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英之前覺著拿劍劈石頭有什麽好看的,把天上的月亮星星斬下來那才有趣,因而從不曾見這般轟動。
吳用更是連飛劍也沒有見過,已經痛快的不得了。
兩個孩子從鴞鷹背上躍起,雙手互牽,興奮地跳著腳轉起圈來,蹦蹦噠噠,哪裡還記得方才出聲怒喝的哪個聲音?
鴞鷹見兩人如兩小無猜般爛漫,苦笑道:“雷闐自發劍光,並無法力催動,威力不大,只在山上劈碎了一道裂口,希望那人不來追究……”
它鼓起脊背肌肉,盡量讓脊背平坦一些,好讓兩人跳踩。也虧得它雄健,否則兩人這般蹬跳,一般靈禽還真承受不住。
再沒有多久,鴞鷹喝道:“小祖宗,碧水瀑就在前頭了。”
宋瑜英站起身,指著前路道:“走!”
吳用愈發興奮,一口寶劍就有如此威勢,兩**拚那還了得?已經等不及看熱鬧了。
嘩啦!
雷光閃過,前方出現了一座高大的山峰。朦朦朧朧的雨夜中看得不甚清楚,只見到鴞鷹衝向山腰上的一道巨大瀑布內。
“哇!”
碰撞之際,兩人捂著眼睛高聲驚呼。
只聽得噗通——嘩啦!
一聲巨響,水花四濺,鴞鷹已經帶著兩人已經衝進了瀑布後,輕描淡寫說道:“到了。”
吳用這才睜開眼睛,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是一座類似於水簾洞的所在。
最外頭是一道碧色瀑布,裡間是約莫四、五丈高,十來丈寬闊的石室。
空間不小,內壁掛滿了藤條與枝椏,依稀能見到背後山壁浸潤著細密的水珠,滴滴答答流到地上,沿著邊邊角角的坑道,淌出石室外,與瀑布匯合。
“宋瑜英!你居然帶了別人來!莫非是怕輸我,找來的幫手?”
石室深處,一塊圓滾巨大的青石上,盤腿坐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小童子,雙臂懷抱著一口寶劍,滿臉不屑。
“咦!你好生眼熟。”他看清楚吳用面孔,臉色微有訝異,仔細回想,但卻怎麽也記不起來。
吳用也把眼望去,一下便認出了這童子的模樣,正是當日見過白也師伯後,從金頂觀出來撞見的那個神氣的童子。
宋瑜英聽他說自己怕輸,挑著眉頭道:“我的雷闐怎麽可能輸你的雨潑?吳用又沒有飛劍,能幫我得了我什麽?他是我找來的裁判!咱們鬥劍,總要請人分個高下,不能你我自己說誰輸誰贏吧?”
“裁判?”柴昆鵬一愣,皺著眉頭自責道:“我竟然沒想到這一出……你說的不無道理。”
他抬起頭,上下打量著吳用,一臉疑色:“可他連點法力也沒有,能判出個什麽?這不會是你從煙嫋峰上找來的普通人吧?受了你的要挾,毋論你我比試結果如何,他都會判你贏我一頭?”
宋瑜英怒目道:“本姑娘是這種人麽!”
柴昆鵬一臉那還用你說的表情。
吳用見他倆爭執不休,忙勸道:“手底下見真章……手底下見真章!高人從來不多說一句廢話,事不宜遲,我們這就開始罷!”
他早就注意到了柴昆鵬手上抱著的那一口寶劍,不與雷闐一樣,卻是口帶柄的。
“好!便就開始!”柴昆鵬從青石上一躍而下。
宋瑜英哼聲朝前踏步。
吳用靜靜等待,然而只見到兩人大眼瞪小眼,再沒有任何動作,愕然道:“怎麽了?”
柴昆鵬尷尬道:“直接比試麽?我看師叔師伯他們比試總要說上兩句場面話,但我卻記不起來了。”
宋瑜英臉色微紅,跟著點了點頭。
吳用嘴角一抽,他卻都未見過這個世界的劍仙高人比試……想了想,說道:“你二人是鬥劍,那手底下的功夫自然比試時見,這會兒不如介紹下你二人手上的寶劍也好。”
柴昆鵬眼前一亮,立時把環抱著的寶劍橫置,一手握著劍柄,劍鋒端末用另一隻手掌托著,朗聲道:“我這口飛劍叫作雨潑,乃我峨眉的絕品寶劍。”
“雨潑以四時天雨與數萬斤水沉玄金煉製而成,一套四口,發時變化由心,五行生克,最製火法。我這一口以金秋雨露製成,故而名為金露!”
“金露……”吳用念了一句,把眼望去,只見到金露劍柄烏碧,紅雲朵朵,劍身雨珠紋路分明,倒懸如潑雨,霎是生動形象。
宋瑜英不甘示弱,亦放出了雷闐, 得意道:“雷闐!一套五口,分合由心,以金木土火水五雷輔以五行精氣,用五種不同的精金煉製而成,怒濤潑地轟雷闐,發時金光蘊五色,霹靂雷動,霆威震空!”
柴昆鵬自覺她說得遠要比自己霸氣,撇嘴道:“但就是比不過我的金露!”
宋瑜英大怒,指著柴昆鵬喝道:“雷闐,與我斬他!”
雷闐瞬時在她手上消失,刺啦著金色電光,朝柴昆鵬斬去。
柴昆鵬喝道:“小爺怕了伱不成!”
他手上的金露亦衝飛而起,幻作一抹金色,兩相交拚在一起。
兩道色澤略略有差異的金光在空中來回翻飛,你追我趕,你斬我躲,你劈我挑,打了一個滿洞耀耀生輝,好不絢爛。
柴昆鵬與宋瑜英激動萬分,前者在青石上左蹦右跳,叫喊不停,後者站在原地,早已不再裝模作樣掐什麽劍訣,隻把手攏成喇叭模樣,在嘴邊加油呐喊。
鴞鷹開始時候還全神貫注,眼神銳利,時刻做著出手的準備,以防兩小孩沒輕沒重,手執利劍,害了自己或對方,做出難以悔過的事情。
但等看了一陣,它卻意興闌珊,懶洋洋趴回了地面,打起了盹。
吳用看得目眩神迷,但一陣子不見結果,尤其兩道劍光看似交拚得厲害,但卻連跟樹藤子樹葉子都沒有打下來一根一片,登時覺著哪裡不對勁。
他瞧見鴞鷹的模樣,心頭一動,悄聲問道:“你怎麽不看這比試?”
鴞鷹眼睛眼皮也懶得抬,打了個哈欠說道:“什麽好看,逗倆小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