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石大陆 第八十一章 华章

蛇发成为法师们的集中施法点，蛇魔用巨盾挡住，视线受到阻碍，它丝毫没发现战场出现的新生物，一个二十英尺高的云端巨人紧紧捏住了它握持刀和枪的手。

治安军按照长期训练的阵型列队，盾牌组成防御阵，箭矢射向蛇魔全身。

如果是一对一的角斗，云端巨人的体型和力量完全不是蛇魔的对手，蛇魔有一千种办法捏死这种大爬虫，绞杀，石化，武器，法术，甚至六个拳头，但现在它的身体被控制，成群结队的虫子骚扰它，要让这些人滚开，蛇魔瞬发一个七彩球扰乱他们的视线。

七彩球触发了刚赶到战场的法师的序列术，时间停止。

当法师吟唱流星爆时他注意到了骇人异常，蛇魔不受时间停止影响，它竟然在同时吟唱！

蛇魔准备了贡珈喷火术，目标是地面上集合起来的士兵。

扇形火焰冲击对士兵阵型是致命的，法师知道后果的严重，他立刻开始吟唱烈焰护盾，如果及时挡一下可以减缓伤亡，蛇魔继续施展炎爆，指向云端巨人的膝盖。

时间停止是个错误，法师只能尽力挽回，他接着吟唱克尔洛斯能量拳，它能克制一下蛇魔的物理攻击方式帮助云端巨人，而蛇魔选择了对法师方向的虹光喷射。

对治安军士兵来说死亡来得既平静又突然，七彩球之后蛇魔瞬发喷火术、炎爆、虹光喷射，防御阵型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头顶被火焰笼罩，空气中热量升腾，飞舞燃烧的杂物划伤脸部，他们没有恐惧，虹光喷射破坏了思考能力，震慑、晕眩、崩溃，解离。战场上的生命脆弱而廉价。

法师的烈焰护盾没有起到保护作用，他被震慑了站在原地。

云端巨人单膝跪地，炎爆轰开血肉，一条腿已经没有知觉。

“别用时间…”莎尔史莱文大吼。

火焰卷起的热风吹得睁不开眼，另一个法师的序列术时间停止启动了…

这是连锁灾难，不仅是普通士兵，所有在场的人都没有承受能力。序列术一个接一个触发，久经战场的法师们不了解这次的敌人是什么怪物，它与以往的对手有什么不同，时间停止是最稳妥的固定选择，正是这个唯一选择成就了蛇魔的安全施法时间。

一眨眼间各种法术席卷整块区域，魔法凝成的各色元素、光线杂乱交融，法印在人群中爆炸，肢体四分五裂，瘦弱的法师爆成浆体，骑兵队雕像碎成石块，那些灵活跃动的家伙都躺下了，哀嚎遍地。

塔兰特被热浪吹飞在废墟中，身上是为保护他而严重烧伤的翼鸟。

一切都变了，红袍法师愣在原地，“所谓的…冒险精神…”凡人力量怎么与这种巨怪比肩，“杰弗里斯…”

云端巨人遭受了各种魔法爆轰，冰封球把他的双腿冻住，他维持着握住蛇魔双手的姿势，一旦松手任意一把武器都能把他终结。他所设想的时机在增援法师的“配合”下彻底丧失。

蛇魔的盾牌砸在他头上，第一下，双眼发黑，第两下，两耳轰鸣，第三下，方向感丧失，云端巨人跪在蛇魔面前，他终于臣服了，抬不起头，眼里全是血，第四下砸在脸上，云端巨人仰面躺下。

蛇魔没有补上一刀，它的前方上空出现漩涡状金色光芒，一个三十英尺的巨大身形缓缓从漩涡中心中降落，他腰配一柄长剑，背上两个翅膀缓缓挥动，全身重甲，全副武装的战士。

“战斗天使！”红袍法师第一次看到传说级的召唤物。战斗天使是可以飞行的人形生物，战斗力可以与异界恶魔抗衡，往往被诗人描述为战争胜利的标志。

蓝色的雨落下来，与皮肤接触的瞬间伤口快速愈合，烧伤冻伤的皮肤恢复原状，躺着的伤者大口呼吸，充沛的生命力流遍全身。云端巨人的伤口复原了，他爬起来。

宁静升华，为范围内的所有生命提供无差别治疗，牧师的顶级治疗术，需要牧师持续吟唱。

蓝雨也治愈了蛇魔的伤口，蛇魔伸展六只手臂充分享受神术，绿色的血被冲刷干净，它微笑。战斗天使，云端巨人，又或者是蜇人的虫子，这些都没有什么威胁，战斗天使也只有五星级的攻击力和防御等级。

“战士们，起来”，声音像是耳语。

塔兰特抬起头，天空中有一个浮空的女人，明明那么远，声音却那么近。

蛇魔注意到这个奇怪的女人。

“起来，荣耀召唤你们，继续战斗”，她在歌唱，从未听过的歌曲，每一字都清晰透彻，与心跳发出共鸣，点燃某种情感。

全身血液开始加速，汗毛直立，身体出现奇怪的反应，塔兰特的身体迸发战斗冲动，是类似精灵族振奋号角的激励吗，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明明应该是恐惧，它却握成拳头。

