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離譜!誰家靈獸還要學畫符的?這種技術活兒,是我這毛爪子能乾得好的嗎?簡直異想天開!別人家靈獸一個比一個悠閑,你懶得連個路都不走,我已經很努力了!現在還讓我畫符?姓嶽的!我真是一天都不想跟你過下去了!”南璃剛開始還沒聽清她說的啥,湊過來聽她再說一遍,氣得毛都炸起來了!
難得見它這樣生氣,嶽錦秀語氣格外弱。
“你小聲點!小聲點!文心還在前頭煉器,你別打攪她。”
見它氣得轉身,拿屁股對著自己,嶽錦秀又扒著窗台,噘著嘴小聲責備:
“而且你怎麽可以學我娘說話呢?明明跟你說話,整得跟我娘說話似的。以後我爹娘吵架,你不許去偷聽,知道了沒?這也太不禮貌了!”
南璃不搭理她,又往遠處挪了挪。
那邊有棵桃樹,枝條上掛著比鳥蛋大不了多少的桃子,還是青的,一個個毛絨絨的,怕是得下個月才能紅。
一隻圓滾滾的小鳥站在桃枝上,歪著腦袋,黑豆似的眼睛好奇的看著它。
大概那探究的眼神實在太有穿透性。
南璃一下就惱羞成怒起來!
“誰偷聽了?!他們非要在我邊上吵吵,我都要煩死了!”
說著,搖身一變,化作青衣女童,臉頰鼓鼓的,就要往外走。
行走在外,還是化作人形比較方便。
“材料我出!用不完的你拿去賣,賣的靈石歸你!”
南璃頓時腳步一頓,一轉身,又化作毛絨絨的模樣,甚至身型還縮小了些。
一個起跳,就蹦到了嶽錦秀懷裡。
甚至還撒嬌的蹭了蹭她的下巴。
“那也不是不可以。遇到我這樣有上進心的靈獸,你可真是太有福氣了!”
嶽錦秀冷哼一聲,傲嬌的抱著它回到了屋裡。
見她開始鋪符紙,倒符墨,南璃這才懷疑起自己來。
“我就會畫火球符、風刃符還有傳音符,技術也不怎樣,怕是賣不上價。”
畫符、煉丹、煉器之類的東西,對靈獸來講,實在太難了。
除非那種壽命超長,閑得發毛的老妖怪,才會在這方面下功夫。
像它這般年輕的靈獸是不會想不開,去學這些東西的。
每天修煉還嫌累呢!
但是吧,主人是自己的,除了寵著她,還能怎麽辦呢?
這主仆契約,不到壽終正寢的時候,是能解還是怎的?
之所以答應她,倒也不是為了賺多少靈石。
畢竟它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嶽錦秀嘿嘿一笑:“你要是技術好,我又何至於出去買符用?放心吧,我知道你的水平。叫你畫符,肯定是因為我有絕招嘛~”
於是,無奈歎氣的南璃,眼前出現了一支符筆。
嶽錦秀兩眼冒光,把自己的印記抹去,又教它如何祭煉。
一般來講,靈獸並不喜歡使用修士的武器,但畫符嘛,總得有支筆。
南璃一聲不吭,照做了。
嶽錦秀外婆愛養靈獸,南璃小時候就很孤僻,不太合群,嶽錦秀擔心它社交能力有問題,就老帶著它去外婆家。
有一次外公從莽荒帶回來一隻失去親人的小熊送給外婆,小熊餓了十幾天都不願意吃東西。
南璃實在沒法眼睜睜的看著它餓死,就每次吃飯的時候,就把飯盆子放它邊上,吃東西的時候也使勁吧唧嘴。
不出三天,小熊就真香了。
因為家裡已經有一隻熊了,外婆就給它起名熊二。
熊二腦子有點不好使,憨的同時又有點小精明。
南璃總偷偷跟嶽錦秀吐槽,說它矯情。
動不動這不吃那不吃,要不了幾天就真香。
這會兒它覺得自己就挺熊二的。
剛開始對於畫符,滿心都是拒絕,不過大半天,就開始真香了。
“哎,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竟能這麽厲害!”
看著箱子裡一摞又一摞的靈符,粗略一算,拋開成本,少說入帳靈石好幾千!
