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的肌肉上敷了一层珠光一般。
路千里挣扎着从毛衣里露出一只眼睛与他对视。
这羊毛衣卡洋脖子。
路千里安静坐在床边,他心里倒数,五、四……同尘一定会狼狈脸红的退出去,还能把他门关出爆破音效。
他一句话不说,盯着同尘,深邃眉骨下的浅色瞳孔在暖光下默默缩小,心里默默数:二、一
——“我帮你脱。”
“……”
同尘顺手关上门,羊入虎口般天真地走向路千里。
路千里眼见人走进,身前投下同尘走来的阴影,他瞳孔微微睁大,手臂不由一挣扎。
“嗷!”
“!”
同尘连忙走上前,拍掉路千里不受控的手,“不许动!笨死你算了。”
路千里不敢动了。
同尘伸手帮他脱毛衣,因为担心他后脑勺的缘故,同尘靠的很近,动作慢而小心。
带着凉意的手指在路千里颈间跳跃。
沉静包容的岩兰草木质香围绕着他,若隐若现。
路千里深吸一口气,脸和耳朵都憋红了。
他好像要烧起来了。
脱下毛衣夹秋衣,同尘微凉的手指摸进路千里后脑卷毛里,像安抚又像挠痒痒。
同尘担忧道:“本来脑子里面就有包。现在外面也长了一个……啊!”
同尘被摔得眼冒金星,即使有软厚床垫做缓冲,可耐不住摔他的人双手使力,就像被惹恼后气急败坏的反抗。
同尘尘怒而睁眼,却忽然又被很重的被子压住。
路千里隔着被子,伸手按住同尘大腿,经验丰富的他知道,现在不按紧同尘的腿,待会儿同尘尘得乱踢一脚把他踢飞。
隔着被子,仍然能听得出同尘非常生气,“路千里你反了天——”
隔着被子,同尘感觉被子上压了一双大手,路千里竟然捂他嘴。
“尘尘。”
同尘猜测自己被闷的有点晕了,不然为什么觉得路千里的声音很沉闷呢?
“我后脑勺被你一摸,感觉又肿了,怎么办?”
路千里上半身被脱光了,下身穿着小狗睡裤,幸亏不是先脱的睡裤,不然真要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唔?”同尘一听,又开始蛄蛹,“给我瞧瞧。”
路千里半跪在地上,伸开双臂把人抱紧。
“这属于内伤,除非你属ct的,看了也没用。”
被子里继续挣扎,“我简称tc的。”
“……”
路千里把人包裹好,按着位置轻轻拍拍同尘的脑袋,“我要洗澡了,你也早点回去睡觉。”
说完,他手一撒,就往浴室里跑,趁着同尘还没起来,门一关一锁。
感谢这小别墅一室一卫,不然他今天只能把同尘裹着放到门外了,到时候同尘一定会有一种被扫地出门的羞耻感,他会死的很惨。
同尘闷红了脸蛋,爬起来时,早已不见路千里身影。卫生间亮着光,隐约可以看见影子。
他站起来,走到卫生间犹豫半刻,状似无意压了压门把手,
按不下去。
笨路居然锁门了。
防谁?
“你脑子有问题,可以洗澡吗?”
路千里在浴室里斟酌,一时分不清同尘是在骂他还是关心他。
怎么轻微脑震荡说的像是他脑瘫了一样?
“患者生活可以自。”
路千里隔着门回答,他三两下把裤子脱了,准备打开水洗澡。
这下该走了吧。
同尘犹豫好一会儿,还是问,“要不要我帮你?”
他听见浴室里‘哗啦’一声,水流开到最大砸出水声。
浴室里咳嗽了两声,半响才回复,
“我没事儿,你站外面我紧张。”
同尘疑惑,他又不是真ct,还能透视扫描不成。而且路千里哪里他没有见过?
同尘站了一分钟,里面除了水声没什么动静,他终于放了放心,关上路千里门走了。
路千里在浴室里扶墙,刚刚尘尘语出惊人,热水浇了他一脸,他还望嘴里鼻子里灌了大口。
同尘的关心就像暴风雨,要么一直不来,要么一来来很多。
路千里怨夫般给自己擦身体,不娶何撩。
今天的事太不可控,他居然当着同尘面失态,要不是那一床被子遮住同尘的视线,同尘尘会被吓晕吧。
变态就在他身边,还伪装成好狗,同尘尘一定会非常生气,眼睛微微睁大,气得从脖颈红到耳朵……住脑!
小路猛击自己脑袋,又立刻痛得抱头蹲下。
次日,放学时间。
路千里坐在院子里,文赫三人推门进来。路千里平稳地收回视线,骤然一顿,他大声:
“尘尘呢?”
文小二被忽然出声的病患吓了一跳,他拍拍胸口,“吓死我了,老师找尘尘有事儿,他让我们先回来。”
路千里皱眉,从轮椅站起来,伸手套上外套,“怎么不等他?”
“唉唉唉。”文小二和赵梧树伸手把他按回去,“患者你不要乱跑,数学老师找他商量竞赛呢,他带了手机的。”
路千里便伸手摸手机。
另一边。
本该在安静的办公室讨论竞赛的同同学,现在提着袋子在吵闹杂乱的菜市场张望。
他一身学生校服,一副迷茫生面孔,落在菜市摊老板眼里简直待宰羔羊,不坑他一笔自己良心都过不去。
四面八方都有老板招呼,
“小同学,你买什么?”
“来我这儿看看,我这儿什么都有。”
同尘眼花缭乱。
他随便走到一个看起来比较面善的阿姨摊子前,“阿姨,请问什么蔬菜可以煮的清淡又富含维生素?”
阿姨不懂维生素,她只知道自己的豌豆颠再卖不出去明天就老了。
阿姨笑眯眯的,“豌豆颠啊,我这儿的正新鲜,掐的都是最嫩的。”
同尘低头用手机搜索,阿姨面色一慌,她也不知道豌豆颠有没有维生素啊?
幸好豌豆颠是全面的选手,它既有氨基酸还有维生素,而且同尘知道它煮汤清淡好喝。
小路被小静阿姨养的不挑,豌豆颠煮汤,不需要董小静发挥任何厨艺,反而是难得的好吃。
往好听的说,菜市场有一股烟火人间味道,直截了当些,这里生肉鱼鲜与各种蔬菜混合在一个棚子下,臭臭的。
同尘有点担忧看向豌豆颠,青幽幽叶子上还有水珠,幸好还是蛮出淤泥而不染的。
“可以,帮我称……称一锅的量。”
阿姨,“……”
乖成这样,她良知都有一点痛了。豌豆颠不压称,而且大家都只吃最末梢的一点菜叶,所以价格相当没良知。
她掐的豌豆颠水分多,留尾最长,压秤不说吃着还老,不然也不至于留到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