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回倒讓我抓住了機會。”
雲倩倩放前世妥妥的宅女金標準,沒有不好,卻也乏味。
人生短短數十載,沈青雲打心底不願自己的母親枯燥度日。
“更何況我可以修仙了,爹娘的日子還長著呢,總不能宅幾百年吧。”
所以真要說起來,他還挺感激黃柳氏,這一激,至少母親的心動了。
“嗯,必須得好好感謝她們家一番。”
時間尚早。
回了屋,沈青雲細細體悟霍休所言。
一刻鍾後,他調整好狀態,開始修行。
兩次明悟的內容,他基本已掌握。
此番修行,他開始調整修行過程中的呼吸。
“前世擼鐵,都有呼吸節奏的說法,用力呼氣,放松吸氣……”
如是想著,他漸漸找到些感覺。
沒多久,又停下。
“廣播體操動作單一,要舍棄一些發力動作……可能不是舍棄,而是選擇,根據呼吸節奏,來選擇發力動作才對。”
思考一番,他繼續修行。
連續練了兩遍,他雙眼漸亮。
“由呼吸統領動作,感覺果然不同了。”
吸氣時動作放緩,呼吸時加強力道,七彩陽光漸漸脫離體操范疇。
又是兩遍下來,第三次明悟產生。
“一吸便提,氣氣歸臍,一提便咽,水火相見。”
這一明悟……
綿長呼吸的長音之風。
短促呼吸的爆發之風。
再配上不同呼吸統領不同動作而生的肢體舞動之風。
院中頓時呼嘯四起,動靜頗大。
剛走到府門,沈威龍頓步。
視線無視空間,打量兒子。
他心中好奇之余,也不免誇讚。
“這個秦墨矩,倒比他父輩又強了些。”
兒子修行中規中矩,並無差錯,他便不再關注,徑直朝主廳走去。
還差八步進門,他陡然停住。
我,沈威龍,素來準時下衙回府,今日卻回來晚了。
恐有不測!
“誒?奇怪,我為何會產生這種念頭。”
漸漸,他想起早間黃柳氏可能上門一事,若有所思。
“看來是氣著倩倩了,我要是一頭栽進去……”
沈威龍感覺有些冷,同時慶幸自己先知先覺。
“勸肯定勸不動,說不定還會殃及我……”
心思一轉,他沉著臉走進主廳。
見晚歸的丈夫進屋,雲倩倩剛要動怒,發現沈威龍表情不對。
“怎麽了?”
沈威龍沉聲道:“沒什麽,遇到點麻煩。”
雲倩倩注意力立馬轉移:“可是青雲之事?”
“有關系。”沈威龍沉聲道,“今日侍郎沒對我發脾氣。”
“為何要發脾氣?”
“昨日提官之事,我不是拒絕了?”
“哦,想起來了,”雲倩倩狐疑,“那還真有些奇怪。”
沈威龍歎道:“這一局,沒那麽簡單。”
雲倩倩擔憂沈青雲,聞言抱住沈威龍手臂,軟軟道:“夫君,倩倩相信你一定能破局。”
這,這就過關了?
上次抱我手臂,還是在上次吧。
沈威龍被這一抱搞得有些迷。
同時更慶幸了。
“看來,這次我的成長是全方位的。
” 低頭凝視懷裡嬌妻,沈威龍覺得,自己終於領悟縱橫凡世的核心技能。
隔壁小院。
隨著修煉持續,沈青雲又感覺不對勁了。
“身體越來越重,越來越硬,像是灌了鉛,眨眼都困難……”
又勉強做了幾個動作,他不得不停下來,若有所思。
“像是被凝固了,卻又不準確,反而更像是全身……如鋼?”
他想到了煉體初解上的介紹。
“強身分剛柔韌玉四境,我是達到剛境了?”
沈青雲一驚。
這才修行多久,就進了剛境,而且是五官頭顱全部剛境?
“不可能這麽快吧?”
