
在景历帝心?里,这是一件大事?。
皇上心?里在想着,怎么让贺宴舟心?甘情愿地出发。
朱遇清心?里在想着,只?要将?矿场的事?情说出,贺宴舟必会心?甘情愿出发,他心?里一定也想着要去扳倒裴家。
朱遇清不想让贺宴舟死,但他与裴清寂的合作已然成型,上头还有一个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皇帝。
贺宴舟没有回答朱遇清的话,但他还是去见了裴清寂。
他想了解姑姑的所有事?,裴清寂是他不得不见的一个人?。
这人?如?今还敢跑到?他跟前来?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贺宴舟捏紧了拳,这次却不打算用武力解决问题。
裴清寂在茶楼上坐着,整个人?看上去气定神闲。
贺宴舟来?时,他正冲泡好了一杯清茶,缓缓推至对?面的桌沿,毫不客气道:“贺大人?,请坐。”
贺宴舟也不客气,掀袍在他对?面坐下,紫色官袍还在身上,彰显着他朝廷命官的身份,锦衣宽袖、玉冠帛带,只?坐于此处,便是风姿迢迢、天人?之姿。
一个是公子世无双,一个只?是个普通的商人?。
裴清寂从?不在意这些外表上的东西,他穿惯了灰布麻衣,棉布束发,动作间仍无一丝一毫地退让和胆怯。
他朝贺宴舟身前的清茶点了点头,淡然道:“尝尝,你?应该熟悉这个味道。”
贺宴舟看着他并不言语。
裴清寂自己端起茶杯品了起来?,随后闭上眼品味其中余韵,很是陶醉的模样。
“相宜的茶技是我手把手教的,贺大人?,喜欢吗?”
裴清寂望向贺宴舟,眼神中带着些兴味,似乎很好奇对?方的反应。
裴清寂抿嘴笑着,上次他与朱遇清一同去秦家时,唯有贺宴舟身前的茶不同,他一眼便能看穿。
这两人?的把戏实在是太明显了。
裴清寂却不热衷于将?自己看透的这件事?情到?处宣扬,因为秦相宜是他的,自始至终都是,眼前这位只?是偶尔出现的一个小?喽啰而已,将?贺宴舟打发走了,相宜还是他的。
本想直接让朱遇清帮忙,把贺宴舟调到?伊犁去,可裴清寂实在有些舍不得自家那些矿山,也害怕遭到?贺家的报复。
他决定再给贺宴舟最后一次机会,只?要贺宴舟愿意退缩,裴家愿意与贺家交好。
贺宴舟放在桌下的手捏紧了拳,但面上仍是波澜不惊,这人?便就这些招数吗?
他看也不看桌上的茶,这脏东西怎可与姑姑的茶相比。
贺宴舟来?此,只?是为了多了解一些相宜的事?情,至于裴清寂能使出来?的招数,他想他还应付得来?。
“除了她的茶以?外,你?知?道她身上还有那些东西是我的吗?”
贺宴舟抬眸淡淡望着他。
“她的肩上、背上、腰上、臀上、腿上……都是我给她留下的痕迹,贺大人?见过了吗?”
裴清寂眼尾挑起,看他的神色,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贺大人?不会还没见过吧,啧啧,可惜了,我是为贺大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