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雪沛鼻子酸,他把眼睛睁得很大,不敢眨眼,生怕跟着掉下眼泪,“我一点也不觉得你没出息呜呜呜哇哇哇——”
他再也忍不住,哭着埋进萧安礼的怀里:“陛下,你刚才的眼泪把我烫得好痛啊!”
萧安礼怔住,他本来正准备接一句不然你亲朕一口,朕就信了,结果雪沛突然也情绪上来了,抓着他的衣襟,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好好的,弄得场景这么滑稽。
“对不起,”雪沛今天道了好几次歉,“刚才你流泪的时候,我没有哄你,我、我现在就哄。”
“陛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把宝石还给了我,一点都不贪财,还非常心软。”
刚才不知情的李公公犯错,陛下也没责罚他,只是给矮胖的太监吓坏了,看到陛下魂不守舍的模样,以为自己给天都捅出了窟窿,在外头亲手伺候着熬汤药,雪沛不喝,就继续蹲着生火。
“不仅如此,你力气很大,也很有能力,”雪沛抽噎着,“百姓现在过得都很好,我听说边境已经不再打仗了,虽然你不会发光,但你真的做了好多的事。”
他把头从萧安礼怀里抬起来,使劲儿擦了擦眼泪:“好了,现在该你哄我了。”
萧安礼被这突如其来的伤心弄懵了,手足无措的,已经开始一边拍雪沛的后背安抚,一边从身上往外掏宝石了,太着急了,一股脑儿都往雪沛怀里塞:“给你,都是你的!”
雪沛接住了,还在哭:“那你也哄我啊,该你了!”
这还是他修炼成人后,第一次流泪呢。
以前哪怕洞穴被摧毁,收藏的宝贝被抢走,被投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大牢,他也没有掉眼泪,那么胆小的雪沛,会因为受到惊吓而差点哭,但眼泪从来没真正掉下来。
雪沛一点也不难为情,他太伤心了,看着萧安礼衣襟前的大片湿润,抽了下鼻子:“你怎么还不哄我啊!”
萧安礼慌乱道:“别哭了。”
他拿手去给雪沛擦,但眼泪越擦越多,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给哭出来,脸颊红得厉害,摸上去湿凉一片,萧安礼简直怀疑,春天来了,雪沛是不是要像雪一样融化了。
“你是水做的吗,”萧安礼给人重新按进怀里,“别哭了好不好,我的心都要碎了……”
他低头,不住地亲吻雪沛的头发:“是我不好,让你这么难过,对不起,我哄你好不好,你想我怎么哄你呢?”
雪沛不说话,还在哭。
萧安礼觉得雪沛的身形好小啊,他不敢使劲,怕再用点力就给骨头捏断,又不能不使劲,怕松开一点,对方就真的长出翅膀,从他的眼前里飞走,再也不会回来。
“不至于……”他口不择言,“没必要难过,怎么会这么伤心,哭这么厉害呢?”
雪沛这才抬头,嗓子也哑了:“因为你在伤心。”
萧安礼问:“我伤心的话,你为什么也跟着伤心呢?”
雪沛哭着说:“因为我喜欢你啊。”
第29章陛下真厉害,能亲这么久……
雪沛的眼泪不停地掉,他抬手去擦,怀里的宝石随着动作也往下掉,从床上往下滚,“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于是,雪沛更伤心了。
因为萧安礼不让他捡。
他被人牢牢地按在怀里,动弹不得,只有胳膊能伸出来,环在对方的脖子上:“陛下你等等,宝石掉下去了。”
萧安礼闷声道:“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雪沛抽噎着:“宝石掉下去了。”
“再之前的呢?”
“是……陛下你等等?”
萧安礼笑了,终于给雪沛放开,亲自把掉在地上那两颗宝石捡起来,给人放在枕头下面:“朕要听的不是这句。”
雪沛的眼角被泪水蛰疼了,看起来很红:“是那句喜欢你吗?”
他没有一点扭捏,很坦率地看着萧安礼:“陛下,你是不是要听这一句啊。”
萧安礼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嗯。”
殿内烛火摇曳,雪沛心想,真奇怪,似乎每次他和萧安礼聊到一些隐秘的话题,都是晚上,周围静悄悄的,玉兰花都睡着了,天大地大的,只有他们两个不睡觉,躲在一起说悄悄话。
萧安礼用帕子给他擦拭眼泪,动作很轻:“雪沛。”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认真叫对方的名字。
“雪沛,”萧安礼又重复了遍,“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那股淡淡的药味又传来了,雪沛低头,看着被陛下扣住的手腕,不由感慨,幸好没喝下那碗参汤,闻着就苦。
“知道啊,”他回答道,“就是觉得你很好,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萧安礼轻笑出声:“朕想要的喜欢,可不是这个。”
“那陛下,想要什么样的喜欢呢?”
陛下没有回答。
带着薄茧的指尖按在手腕内侧,轻轻挑起那道红绳,萧安礼垂着睫毛:“除了朕,雪沛还喜欢什么?”
这可就多了。
雪沛喜欢花蜜,喜欢溪水,喜欢潮湿的土壤,最喜欢的就是明亮的光。
萧安礼的指尖勾着红绳,不紧不慢道,“你喜欢很多人,对吗?”
也不算吧。
雪沛是喜欢很多人,短短的世间经历已足够他去信任和喜欢他们,无论是卖馄饨的老爷爷,还是那个总是笑呵呵的采莲婶子,抑或是永远为他留着房间的王大海一家,这些人都对雪沛展现了足够的善意,雪沛明白的,他也满怀感激。
可是,陛下是不一样的。
他不太知道该怎么形容,低着头,有点着急。
指尖从红绳里缓慢抽出:“想知道朕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吗?”
下一刻,雪沛就被按住肩头,和陛下一起倒在了床上。
“朕想要的喜欢,是这样的。”
灼热的呼吸喷在耳畔,萧安礼的声音又哑又烫:“是想要吻,抚摸,然后……做最亲密的事,你能接受吗,你想和朕做这些吗?”
呼吸交缠,修长的手指顺着腰侧滑下,勾住了衣带,只要轻轻一扯,就能看到大半春光。
萧安礼顺着泛红的耳侧,一点点地往下亲:“能吗?”
他一边说,一边拉起雪沛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雪沛发现了,陛下似乎很喜欢这个姿势,于是老老实实地勾着对方的脖子,可这样一来,萧安礼的手往下探得更深,虚虚地停在脊背中央,后腰凹陷最深的地方。
“能接受吗?”
萧安礼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努力压抑着里面的颤抖,帷幔微晃,偌大的寝宫内只有他们二人,可陛下的声音还是好低,贴着雪沛的耳朵说,唯恐泄露丝毫。
雪沛歪着脑袋:“陛下,你说的是造娃娃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