無論是煉體初解,還是霍休嘴裡,鑄體都是水磨的過程。
一般達到剛境,都是一年左右。
鑄體不求圓滿只求入境,尋常人摸到入骨柔境的門檻,也需兩三年。
入境到五髒韌境的破境脫胎,更是五六年。
“應該是真武隱仙訣的功勞了。”
沈青雲暗喜,卻不急躁。
“即使我達到剛境了,也不能求快。”
真武隱仙訣不僅煉體,還能修仙。
修仙前提是煉真武之體,這才是他的目標。
“而且柳兄二等天賦,年紀與我仿佛,早已韌境,仍不尋求破境脫胎,反而繼續打磨根基。”
這一算,柳高升在鑄體境呆了十年有余。
即便是這個裝比小夥,也深諳苟修之道。
如是一想,沈青雲那點興奮立馬消散。
“體內洪流幾乎沒有減少,說明我身體改造遠未結束。”
他不清楚玉境什麽樣的,卻也有自己的判斷標準。
“洪流改造身體,洪流沒了,改造結束,我的鑄體才算完成。”
確定了目標,沈青雲收斂思緒,琢磨後續修煉。
“剛境後面是柔境。”
柔不是無,不是不發力。
“而是發力方式的改變,和身體狀態的不同。”
繼續觀想真武之體,他放緩呼吸,如鋼般的身體漸漸柔軟下來。
一開始,他體會不到柔之義。
只能放緩動作,在慢動作中找感覺。
沒過多久,四次明悟湧上心頭。
“虛靈頂勁,含胸拔背,松腰垂臂,沉肩墜肘。”
借明悟,沈青雲終於找到了改變的方向,動作再變。
這一變,他人矮了尺許。
而這一矮,他非但沒體會到柔義,反倒感覺自身更為厚重。
腦子裡閃過自己此刻的姿態,他頓時無語。
“果然是大烏龜。”
所以柔的基礎,是厚重?
不對。
“該是以重為底,以柔為綱,借柔來推動厚重,如此才有意義。”
沈青雲豁然開朗。
動作一改,更為柔緩。
他的身軀,此刻卻猶如山嶽一般。
以柔緩之力推山,院裡風聲瞬變。
不再是呼嘯,而是嗚嗡如山落,驚得主廳二人立馬抬頭。
“這才對嘛。”雲倩倩看出了厲害之處,很開心,腦袋在沈威龍懷裡蹭著,“這才是我夫君的本事。”
沈威龍默認了妻子的誇獎,心裡卻有些狐疑。
“可能真是我教給秦墨矩的,只不過時間太久,忘了。”
因為夫妻倆之間難得的情愫……
沈威龍沒時間詢問兒子首日上衙的經過。
翌日大早,沈青雲洗漱完,見爹娘未起,便神采奕奕出府。
路上,在迎春樓旁的小店吃了兩碗辣子面,他渾身更為通泰,上衙的步伐都歡快了兩分。
“柳兄,這麽巧。”
連續加班的柳高升沒好臉色,本不想搭理沈青雲,余光卻看到一抹熟悉的老六身影,在禁武司大門內的陰影處藏著。
他當即笑道:“沈哥, 早啊。”
陰影處,呂不閑滿意點頭,去往律部。
沒走兩步……
“柳高升!”
剛進門的柳高升二人停下,看向快步走來的廉戰。
呂不閑推了推玳瑁,也走了過來。
“沒別的事,聽說,昨天你看不起鎮部的入職大比?”
廉戰對柳高升說話,眼睛卻不停在沈青雲身上瞄。
似乎想用眼神把人勾走。
柳高升感受到了羞辱,不爽道:“聽說?這怎麽可以,我還能當著廉大人面再說一遍。”
廉戰也不在意,呵呵一笑。
“一等天賦罕見,二等天賦就一般般啦,趙霸天,年歲天賦修為和你相仿,有興趣不?”
柳高升撇撇嘴:“玩兒呢?”
“大比頭名,青菀首烏一支。”廉戰淡淡道,看上去底氣十足。
柳高升臉色一變:“當真?”
沈青雲聽著好奇,問道:“呂哥,青菀首烏是什麽?”
“增壽神藥,凡人服之,增壽三年,珍貴異常。”
沈青雲愣了愣,心跳不斷加速。
任何增壽神藥,在崇尚煉體的秦武王朝都是無價之寶。
這玩意兒不是買不買得到的事。
而是朝廷從根本上禁絕此事出現的可能性——
律法規定,所有增壽神藥,皆屬朝廷,私藏著,滅門抄家。
等反應過來青菀首烏意味著什麽後,沈青雲灼灼注視廉戰。
“看不起誰呢,要我柳兄出場,至少得十支,對吧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