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雪沛喜欢被夸聪明。
一高兴,就答应了萧安礼,白天也陪着他。
可萧安礼的态度有点矛盾,像是不太想他出现在人前,雪沛很无所谓的,说那我就和丁佳一样,蹲房梁上吧,我上次可是看到了,他偷摸在上面啃鸡爪子吃呢。
萧安礼不让他蹲房梁。
纠结了许久,萧安礼才终于想出个主意似的:“这样吧,以后朕去上朝的话,你变成萤火虫,躲这里面睡觉怎么样?”
上朝的时间太早了,若是雪沛在后面陪侍的话,老是忍不住打呵欠。
雪沛有点犹豫。
萧安礼就循循善诱:“你要不先试试,万一喜欢呢?”
雪沛还是摇头。
萧安礼就罢了,没继续勉强他,过年期间太忙了,有些地方雪沛不大方便去,他就还在寝殿里待着,和小宦官下棋,听嬷嬷讲故事,深宫里的人能有什么故事呢,说来说去,也都是些前朝的旧事。
听一会儿,雪沛就觉得没意思了。
外面的烟花还在放着,皇宫每一天都热闹极了,张灯结彩,新衣新鞋,雪沛却心里空荡荡的,哪怕是在御花园玩,过不了多久,也会腻。
雪沛想出宫,去买那街角的鸡汁包子。
但他答应了萧安礼,要在这里陪着对方,说实话,陛下自从知道他身份后,变化还挺大的,起码没有拘着自己,而是给予了最大限度的自由,这就让雪沛为难了,因为如果萧安礼凶巴巴地盯着,哪儿也不许他去,他一定会跑的。
天大地大,还逃不了一只小萤火虫?
可萧安礼不这样做,雪沛就没办法了。
思来想去,他答应了钻进荷包里的要求,被萧安礼揣在身上。
别说,这样被人带着走来走去,还挺有趣的。
尤其是能听到很多好玩的对话。
那些夫子们讲话,真的好文绉绉呀,满嘴的之乎者也,还有些谏官铁骨铮铮,说话都给往外撂钉子似的。
有些雪沛听不太懂,但他能敏锐地察觉说话者的意图,好意的,冰冷的,漠不关心的,真奇怪,陛下怎么一整天都在忙,需要面对好多好多的人啊。
他都听得犯困了。
晚上,萧安礼揣着他回寝殿,荷包一打开,那点莹润的光就迫不及待地出现,在空中闪烁了几下,就变成个一袭白衣的漂亮少年。
雪沛连着伸了两个懒腰:“啊呀,可算出来了。”
萧安礼含着微微的笑意:“你不喜欢化为原形?”
“还好,”雪沛活动着手腕,“因为太小了,所以就容易遇见一些危险的事,并且,如果一直保持原形的话,对修炼不好的。”
萧安礼把身子坐直了,他还没怎么听雪沛讲过精怪和修炼的事。
之前就隐约提了一嘴,说现在天地间灵气太稀薄了,他至今还没遇到过和自己一样能化为人形的,唯一认识的,是只刚开灵智的飞蛾。
萧安礼问题很多,好奇问说没有狐狸精吗,他看书上记载过什么山野精怪的,很多都是狐妖。
雪沛就笑话他,说陛下想看狐狸精呀。
当时的萧安礼,立马不问了。
“要是对修炼不好,是什么后果?”
雪沛想了想:“也没什么后果,无非法力低微一点,发的光没那么亮。”
为了陛下的安全,晚上他也是陪着萧安礼睡在寝殿的,不过是在外侧一个小厢房,挨得很近,萧安礼咳嗽一声他都听得到——
当然,大部分情况下,雪沛是听不到的。
在呼呼大睡嘛。
萧安礼认真道:“你会修炼成仙,然后去什么天庭吗?”
雪沛连忙摆手:“不会的。”
别说成仙已经是远古的传说了,光那什么雷劫就够雪沛受的了,他胆子小,若是看到一道雷冲自己劈下来,早就吓得扭头跑,生怕化为齑粉。
“那你为什么要修炼呢,”萧安礼看着他,“会有什么结果?”
他俩声音都挺低,跟讲悄悄话似的。
雪沛莫名其妙的:“我不图结果啊。”
能修炼成人,就是雪沛想要的了,别的他没有考虑,也不打算继续努力,不然就太累了。
萧安礼偏头笑了起来:“就图金子是吧?”
雪沛就也跟着笑,不说话了。
就这样一天天地过下去,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上元节。
雪沛在宫里待不住了。
他要出去玩!
要吃外面的饭!
一大早,雪沛就跟陛下告假了,他在宫里待了小半个月,听了不少冠冕堂皇的官场话,人也跟着变得有心机,没直接说自己要出去逛灯展看烟花,而是特正经的模样,说启禀陛下,卑职要回王家看看老人。
萧安礼那会儿正在看折子,淡淡的:“好。”
雪沛有点喜色:“那,我走啦?”
萧安礼没抬头:“都说过了,朕准了。”
雪沛扭头就跑。
而萧安礼也一直没抬头,在奏折上朱批圈点,动作行云流水。
过了会儿,门口探出个脑袋。
雪沛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一颗虎牙:“陛下,等我回来,给你带小花灯!”
萧安礼有些嫌弃似的,挥了挥手:“知道了,赶紧去吧。”
这小嘴,一天天的也忒话多。
雪沛就一溜烟儿跑了,他手上那牌子不知刻了什么,反正路上真没人拦他,都恭敬地行礼,丁佳还帮他备了马车,本来还叼着根狗尾巴草,满脸混不吝的模样,一见雪沛来了,忙不迭地迎上去,亲自给人送车上。
“谢谢你,”雪沛掀开帘子,“丁大人,你好忙啊。”
他感觉陛下什么事都交代给丁佳做。
白天蹲房梁,晚上还得去外头干活,闲暇了要给自己安排马车,一整天都忙忙碌碌的,一个人掰成好几瓣地使。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丁佳就来劲儿了,开始大倒苦水。
“公子你是不知道,陛下多疑,甚少有人能让他放心去用的,我也不过是自小一块儿长大……”
“并且还特谨慎,一点细枝末节都不放过,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别想偷懒,只要谁心眼子活,想要偷奸耍滑,陛下一眼都能看出来!”
“你说都一国之君了,还事事亲力亲为,这么小心眼干嘛?”
雪沛的帘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哦。”
丁佳说话的内容放肆,但是声音低,没让旁边的人听见:“我都怀疑是不是因为他身边没个体贴人,所以天天绷着自己,被窝都得自个儿暖,都快那个……那个词叫啥来着?”
雪沛也压低声音:“变态?”
丁佳一拍大腿:“没错!”
手劲大了,声儿那叫一个响,疼得丁佳龇牙咧嘴的,但还要继续跟雪沛嚷嚷:“之前太后想着让陛下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