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老爷。
萧安礼现在就想抱雪沛。
突然坐在男人的大腿上,雪沛脑子轰的一声,响起了不久前在马车上看到的画册,其中就有这个类似的姿势,他结巴起来:“我……”
“你不是害怕吗?”
萧安礼还握着雪沛的手,神色很坦然:“朕安慰一下你。”
安慰的话,也不需要贴得这么近呀。
雪沛的心砰砰地跳起来。
“怕什么,”萧安礼笑了,“你这嘴儿油汪汪的,朕才不会亲呢,放心。”
倒不是这个。
只是现在雪沛知道了,还有一些别的可能性。
眼见着怀里的人耳朵逐渐红起来,萧安礼有些心痒痒,不自觉地就想去逗一下:“想什么呢,羞了?”
“没有。”
雪沛咬死不说。
只要说出口,陛下肯定要笑话他。
“那就还是害怕,”萧安礼故意给人往上掂了掂,“不行,看来得多哄一会。”
说不定,他不是一厢情愿呢?
只不过是这人容易害羞。
萧安礼的呼吸逐渐重了,他甚至想,自己要风得雨,普天之下什么都是他的,自然包括一个小小的雪沛。
骨子里的野心占据上风,他贪心地嗅着对方身上的味道,把胳膊环得更紧。
腹部被对方紧绷的小臂贴住,雪沛瞬间炸毛:“我不怕了,你别抱着我了!”
他说着就往外挣:“你明明……就是想占我的便宜!”
见人恼了,萧安礼立刻收起摇曳的心思,连忙放手:“行了,不逗你。”
陛下还真能屈能伸,说着就捡起衣服,亲自往雪沛身上披:“手都凉了,怎么回事啊,穿成这样就跑来?”
“要你管!”
雪沛真的生气了,扭脸就往外跑:“我不跟你玩了!”
这皇帝实在不要脸。
他就不该因为什么噩梦就来皇宫的,该回到王大海家里,哪儿不会有人突然亲他,有清贫但热闹的院子,还有美味的腊肉。
雪沛想着,就感觉自己好难过。
萧安礼跟在后面,还在笑:“怎么跑这样快……”
门推开了。
宽大的外袍滑落在地,而外面空无一人。
萧安礼不笑了。
青天白日的,雪沛在他眼皮子底下,生生消失了。
-
王大海收到了宫里的口谕,说雪天路滑,你家那个故交陪伴陛下在猎场,过几日再回来。
然后,王大海和娘子连着好几天都没睡好。
真糟糕,陛下知道小仙君的下落了!
他们当时可是一口咬定雪沛死了,欺君罔上,甚至把用过的老虎枕放进墓里,当做衣冠冢。
回来后,娘子吓得哭了好久。
王大海就安慰她说没事,小仙君吉人自有天相。
娘子不懂陛下为什么要找雪沛,王大海没说,他把雪沛是萤火虫变的这件事埋在心里,没有向任何人透漏分毫,所以只得说,天子心事——
当真喜怒无常。
他没有雪沛的消息,不知道对方走到哪儿,还是在腊月时才收到了一封信,可能是请谁家的孩童代笔,写得如同信笔涂鸦,说不日就回来,一块儿热闹热闹。
王大海夫妇一高兴,回信的时候,把之前陛下的事给忘了。
等拍脑袋想起来,已经晚了。
王大海忐忑地等了几日,觉得小仙君如此聪慧,肯定也记得自己是假死脱身,不会光明正大地回来——
“哎……”
他看着庖厨里,那块特意给雪沛留的腊肉,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就落陛下手里了呢?
这都几天了。
外面的天都放晴了!
今天日头好,娘子和母亲都在后屋打盹,王大海烧了会儿柴,正准备去院子里晾晒衣物,突然听见有人在后面叫他。
扭头一看,雪沛站在门后面,脸上带着笑。
“小仙君?”
王大海惊喜极了:“你回来了!”
“是啊,”雪沛眉眼弯弯,“我刚从宫里出来……阿嚏!”
这时王大海才注意到,雪沛身上就一件薄薄的里衣,连个厚衣裳都没穿。
“我去给你拿衣服,”他连忙往外走,“小仙君稍等一下。”
“不用啦。”
雪沛已经蹲在灶前,伸手烤火了:“我一会儿就走,别给我拿衣服,穿不了。”
王大海去墙角抱了捆柴,往炉子里塞了塞:“不吃腊肉了?”
他可是给小仙君留了一块最好的!
“不了,”雪沛叹了口气,“我怕陛下过来抓我。”
王大海有些失落:“今年的腊肉腌得特别好,是胡屠夫家特意给我留的,又晾晒了好些日子,切薄片炒或者蒸都很香……”
话说一半,又想起性命更为重要,王大海才生生截住话头:“没事,我给小仙君带上,什么时候吃都是可以的。”
雪沛吞咽了下。
他等了整整一年的腊肉啊!
王大海两口子手艺都很好,尤其是自家做的柴火饭,吃起来浑身都像被熨帖了遍似的,舒服极了。
“陛下为什么要抓小仙君啊?”
王大海拉着火匣子,避免灶里的浓烟熏住雪沛,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雪沛顿了下,继续吞咽口水。
这让他怎么说!
总不能说陛下亲他的嘴巴,还强行把自己抱在怀里。
雪沛要脸的。
“唔……有一些小误会,”他含含糊糊道,“不算什么大事,所以你不用担心,也千万别说我来这儿了。”
不行,雪沛不能继续待了,他要走了。
萧安礼见他突然消失,肯定会派人过来追查,第一个来的就是麻奶奶胡同。
他不能给王大海添麻烦。
只是今天飞的时间太久了,昨夜也没睡好,雪沛真的好累,劈啪作响的柴火烧着,偶尔跳出一两颗火星子,热乎得他都有点瞌睡。
王大海继续道:“那我把腊肉给小仙君包上,带着走?”
雪沛抽了下鼻子,怪委屈的。
他不会做饭,在外面,也根本吃不上王家这种美味。
“我再暖会手就走,”雪沛声音很低,“以后,我可能就……”
不会回来了。
可这句话他没能说出口。
因为厨房的门已经从外面被推开,雪沛下意识地扭头去看,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高大而沉默。
萧安礼站在门口,背着光,影子在简朴的地面上被拉得很长,目光阴沉,盯着灶台边蹲着的两个人。
雪沛愣住了。
陛下……莫非也会飞?
不然,为什么这般的迅速!
王大海已经“扑通”一声跪下,叩首道:“卑、卑职见过陛下……”
萧安礼平静道:“出去。”
王大海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