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電光火石之間……
“轟!”一聲巨響,黑衣人身上陡然爆發出璀璨的光芒。
在這一刻,他仿佛將體內所有玄氣盡數釋放,瞬息間掀起一股浩瀚的威壓!
雲非塵竟被那股威勢所迫,身形微微後撤兩步。
黑衣人趁勢猛地躍起,如喪家之犬般向遠方狂奔而逃。
“咦?”雲非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僅是略感意外,並未過分震驚。
然而,下一瞬,雲非塵目送那遠遁的黑衣人,冷哼一聲:“汝既欲遊戲,吾便奉陪到底!”
言罷,雲非塵身形如電,急追而去。
但此次,即便雲非塵擁有幻虛境的肉身之力,速度上亦難及那黑衣人。
顯然,黑衣人施展了某種秘法,此點雲非塵早已洞悉。
雲非塵本意,並非真正追趕黑衣人。對方速度雖快,卻僅略勝一籌,若雲非塵決心追趕,必能追及。
須知,此類秘法,必以代價換取,且僅能短暫提升實力。故雲非塵只需與之周旋,耗其秘法,自能追上。
然而,雲非塵並未如此行動。當距離適中之際,雲非塵驀地朝前揮出一掌,此掌並無狂風伴隨,卻有滾滾熱浪洶湧而出。
那黑衣人此時已是心膽俱裂,顧不得其他,瞧見雲非塵如影隨形般追趕而來,他隻得拚盡全力,亡命飛奔……
然而,雲非塵一掌揮出之後,便不再追擊,止步不前,目送那黑衣人瘋狂逃竄的身影,唇邊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黑衣人見雲非塵停止追趕,心中驚異不定,卻不敢有絲毫停留,繼續疾奔,不多時便消失在雲非塵的視線之外。
“嘿,盡情體驗焚天火之苦楚吧!”雲非塵的冷笑回蕩在空曠的街巷,令人不寒而栗。
雲家,天池城之霸主,方府傲立於城之核心,佔地廣袤,門庭雄偉,院內奇花異草、假山流水,亭台樓閣一應俱全。
夜已深沉,方府亦籠罩於一片寧靜之中,唯有護衛隊巡邏時偶爾發出的聲響打破了這份寂靜。
然而,在這寧靜之中,雲家一座幽深小院仍舊燈火輝煌,屋內三人,一位中年人與兩位青年。
中年人相貌粗陋,猴腮狹臉,黃豆般的眼睛透著一股子陰冷,然而其呼吸間卻透出沉穩的韻律,顯然乃是武道高手。
此人正是雲家三長老,雲風揚,修為已達幻虛境六重之境。
此刻,不論是雲風揚抑或其下兩名青年,皆面露難以置信之色。
“雲晨曦,汝所言當真?”雲風揚目光如炬,凝視著跪於面前的青年,聲如寒冰。
雲晨曦立於三長老面前,面色蒼白如紙,額上冷汗涔涔,胸前的痛楚如同利刃絞動,他卻強忍著痛苦,目光堅定如炬,急切陳詞:“三長老,我雲晨曦對天發誓,所言非虛,那雲非塵確已恢復修為,且更勝往昔!”
雲晨曦,昔日夜襲雲非塵藥倉之黑衣人,今朝歸來,卻是滿身傷痕,似經一番驚心動魄的大戰。他口中所述之事,宛若晴天霹靂,令在場眾人無不心生疑慮。
“荒謬!”雲風揚身側,一位青年挺身而出,眉宇間滿是不可思議之色,正是雲家之傑出子弟雲天。“雲非塵七脈俱斷,便是天羽郡第一神醫楓石親診,亦斷言其無再起之能。雲晨曦,你此言未免太過荒唐!”
雲天之言,鏗鏘有力,如同重錘擊打在雲晨曦心頭。雲晨曦苦笑著搖頭,一臉無奈:“雲天表哥,我今身受重傷,‘燃願術’亦已用盡,若非情勢危急,我又何須出此下策?”
雲天聞言,面色一滯,目光如炬,細細打量著雲晨曦。只見他衣衫襤褸,血跡斑斑,確有一番搏命之後的疲態。‘燃願術’,那乃是雲晨曦傾盡所有,於拍賣大會上得來的奇術,能讓人短時間內修為暴增,然而代價亦是慘重,使用之後,半年之內修為難以寸進。
雲晨曦之言,雖然令人難以置信,但他如今的模樣,卻又不由得讓人心生幾分信服。雲天眉頭緊鎖,心中波濤洶湧,難以平息。雲晨曦所言若是屬實,那麽雲非塵的威脅,便遠非他們所能預料。
室內的氣氛,頓時變得沉重起來,每個人都在心中默默思量,雲晨曦的話,究竟藏著怎樣的玄機。而雲非塵的修為恢復,又將給雲家莊帶來怎樣的風雨變遷?這一切,都在晨光中緩緩鋪開,等待著時間的解答。
朝陽初升,晨光透過窗欞,灑在雲家莊的青石板上,一片寧靜。雲天踏出房門,身影在陽光中拉長,雲風揚目送他的背影,緩緩凝聲對雲晨曦道:“汝辛苦矣,退下歇息罷。”
“諾,謝過三長老。”雲晨曦行了一禮,緩緩退去。
屋內,雲風揚獨坐,四周寂靜得只剩下他沉穩的呼吸聲。時間如流水般悄然流逝,雲風揚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思量:“雲非塵此子,斷了七脈,竟能奇跡般複原,難道真是遭逢了什麽不凡機緣?”
