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身上也是白色劍袍,交領寬袖,裡面是同色中衣。她長得本就明豔,肌膚白皙如玉,哪怕神色深沉如水,也有著動人明麗風姿。
白月的白的內斂素雅,高賢的白衣卻純白勝雪,映照著他肌膚寶光內蘊,愈發顯得豐姿絕世。
兩人對立而站,白月明顯感覺自己被壓了一頭。
她心裡很清楚,並不是高賢多好看多有氣質,而是高賢氣勢更勝,從各方面壓製她。
上次她和高賢交手,高賢氣勢雖盛卻還是被她和玄冥追著打。
時隔一百年,高賢修為已經強盛到如此地步。還沒動手,甚至沒有催發純陽神識,隻憑氣息微妙感應就壓製她心神!
白月天尊心裡更是發沉,只看高賢這副架勢,少陽、長青、百幻他們可能真是被高賢所殺。
她心裡很清楚,玄冥、少陽和她修為差不多,長青卻是穩穩勝過她一籌。長青又精通各種保命秘法,生機綿厚悠長,就是如此都被高賢所殺!
白月沉默了下說道:“高神君,過去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我做的有些不對,我願意賠禮道歉。”
心高氣傲的白月居然願意低頭,高賢略微有點意外。
他並不是意外白月的軟弱,修為到了七階這個層次,其實很少有誰會意氣用事。真要確定打不過,低頭認錯才是常態。
高賢意外的是白月的敏銳,還沒動手就看出他的厲害。
長青、少陽、百幻這些就差多了,直到快被打死才發覺不妙。
越是如此,他不能放過白月。就憑白月先埋伏暗算他,這就是死仇。
高賢對白月禮貌微笑:“道友,假若今日是你佔據上風,你可願意放我一條生路?”
白月明眸中目光閃動欲言又止,說假話容易,問題是這假話騙不過自己,更騙不了高賢。
沉默了一下白月天尊按下所有雜念,她提起水月劍冷然說道:“道友咄咄相逼,我也只能舍命奉陪!”
“道友豪氣,佩服佩服。”
高賢拔劍出鞘挽劍見禮:“請。”
白月天尊拔出水月劍當胸豎起凜然低喝:“看劍。”
她腦後精輪精芒閃耀間又水波般流轉不定,就像是映射在水中的月輪,高妙靈動。
說是看劍,白月天尊並沒有直接出手,只是以精輪不斷催發水月劍意,水色劍光流瀉而出瞬間已經覆蓋天地。
水色劍光似有似無,高遠如同明月清輝,綿密如同潺潺流水,飄渺如同山間輕霧。
天上的青金色太陽,都被飄渺流轉水色劍光遮蔽。青陽洞天到處彌漫的至陽靈氣,也都轉化為飄渺劍炁。
白月天尊催發劍炁彌漫八方,組成了龐大劍域。
通過這座劍域,白月能更好調動靈氣轉化劍炁,同時也對高賢進行壓製。
高賢也催發了精輪,無極神劍徐徐輕吟,散發出劍鳴在三尺之內流轉不休,把周圍彌漫水色劍光擋在外面。
他並沒有催發炁輪,對上白月沒有這個必要。就是維持精輪狀態,單憑太元神相他也能穩穩從各方面壓製白月。
更別說這次他本體親至,加上強橫肉身,足以碾壓白月。
不過,這是一個難得的磨煉劍法機會。太易神殿模擬出來的修者雖然厲害,卻沒有靈性。
看得出來,白月已經決心死戰,動手之初就開始燃燒純陽神識,劍意強盛卻內斂柔和,甚至有種虛幻飄渺。
高賢和白月動過手,他知道白月修煉的太極劍經中少陰劍的路子,卻是第一次看到白月全力以赴。
少陰劍轉為水月劍,這的確是很有趣的變化。
太極蘊藏四象,少陰少陽太陰太陽。
太陰是月,太陽是是日。太陽強盛到極致,就會生出少陰。也就所謂陽極陰生。
用天相變化來理解,就是日落月升。
新月初升,自然不會強盛,卻有著陰陽交替的玄妙。
白月走的是少陰路子,取陰陽更替之變,所以她選擇常住青陽洞天,感悟至陽變化。
另一方面,白月不止是用月相變化來具現少陰劍,又加上了流水之變。
水月相映,則讓少陰劍又多了種種靈動,愈發難測。
高賢的無極劍經達到宗師圓滿,在劍法上其實也達到了七階巔峰。
唯一問題就是劍法是他自創的,缺少時間沉澱,也缺少了無數修者的智慧,難免不夠完善。
這也是太元神相卡在瓶頸無法凝煉神輪的根本原因。
此刻再看白月的水月劍,高賢可以站在劍法宗師高度去俯視,能清楚看到水月劍的優劣。
必須要說,白月是個很有才氣靈性的劍修,把少陰劍轉為水月劍。
不過,也正因為白月走了一條自己的路,才導致她遲遲無法凝聚炁輪。這就是開創自己道路的最大問題。
白月看到高賢並不急著動手,反而讓她從容催發劍意劍炁,她心裡反而愈發憂慮。
高賢戰鬥都是迅如雷霆又詭秘難測。如此大大方方和她對抗,只能說明高賢勝券在握。
這不止是一種揣測,更是通過劍意劍炁交鋒得來了一種判斷。