“战斗啊——————”歌声洪亮悠长，仿佛是一声冲锋号。

所有人的目光集合在蛇魔身上。

异常的亢奋从塔兰特头顶流遍全身，要战斗，要撕碎蛇魔！没有剑就用拳头！

“啊——————”音调提高，“啊————————”歌声把心跳带向狂欢。

治愈的士兵涌向蛇魔，步伐不带丝毫恐惧犹豫。

长枪戳穿了一个士兵的腹腔，士兵竟没有理会剧痛用力捶打枪头，要用自己的力量和身体损坏这把武器，长刀劈掉了另一个士兵的双腿，士兵的半截身体抱住刀刃爬向蛇魔，不死不休。

恢复战斗意志的牧师献上各种辅助神术，法师们将元素和能量系法术丢向蛇魔。

蛇魔开始施法，战斗天使和云端巨人同时冲刺，两个大型生物按住了蛇魔施法的手和拿武器的手。

烈焰与死亡是序曲，是交响，是凯歌。

所有的生灵都向蛇魔聚拢。召唤物叠在一起向蛇魔身上扑，士兵们没有防御没有阵型的混乱进攻，废墟里被治愈的居民拿起石块和木棒扔向蛇魔，再没有一个人害怕它。

巨盾打在战斗天使的身上，蛇魔要挣脱他的控制，持续的蓝雨瞬间治愈。

“照亮黑夜持续燃烧啊————————！”空中的女人扬起手，所有的风吹向蛇魔，所有的火向它蔓延。

死亡是什么，是归宿，是目标，是家园。

这是彻底失去理智的疯狂，塔兰特的审判意志告诉他歌声不是在激励，是精神控制，那个女人是大宗师级的游吟诗人。这种战斗手段刷新了塔兰特的认知，原来可以用非法术的手段进行控制，但拳头不会对蛇魔造成伤害，他压制非理性的冲动，让心跳降下来。

惨叫，蛇魔的四只手臂被反折，战斗天使和云端巨人互相协作把她扭向地面，她只剩巨盾可以抵抗，一个士兵爬到身上，蛇魔用巨盾拍碎了他的身体。

战斗还没有结束，但胜利已经真实地呈现在前方，塔兰特指着龙徽对翼鸟喊：“带我过去！”

翼鸟点点头，召唤师听到了塔兰特的声音。

飞行的骑士掠过地面拾起龙徽，玛克辛的祝福赐予每一个人。

巨盾还在屠戮士兵，塔兰特挥剑直指蛇魔的头部，“冲！”召唤师配合他的指令指挥翼鸟攀升。

这张巨脸曾是那么恐怖，塔兰特在它前面飞过，对它的恐惧已经消失，双手反握龙徽。普通伤口会被蓝雨治愈，绝不能再留机会，他选择将龙徽狠狠地插进眼睛里，只露出剑柄。

蛇魔疯狂扭动，濒死的挣扎，它想拔出眼睛里的剑，云端巨人趁机扭动它握刀的手腕，长刀落地。

“原来如此”，红袍法师明白了杰弗里斯的意图，“我来帮你一把。”

蛇魔握住龙徽。它的动作停滞了，大脑空白。

云端巨人捡起刀用力跳起，长刀在空中蓄力。

红袍法师结束精神控制，短暂控制为最后的斩杀争取到两秒钟。

蛇魔拔出龙徽，眼睛在蓝雨治疗下快速愈合，瞳孔里映照出它的长刀，越来越近，瞳孔放大。

云端巨人稳稳落地，巨型长刀上留下一长片绿色血迹。

蛇魔停止了抵抗，战斗天使慢慢松开手，庞大的蛇形身躯无力地缓缓倒下，微笑的脸从身体上滚落，绿色血液熄灭了地上的火焰。

战斗结束了吗？

人群围在无头蛇躯身旁，一根燃烧的木柱倒在上面，火苗溅到蛇皮上。

莎尔史莱文跳上蛇魔的头，双头剑抵在它的脸颊，“蛇魔已被斩首！”

人群仍旧沉默，似乎不能轻易相信这件事。刚才它还在疯狂的施法，六只手臂肆虐战场，真的死了吗？

杰弗里斯撤销变形术，云端巨人身形缩小，他与莎尔史莱文站在一起，“斯安特赢了！”

沉默两秒后人群爆发出欢呼，“赢了！”

终于赢了，塔兰特抱住翼鸟的脖子，“我们赢了”，难以置信的胜利，远古恶魔倒在这片土地上，“我们赢了！”他狠狠亲了一下鸟头。

“是赢了”，一个纤细高挑的女人出现在翼鸟旁，她挥挥手，翼鸟召唤解除，“赢得悲痛，代价惨重。”

“你是猫眼？”塔兰特问。

蜜瑞尔点头，“没有卡尔佩柏和泽诺亚克曼的帮助我们无法取胜。”

“泽诺亚克曼是哪位？”塔兰特知道这一定是某个大宗师的名字，是牧师或者游吟诗人。

“那个游吟诗人，平衡神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