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高賢修為越來越強,無極劍尊自然不會再提此事。
高賢和無極劍尊關系很好,但是,他也不能向這位劍尊借閱《太極劍經》。
哪怕用其他條件彌補,也不合適。
高賢本以為他無極劍經達到宗師圓滿境界,就能直接凝煉神輪,卻發現情況有點不對勁。
這門劍法終究是他自己領悟,少了無數積累。縱然高明,卻不夠完善。
天地靈氣異變,也對他修煉有了一些影響。
想要凝煉神輪,就要精氣神統一,內外皆明無有滯礙。
事實證明,宗師圓滿層次無極劍經就是差了一點。
高賢琢磨了許久,覺得還是先不要使用太乙金華,而是去找太極劍經試試。
無極劍尊不好去打攪,但他可以去找白月。
這位七階劍修,潛伏在血河老祖洞天入口埋伏他,這筆帳還一直沒算。
長青、少陽這幾位天君身上都有秘法傳承,只是他們修煉秘法艱深繁複,對他毫無用處。
一位七階修者隨身攜帶秘法傳承,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畢竟修煉到七階,已經成為天階強者。
他們自身就是最強力量,足以保護秘法傳承。要是七階強者都被殺死,那秘法傳承放在哪都一樣會丟失。
由此推斷,白月身上應該有太極劍經。
就算沒有也沒什麽,趁機殺了白月也能解決恩怨。
高賢很知道一位七階強者的利害。要沒有九洲法域保護,他身邊親友只怕早被白月殺光了。
這樣一個仇敵,活著就是一個異常巨大威脅。
高賢不知道白月在哪藏著,他也不可能去找宏願詢問。
做出了這麽多事情,宏願天君對他只怕也有了看法。就算沒看法,宏願天君也不可能出賣白月。
這種事情,直接問白大姐就行了。
“你要殺白月?”
白玉京對此並不吃驚,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高賢,“是為了《太極劍經》?”
“嘿嘿。”
高賢乾笑,他解釋道:“這女人和我有仇,就是沒《太極劍經》,我也要殺她。”
“行吧。”白玉京對此並不是很在意,她和九洲鼎不一樣,並不在意人族修者的死活。
她又隨口問道:“若是白月身上沒有《太極劍經》又如何?”
高賢不禁歎氣:“那只能試試太乙金華了。”
“神霄劍宮的創始者就是八階天尊金原陽,也稱為原陽劍皇,他的《神霄劍經》傳承是斷絕了,不過,他早年曾在玉樞鏡悟道,你若敢深入玉樞鏡,也許能遇到金原陽留下投影……”
白玉京說道:“金原陽這位八階劍皇,當時真是所向無敵。因為早年宗門被天龍所破,他特別厭惡天龍和各種異族。
“他仗劍屠龍,斬殺各種異族,威風無比。你聲勢雖大,比起這位來卻差的遠……”
高賢有些不解:“前輩不是劍修無法進入九階。金原陽前輩不過是八階,如何能縱橫天下屠龍殺妖?”
“呃,中古的事情過於久遠,其中比較複雜。”
白玉京微微搖頭,並沒有做更多解釋,她直接說道:“白月在青陽洞天。此處洞天少陽之氣很盛,正適合她打磨少陰劍氣。入口就在東海一座小島深處……”
白玉京說著伸手劃出一面水鏡。
巨大水鏡上面,出現了一座滿是岩石的荒蕪小島。
“這是哪裡?”高賢有點懵,東海太大了,只是一個小島,他可認不出這是什麽地方。
“我送你過去。”白玉京也不知是心情好,還是怎麽的,她隨手一劃水鏡上波光蕩漾,高賢就被她強行塞入水鏡深處。
虛空轟然動蕩,等到水鏡重新穩定下來,高賢身影已經出現在水鏡上。
水鏡裡的高賢露出了一絲驚訝,他轉即深深稽首,隨後又豎起大拇指:“姐姐您這活可真漂亮!”