白月本來還有些猶豫權衡,這會卻有了判斷,她隻留下了十枚純陽神識,剩下二百八十枚純陽神識盡數燃燒。純陽神識燃燒的金色光焰,讓她劍意瞬間增強五倍。如同水月般飄幻的精輪都變成金色。
這種狀態下,白月神識能不斷向外延伸延伸,她神識覆蓋范圍的靈氣都能被轉化為水月劍炁。
無窮無盡的劍炁,讓白月覺得自己無比強大,她甚至感應到了青陽洞天的空間屏障,她甚至覺得自己能一劍展開那厚重卻無形的空間屏障。
原本困擾她的瓶頸,在這一刻也被突破了。白月突然就明白應更如何凝煉炁輪,可惜,她燃燒九成七的純陽神識,能不能活下來還兩說,已經沒有機會凝煉炁輪了。
她再看高賢,卻還是內外明澈如琉璃,看似通透卻又什麽都看不清。
白月也立即冷靜下來,斬開空間屏障沒用,她只有斬殺高賢,至少逼退高賢,她才有機會脫身。
如此強橫的劍炁最多能維持二十息的時間。她不能浪費時間。
白月想到這裡當即催發水月劍直刺高賢,她人沒動只有劍動了,雙方距離數十丈,明淨如水的水月劍卻輕易穿透虛空直刺到高賢眼前。
疾刺的水月劍迅疾卻飄忽,看似直刺內蘊劍炁卻圓滿如圓月,讓人難以測度這一劍真正指向。
高賢也是暗讚了一聲,這一劍劍意圓滿高遠,真有神月照空的意味。
他橫劍輕格,以劍脊擋劍脊,避免劍刃直接交鋒。
雙劍交擊之際,水月劍就如水波般蕩漾了一下,劍器居然穿過了無極神劍的格擋直刺高賢眉心。
就在劍刃貫入高賢眉心之前,高賢背後浮現出第二道炁輪。
精輪、炁輪匯聚混元天輪同時緩緩閃耀旋轉,數丈方圓內的所有法力神識都被混元天輪掌控。
水月劍隨著逆轉的混元天輪,被壓迫的不斷後退。
數十丈外的白月臉色大變,她催發無量水月劍炁都被逆轉回來落在她身上。
白月憑著燃燒純陽神識還能勉強抵抗,只是這等神識法力相持,她居然被高賢壓製,這讓她無比絕望。
白月也看到了高賢身後的炁輪,但她燃燒了九成九純陽神識,都抵不住一個炁輪?
高賢憑著混元天輪,其實可以直接壓死白月。
但他只是為了測試本命陽神炁輪之威,直接壓死白月未免無趣。
他重新運轉太元神相,手中無極神劍迎上水月劍。
白月本來被逆轉水月劍炁壓的快死了,突然壓力全去,她苦苦掌控水月劍炁再次轟然向著高賢落下。
無極神劍虛劃了一個圓,以太極陰陽劃分內外虛空,把如潮劍光盡數擋在外面。
任憑水月劍光如何強盛,太極陰陽內外混元如一,就如巨浪衝擊下的圓石,任憑浪潮如何衝擊也是巋然不動。
禦劍的白月卻看到機會,她不管高賢是怎麽想的,這是她唯一斬殺高賢的機會。
她手中水月劍再變,化作圓滿明月直斬高賢。
等到圓月劍光落下,又化作如鉤殘月沒入了混元如一太極劍環,高賢舉劍迎上,同樣的劍如圓月,把殘月劍光覆蓋。
白月以圓化缺,高賢以圓蓋缺。
更讓白月驚怒的是高賢催發劍意居然也是明月劍意,和她足有七八分相似。也不知道是高賢故意學她,還是高賢本就精通月相劍法。
隻說劍意劍法,高賢卻是明顯更勝她一籌,居然把她殘月劍壓住。白月只能再次施展水月相映,以殘月劍化作水光倒影。
真正水月劍則幻化到後方再斬高賢。
高賢手中劍器也如水波般蕩漾,同時浮現是兩輪圓滿明月。
一輪明月清輝明淨,照遍虛空。一輪明月水光粼粼,若真若幻。
“這是水月劍!”
白月這次無比確定,高賢就是學的她水月劍,而且水月相映,虛實轉化之間比她還要高妙兩分。
這家夥只是和她過了兩招就學會了水月劍?這怎麽可能?!
不等白月想明白,那輪若真若幻的波光蕩漾水月已經映入她識海,落在她陽神上。
清冷明淨又鋒銳無匹劍炁橫照十方,把識海照耀一片通明。
深藏在白月識海深處燃燒陽神、神魂,都在清冷明淨劍炁下無聲破滅……
沒有了白月主持,漫天激蕩劍炁瞬間消散,只有她手中水月劍還在嗡嗡顫鳴。
白月明眸神光迅速黯淡下去,她看著高賢滿是不解問道:“你學過水月劍?”
她轉又怒喝:“無極把太極劍經私自傳給你了?!”
“和道友切磋略有所得,初學乍練,有什麽謬誤之處還請道友多指教。”高賢微笑收劍拱手,一臉的謙遜。
白月滿臉驚疑,她不太相信高賢的話,不等她再問,幽深死氣已經佔據她的雙眸……
高賢用血河旗收了白月,白月身上諸般神器也都自然分化出來,包括造化金符種子。
暴力破解了水月劍柄中儲物空間,高賢找到了一枚玉簡,神識掃過去,裡面果然是《太極劍經》。
他不禁一喜,總算沒白費功夫。
白月道友,說起來人還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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