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如瘋魔一般怒聲吼道,“欺負老子,都踏馬欺負老子,老子踏馬不過了,你們誰踏馬也別想好過,高成,黃星,你們不是想要老子的玄黃丹麽,來啊,放馬過來啊……”
十余人靜立當場,望著眼前這驚悚的一幕,完全醒不過神來。
“抓住他,給老子抓住他,老子要活剮了這混帳。”
黃星縱身而起,整個身子宛若在血漿中打了滾一般,指著許易怒聲叱罵,他做夢也沒想到,今天會上演這麽一出,他心中的悔意已如滔滔江水,但眼前的亂子必須要立即平下去。
豈料,他話音方落,便聽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喝道,“你要活剮了誰!”卻見一道瘦削的身影出現在場中,看著二十幾歲年紀,面目尋常,嘴唇略薄,稍顯刻薄。
那人才一出現,圍觀眾人皆衝那人行禮,口中呼著“見過董師兄”,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土潤閣閣主董乾坤。
“董師兄容稟,鍾如意此獠偷襲我和高成,損毀土潤閣,此誠乃我土潤閣百年未有之奇禍,如此囂張的執事,若不嚴懲,我土潤閣威嚴何在,體統何在。”
黃星痛心疾首地陳述道。遭此奇變,他現在都沒轉過彎兒來,對許易更是恨入骨髓,今日之事若傳出去,他黃某人非成為天大笑話不可,一個玄嬰三境竟然被一個玄嬰二境的廢物給揍了。
無能的帽子想摘也摘不掉,更麻煩的是,盯著他屁股下面位子的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嗜血鯊魚,說不得都要被驚動了。
“想不到這鍾如意竟是如此囂張,的確是罪大惡極,也罷,我立即通知刑堂,如此罪孽深重之輩,非刑堂不能懲之!”董乾坤沉聲喝道。
“不!”
“萬萬不可!”
黃星和高成幾乎同時呼喝出聲。
開什麽玩笑,此事如果鬧到了刑堂,許易固然有罪,他們也決計逃不了,鬧了刑堂,他們的關系網就很難覆蓋了,那時候,真的是要擺事實,講證據了。
到時候,事情一說開,感情分在誰那邊簡直不言而喻,到時候,刑堂是信鍾如意招惹他們,還是信他們招惹鍾如意,自不言而喻。
而且事情一經過刑堂,那是絕對會按刑律辦的,到時候漫說是現在位子,只怕還得背負酷刑,這無疑是滅頂之災。
“那黃星你又是什麽意思?”董乾坤冷聲說道。
咣的一下,黃星胸口好似挨了一擊,他覺得自己真的太踏馬的笨了,自始至終,董乾坤都沒有斥責鍾如意,問題已經那麽明顯了,該死,高成該死,罪該萬死,什麽都沒弄清楚,就敢來踩人,最最可恨的是,把老子也拖進了這爛泥潭裡,
最關鍵的一點,還在董乾坤的態度,他是迎海峰劉坤劉師兄的人,當初來這土潤閣擔任總執事,正是走的劉坤的門路,劉坤是命輪二境修士,地位自然壓過了董乾坤。
董乾坤賣了劉師兄的面子,但對他一直是敬而遠之,不假辭色,想來心裡是有些不痛快的。
如今,土潤閣鬧出這麽大事,董乾坤順水推舟往刑堂一交,他黃某人自然萬劫不複。
可董乾坤並沒有這麽做,顯然,問題的症結,還在這鍾如意身上。
當下,他便向許易傳意念道,“好小子,真是看錯你了,你到底是何時走通董師兄的門路的,算我姓黃的瞎了眼睛,今日落在你手裡,姓黃的認栽,你我本無仇怨,一切皆是這姓高的作孽,何必魚死網破。”
許易傳意念道,“魚死網破?不不不,魚不會死,網一定會破,不信咱們去刑堂走上一遭,看看我被逼無奈下被動反擊,損毀這土潤閣,到底會得個什麽樣的罪名?”
黃星猜的不錯,他的確走通了董乾坤的路子,不過不是提前走通的,而是剛剛走通。
董乾坤才到場,他便第一時間衝董乾坤傳遞意念,開出了條件,以每月進攻一枚玄黃丹為代價,要董乾坤戳在他的背後。
玄黃丹的價值,許易已經摸清楚了,他給董乾坤開的絕對是天價,不由得董乾坤不動心。事實證明,董乾坤當場就心動了,隻問了許易如何保證兌現承諾,卻是在懷疑他的財力。
許易直言,事成之後,便一次性付清三個月了,又擺出他潞國公世子的身份,言說家中也會源源不斷供應他玄黃丹。
話說到這個地步,董乾坤哪裡還會不答應,左右許易在他麾下,他自然不怕許易敢玩旁的花樣。何況,他本來就看黃星不痛快,便是沒有許易,他也要趁勢發作一通,讓上上下下知道誰才是這土潤閣的主子。
“你是在玩火,小子,你當真以為到了刑堂,董乾坤還能保你!”
“我何必人保我,我只要知道,去了刑堂,你和高成那廢物,一定會比我倒霉。我不過是個石嬰廢物,這輩子注定入不了內門,用句老話說,我現在就是個光腳的,還能怕了你這穿鞋的不成?”
“你!”黃星簡直要瘋了, 在他看來,鍾如意也瘋了,這家夥的懦弱的名聲,連他都如雷貫耳,如今不管不顧,連上刑堂都不懼了,也要死咬高成,順帶著牽連他,這分明是被欺負得人格扭曲了哇,和一個人格扭曲的瘋子比狠?怎麽想,都是蠢事一樁啊。
“你到底要怎樣,不至於,真的不至於。如意兄,你我真的沒有仇怨,我不過就是稍稍動了貪念,你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黃星簡直都快哭出來了。
許易傳意念道,“也罷,你說的不錯,你和我還真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沒必要往死了弄你,但你既動了貪念,就出點血吧,我也不瞞你,我許諾給喪董師兄的是十枚玄黃丹,我現在只有五枚,剩下五枚的窟窿,由你來補。”
“我,我哪有五枚玄黃丹,你開什麽……”黃星要瘋了,性格扭曲後,就這麽恐怖麽?
他才傳出意念,便被許易打斷,便聽他朗聲道,“董師兄,是非曲直,擺在眼前,我願去刑堂,哪怕領受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