話分兩頭,且說雲非塵。
夜色漸深,雲非塵藥材鋪外,一片寂靜。忽然,一連串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寧靜,空蕩的街道上,黑影憧憧,十余名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現,步伐矯健,氣勢凜然。
為首兩人,一是雲天,英姿勃發,另一則是位老者,國字臉,天庭飽滿,眉宇間透露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正是雲家四長老,雲衍。他掌管族中法紀,一聲令下,族人無不敬畏。
雲天目光如炬,對著雲衍一笑:“四長老,今夜之事,便拜托了。”
雲衍頷首,眼中精光閃爍:“天兒,此事你父親與我已有定計,族中長老亦已商議妥當。今夜必將雲非塵帶回,以失責之名先行定罪,待到祭祖大典之日,便奪其繼承人之位,屆時推舉你上位,雲家未來,便由你來執掌。”
兩人言罷,身形如風,帶領著一眾黑衣人,直奔雲非塵藥材鋪而去,夜色中,一場風波悄然醞釀。
哈哈,四長老盛情,晚輩在此先行謝過!雲非塵那小子見了您,定會驚慌失措,尿濕褲襠!”雲天笑聲洪亮,目光中閃過一絲得意。
一行人如風馳電掣,修為不凡,轉眼間便至雲非塵藥材鋪前。
然而,雲天與雲衍剛至鋪外,便如泥塑木雕,愣在當場。
只見藥鋪大門洞開,內裡景象一覽無余。
而在門口顯眼之處,一少年悠哉坐於凳上,足尖輕點,手托香腮,笑意盈盈,目光如炬,正對著雲天等人投來。
此少年,正是雲非塵!
雲天等人見此情形,無不瞠目結舌。
雲非塵此舉,究竟何意?
藥材庫遭火災,他應忙碌於內院,面帶悲憤,不料他卻在此悠閑自得,似是等候已久。
雲天、雲衍相視無言,心中驚疑不定。
下一刻,雲非塵的舉動更是令雲衍氣結。
但見雲非塵懶腰舒展,聲音輕描淡寫:“諸位貴客,怎的如此姍姍來遲?”
雲衍聞言,幾欲窒息。
素日裡,雲家子弟見了自己,無不像見了閻王,避之唯恐不及。雲非塵藥材庫遭此橫禍,本應憂心忡忡,如今卻對自己視若無睹,反而顯得不耐等候,這是何等忤逆不道?
雲天目光一凝,跨前一步,厲聲質問:“雲非塵,汝在此作甚?”
雲非塵嘴角含笑,悠然自得,輕聲道:“候君等至。”
“候我們何事?”雲天心中微虛,急切追問。
雲非塵哈哈大笑,眼中帶著幾分玩味:“我倒是想問問,夜深人靜,汝等不去安寢,來此何為?”
此言一出,雲天面色尷尬,不知所言。
雲衍畢竟老辣,最先定下心神,邁步向前,沉聲問道:“聽聞汝藥庫遭火災,特來探看,雲非塵,此事當真?”
雲非塵微微一笑,站起身來,笑意更甚:“四長老果然耳目眾多。不錯,藥庫確是遭了火災。”
雲衍面露肅容,斥責道:“大膽雲非塵!藥庫交由汝管理, 卻因汝疏忽,致使雲家財產受損,汝可知罪?”
雲非塵嘴角一撇,不以為然:“叫甚叫,若是要帶我回歸家族,便速速啟程,我已在此久候,汝等倒是拖遝。”
言罷,雲非塵邁步前行,越過雲天等人,徑直朝雲家方向行去。
雲天:“……”
雲衍:“……”
二人心中皆生出一種錯覺,似乎今夜,非但是雲非塵犯罪,更像是自己有罪在身。
雲天與雲衍踏著沉重的步伐,不知是如何一步步踱回雲家大宅。心中鬱悶,如鯁在喉。
雲非塵究竟犯了何等罪行?不過是守庫失責,此罪可輕可重。然而,雲非塵如今處境堪憂,一旦定罪,恐將永無翻身之日。可他一路上笑語盈盈,似乎對此並不以為意。
反觀雲天與雲衍,因心中有鬼,一路上面色陰沉,倒像是自己做了虧心事一般。
終於,一行人抵達雲家。雲非塵一入家門,便感受到府中燈火輝煌,氣氛沉悶,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
他卻不為所動,唇邊一抹冷笑,步履從容穿過曲折的長廊,直至一座莊嚴大院。
此處乃雲家議事重地,非族中權貴不得踏入。
“嗡——”
雲天心緒不寧,方至院門便急不可耐地推開了厚重的大門,冷冽的目光掃過雲非塵,鼻中輕哼一聲:“大少爺,請罷。”
雲非塵,任汝巧舌如簧,也難逃失責之實!九長老中五人已站在吾這邊,倒要看看汝如何翻盤?”雲天心中冷哼,言語中滿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