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面無表情說罷,左手大拇指翹起,簡短鋒利的指甲蓋如最鋒利的小刀,刺啦一下,從絡腮胡頂心劃出一道白細的淺印,霎時,便有血線滲出,許易左手一搓,血線出一縷皮膚翹起,但見他大手在絡腮胡身上連拍十數下,發出炒豆一般的響聲,左手搓出兩指,捏住那翹起的皮膚,用力一撕,一道滲人的撕布聲響起。
許易竟將絡腮胡的整塊頭皮掀了下來,直直扯到脖頸位置,露出大片紅的血,白的肉,一如老黃狗臨死前。
絡腮胡自被許易擒拿,便被捏住咽喉,脊椎骨更是先就被拍散了,既無法動彈,又嚎叫不得,此刻,遭遇如此酷刑,饒是他為鍛體後期的高手,此刻也疼得渾身篩糠,滿面下淚,被捏緊的喉嚨發出“荷荷”聲音,其狀慘不忍睹。
前世今生,許易頭一遭行此酷刑,卻無半分心軟、不適,但因胸中怒焰,幾要將大腦燒穿。
惡懲罷絡腮胡,許易猶不解恨,大腳伸出,將其雙腿踏得粉碎,順手一扔,絡腮胡軟如破袋的身體飛上半空,直直掛在一株十丈來高的巨木之巔,如褪了皮的大蝦,滴血不止,哀嚎難絕。
說來話長,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周公子和鷹鼻中年根本不曾反應過來,絡腮胡便被整治得人不人,鬼不鬼!
“啊呀呀……”
鷹鼻中年氣得仰天長嘯!
平素,他的確看不慣絡腮胡,認為此人毫無武人氣節,可許易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將之刑虐,這簡直是**裸地在往他臉上甩嘴巴!
“許易,我必將你挫骨揚灰,讓你後悔生出來!”
周公子更是氣炸了,一拍馬背,縱身一躍,腰間寶劍出鞘,半空中劃過一道青光,直取許易咽喉,“風長老在一旁掠陣,我要親手剮了這混蛋,把他的頭顱做成我的尿罐!”
刷刷刷,周公子運劍如電,劍光霍霍,招式迅疾,劍劍不離要害,轉瞬刺出十三劍,許易跟著退了十三步。
雖未中的,卻逼得氣勢如虹的許易連連後退,周公子心生快意,冷喝道,“許易,這套奔雷劍法,乃我叔父道乾大人所賜,得自天山派的玉清仙子,乃天山派最為出名的劍法之一,昔年玉清仙子仗此劍法,同我叔父橫掃臥牛山三十六寨,誅敵過百。方才我不過使了十三劍,你一劍也接不下,後續的殺招太厲,我怕你連哀嚎之音也發不出,就被斬斷頭顱。跪地求饒吧,我賞你個全屍。”
“阿奴就是阿奴,學些三腳貓,也敢耀武揚威,有什麽本事就使出來吧,我倒想看看你學到了道乾老賊幾分真本事!”許易冷道。
一句“阿奴”,氣得周公子鼻子冒煙。
周家幾輩為許家家奴,這是周家人心中永遠的傷痛,藏在最秘密的角落,絕不願任何人提及。
“兔崽子找死!”
周公子仰天怒吼,“誅天滅地!”
他手中手上長劍連挽九個劍花,立時,空氣中便有看不見的波紋蕩開,山道兩邊的野花受氣勁襲擾,紛紛飛向半空。
風長老負臂而笑,退開兩步,眼中滿是得色,周公子家學淵源,這套奔雷劍法確有獨到之處,同為鍛體後期,許易對上公子,一赤手一寶劍,勝負之數已定。即便許易這荒野小子得了幾分傳承,但在這奔雷劍下,絕難全身而退。
風長老念頭未落,異變突起,周公子運足氣勢的一劍尚未砍出,許易動了,但見他長腿猛地掃中一塊數十斤的山石,山石受力化作炮彈,急速朝周公子射來。
周公子一劍還未發出,便遭激石,若不遮擋,一石西來,氣勢絕倫,挨上一石,不死也殘。
周公子氣絕,反手一劍劈出,強大的劍勁將擊來的山石劈得粉碎,欺身直進,青劍鼓蕩,正待劈向許易,又是一塊山石飛來……
轉瞬,周公子已然劈飛了數十塊飛石。
周公子簡直要暈了,周道乾將這奔雷劍法傳授之時,從來沒有說過,這套劍招凌厲的神劍,竟是用來劈石頭用的。
他也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以自己強大的體力,會劈石頭劈得雙手發酸發脹。
“公子,讓我解決了他吧!”
風長老也沒想到意料中的一鍋好湯,結果熬出了餿味。
周公子劍法絕倫,可偏生對敵經驗不夠,兼之許易狡猾,精擅通變之術,因地製宜,一場酣暢凌厲的必勝之戰已然打成了爛仗,風長老起了動手終結的念頭。
“不用!我說了這兔崽子是我的!”
周公子滿面冷峻,揮劍再度劈飛一塊山石,隻覺勁力大不如前,念頭一轉,冷笑道,“風長老稍安勿躁,我焉能不知這兔崽子存的什麽鬼蜮伎倆,他想耗我體力,嘿嘿,難道他自己的體力沒有窮盡麽,我劈開一塊山石可要比他將一塊山石送出數丈距離要輕松得多,我累,兔崽子更累,今天我非生生將他累趴下,再擒下來剝皮剔骨!”
風長老掃了掃許易,但見他滿頭大汗,面色發白,已露力竭之相,便道,“公子高見!”退了開來。
鐺!
鐺!
又是兩塊山石被劈飛,周公子大喜,他能清楚得感覺到那兩塊山石的來勢又弱了不少,顯然,許易已將力竭。
劈飛兩塊山石之際,周公子趁勢又欺近了不少。
許易又踢飛一塊山石,腳下竟起了踉蹌。
機不可失,周公子眼角放出光華,提氣輕身,轉瞬欺到近前,青劍發出一道輕吟,好似毒龍出洞,直插許易百匯穴,“受死吧!”
“來得好!”
許易長嘯出聲,雙手猛地探出,竟穩穩將迅疾刺來的青劍夾住。
哢嚓一聲,許易雙掌用力,青劍斷作兩截,周公子還未反應過來,許易倒轉斷劍,噗嗤一下,插進周公子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