白玉京聽不到高賢的聲音,看這位口型卻知道他說是什麽。
她微微撇嘴,這小子和她混熟了,說話也逐漸放肆起來……
荒島上的高賢,並不是耍嘴皮子,他對白玉京這一招實在是佩服。
遠隔著億萬裡,白玉京能看到這座小島已經很逆天了,居然通過水鏡把他直接塞到此處,這等神通真是可怕。
要知道虛空傳送都需要明確法力標記指引,別看傳送法陣能隨意傳送,那是法陣結合天地之力組成穩定標記,這才打開一個穩定虛空通道。
高賢能通過分身跨越諸天萬界轉移,那也是有風月寶鑒,加上有分身引導。
換做其他六階修者,有純陽神識引導共鳴,其實也能跨越億萬裡虛空直接轉移。
問題就在於白玉京不可能在此處放置純陽神識,也沒有任何引導,就如此輕易撕開虛空把他塞過來。
以高賢現在神通,也看不透其中變化。
以前白大姐可沒顯露過這種本事!難道是吸收了天龍神識,威能大增?
高賢有點好奇的同時又有點羨慕,有這種神通趕路可太方便了。
胡思亂想的同時,高賢沒忘記催發太極神衣隱匿身形。
他圍著小島轉了一圈,小島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就是由大塊礁石堆積而成,上面零星長著一些草木。
荒蕪小島,既沒淡水,又沒有靈氣,風景也不好,地方還小,只有一些海鳥在此臨時棲息,留下了大片鳥糞。
換做任何修者都不會對這個小島生出興趣。
若沒有白大姐指點,高賢可能都找不到洞天入口,因為入口處藏在小島水下數十丈深的地方,入口封閉嚴密,也沒有什麽異常靈氣波動。
高賢只有通過大威天龍禦法寶印,才能看到洞天封閉的入口,看到封閉禁製的符文變化。
天地靈氣的異常躁動,對於洞天還是有一些影響。
每次巨大靈氣浪潮起伏,封閉洞天入口禁製就會閃耀出細微靈光。在數十丈深的水下,卻也不算明顯。
高賢並沒有強闖,洞天禁製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張紙,隨手就能捅破。
但是,驚動了白月就不好了。青陽洞天和琅霄福地可不一樣,這種洞天必然能隨意進行空間轉移。
以白月的謹慎,也不可能把自己關在一個完全封閉的洞天裡面,那也太危險了。洞天禁製脆弱卻複雜,又和洞天法則聯系在一起,這和修者布置的法陣可不一樣。
普通的七階法陣,高賢憑著太極神衣和太虛道衣都能來去自如。
就像玄冥的九極宮,趁著玄冥不在高賢就能輕易潛入。眼前這座洞天禁製,卻比九極宮法陣要複雜。
隔著洞天禁製,高賢就是有大威天龍禦法寶印,也看不到白月所在位置。顯然這座洞天不小。
高賢在洞天入口處沉吟許久,還是決定先留下太元神相看著,他本體則轉回神霄劍宮。
打開風月寶鑒,他已經積攢了一百萬億的人道靈光,本來是留著給混元天輪加點。
現在看來,卻要給太極神衣加點了。
以他的計算,距離兩百年之約還有一百多年,時間足夠他再積攢八十萬億人道靈光。
再者,太極神衣對他也非常非常重要。不論是戰鬥還是隱匿行蹤穿越虛空,太極神衣都有諸般妙用。
此刻為了擊殺白月,總要付出一點代價。
略作權衡,高賢覺得這麽做並不吃虧。他當即把八十萬億人道靈光投到太極神衣上。
太極神衣本是專家層次,有了大量人道靈光投入,瞬間神光閃耀提升到了大師境界。
他身上的太虛道衣,都跟著閃耀神光一起共鳴。
太極神衣秘術分化成無數精光,在高賢識海內閃耀。每一點精光,都蘊藏著太極神衣的種種精義變化……
這門秘術經過多次升級,已經內蘊太極陰陽之變,蘊藏涵蓋一切的太虛之變。
雖然只是秘術,卻高深奧妙卻並不比大威天龍禦法寶印、大五行神光遜色。
精微之處,甚至要更多兩分靈妙。
高賢現在的強大神識,也足足用了十余天時間才消化了秘術各種精義,這也讓他對太極有了更深理解。
以他來看,若能把太極神衣推升到宗師圓滿境界,他對於太極的理解必然能達到更上一層。
那個時候,他不需要太極劍經,也能突破無極劍經的瓶頸。
可惜,他沒有足夠的人道靈光。
把太極神衣推升到大師境界,太虛道衣的煉化層次也自然達到大師境界。
術器合一,又讓太極神衣、太虛道衣能完美結合。讓秘術威力倍增。
如此巨大提升,高賢當然要去太易神殿試試。
本命陽神凝煉成炁輪,高賢已經能戰勝四位七階合力。有了太極神衣,他對上五位七階都能來去自如。
太極神衣高妙之處就在於能輕易穿透虛空禁製,百幻、長青的虛空法陣禁製,也就沒辦法再對他做出限制。
如此一來,他就能完全掌握主動,想進就進,想退就退。
稍作周旋找到對方聯手的空隙,先殺一個七階,就能輕易擊潰對方聯手之勢。
大師境界太極神衣,就算白夔全力戒備,高賢都能進入對方百丈范圍之內。
長青、少陽這些人族修士法力稍弱卻更為敏銳,三百丈內必然會發現他蹤跡。
以此推算,高賢覺得五百丈是個很安全的距離。
以他現在的速度,五百丈也只是瞬息之間。這個距離之內,沒有任何七階能逃脫他禦劍一擊。
更別說白月只有精輪,只要在百萬裡范圍之內,就會被他純陽神識鎖定。
距離太遠,高賢還沒能力直接轟殺白月,其強大純陽神識卻足以干擾虛空法術變化,防止白月通過虛空挪移逃遁。
做好了各種準備,高賢才重新回到青陽洞天入口。
等到一次靈氣潮湧轟然席卷虛空,引得青陽洞天入口禁製微微震蕩閃耀靈光,高賢趁機催發太極神衣如虛影般沒入洞天禁製……
青陽洞天深處,天上太陽呈現出青金色,地上樹木花草也都呈現出同樣的青金色。
白月靜坐在一張木椅上,上方樹蔭如傘,遮蔽了大半陽光。
她前方是一個青石堆砌的數丈見方水池,上方窄細如帶流泉沿著山石縫隙蜿蜒而下,不斷為水池注入活水。
水池漫溢出來的流水繼續向下流淌,在山石中勾勒出一條靈動曲線。
水池裡波光蕩漾,讓灑落的青金色陽光搖蕩飄飛,聚散不定。
白月修煉的太極劍經中的少陰劍,以至陽生少陰,她特別喜歡在午後陽氣最盛時觀烈日變化。
經過水面映射的烈日,也多了兩分柔和靈妙,又暗合她水月劍的變化。
天地異變,靈氣狂躁。白月也需要觀察天地,感悟靈氣的變化根源,進而映射自身。
她修煉數萬年,修為精純深厚,無法凝煉炁輪只是境界不夠,並不是修為不夠。所以也不需要苦練,只是要找到那天地間玄妙靈機……
不知怎麽的,白月突然心中生出一陣煩躁,她很自然握住一旁橫著的水月劍,催發劍意橫掃八方。
靈妙如水明淨如月的水月劍意中,瞬間映射出了一個白衣佩劍男子,這人五官英俊,眉宇間一派風流瀟灑,身上更有一股十七八歲少年般清爽明淨。
就如初升朝陽,明亮又蓬勃,充滿了無盡生機活力。
“高賢!”白月心中大駭,她毫不猶豫催發早就準備好的虛空挪移神符。
神符靈光閃耀,一股細密卻無形劍意落下,斬破了神符和虛空的勾連,神符上靈光瞬間熄滅。
“客人才到,道友就急忙忙要走,未免太失禮了……”
清朗溫和聲音才到,高賢也出現在白月眼前,雙方距離也不過百丈。
他笑吟吟拱手見禮:“道友、又見面了……”
白月卻是神色陰沉,她這會心裡只是想到佛修常說八苦中怨憎會!
厭惡痛恨的人卻偏偏要碰頭,真是苦!
她躲在青陽洞天,高賢究竟是怎麽找到她的?她實在是想不通。想到被殺的玄冥、長青、少陽,她也是心裡發冷。
白月天君強壓下心中驚懼,她揚聲說道:“高賢,你要如何?”
“前次血河老祖洞天沒能和道友交手,引以為憾。”
高賢慢悠悠扶住腰間無極神劍:“今次特來找道友切磋劍法,還請道友不吝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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