南璃激動壞了!就想與人分享。
一抬頭,才發現嶽錦秀不在屋裡。
書案上留書一封,說她跟人結伴,去陰風平原那邊視察店鋪去了,見它畫符太專心,就沒有叫它。
再看書案邊上,足足十箱符紙摞在那裡,高高的,把光都擋住了,調好的符墨也有足足三大罐。神魂感應到嶽錦秀的方位,知道她沒事兒,南璃搓搓小手,又拆開一箱符紙,繼續畫了起來。
天道老爺!
老家那些靈獸若是知道它一天就能掙這麽多靈石,怕不得嫉妒死了!
南璃滿眼都是靈石。
到底是靈獸,覺得化形之後不自在,乾脆化作原型。
連著畫了兩天,整隻靈獸都困得不行,奈何賺錢有癮,乾脆趴到書案上,一邊睡,一邊用尾巴毛卷著符筆,時不時往裡輸送一道靈氣。
等它一覺醒來,畫好的符紙堆成一座小山,差點沒把它埋裡頭!
這麽乾其他缺點沒有,就是睡著了總畫一種符,南璃擔心品種單一不太好賣,之後畫符就再不敢睡著了畫了。
它決定對自己好點,一天睡兩個時辰。
就這樣,產量已經高的不像話了。
真是睡著了都差點笑醒!
——
青元道君接到消息,自家大徒為人護道,以至於傾家蕩產了,急需他過去商量賠償問題。
怕大徒年紀小吃虧,青元道君一刻都沒耽誤,就往這邊來了。
沒想到剛到邊界上,就見師父坐著獸車追了上來。
接到師父傳音,往周圍望了一圈,找到師父車駕,青元道君收起飛劍,落到車廂前面的小平台,還沒進門,就聽到自家師叔在與掌管宗門寶庫的明英師伯說著什麽。
進了門,又見明英師伯的大徒弟,那死摳門還隻進不出的青玉師兄也在,不由大驚!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三大乘結伴而行,還帶著個全修真界都數得著的活貔貅,就不可能為了小事!
“你還不知道?”
明真道尊看著自家風塵仆仆的二徒,忍不住笑出了聲。
“文心那孩子又搞出事兒來了,我著急趕路,一路上都沒進過城,還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卻是說的給人護道的事。
青玉一臉憨厚老實,說句話卻差點沒把人氣死:
“發生了什麽事?呵!你家寶貝大疙瘩又又搞出事兒來了,收拾爛攤子的還在半路,就不得不繼續搖人。這麽解釋,夠不夠清楚?”
聽他特意把兩個“又”加重讀音,青元道君心跳略微加快,忍不住悄悄的看了師父一眼。
見她一臉淡定,心情一松,面上再看不出丁點波動,沉聲道:
“師兄,發脾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你得先跟我說到底是什麽事!”
見他一顆心提得老高,青玉不由大笑出聲!
明英不由呵斥:“你老實點!逗他做什麽!年紀一大把,還調皮得很!”
聽到“調皮”二字,其他人不由雞皮疙瘩直冒。
“不是什麽壞事,是你家文心終於搗鼓出來一個有用的東西,宗門很重視,派我們去保護她,直到塵埃落定。”
聽到師叔溫和解釋,青元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不由呼吸一緊!
“是什麽東西?怎就這麽嚴重了呢?”
前陣子靜慈老祖過來取了挖礦機,各大勢力羨慕到吐血,也沒見長輩們這樣小心。
明真道尊這才沉聲開口:“青松那孩子特意寫信,動用傳送陣傳回來的消息。說是一種特殊的符筆,不管有沒有符道基礎,拿到手就能畫,畫出來的符,威力比天符宗的還要大。”
青元道君見識非凡,只聽師父這麽一說,立刻就想明白了。
天符宗符修一脈靠著產出精品符籙生存,現在有了這個筆,誰還加價買他們的啊?
再加上這符筆產量極高,受供需關系影響,以後符籙肯定大降價。
難怪門中如此慎重。
在凡間界,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
在修真界,斷人錢財意味著斷人道途。
這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如果解決不了問題,情急之下,肯定會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青元道君招出本命劍,細細的擦拭保養。
一句話沒說,卻又像什麽都說了。
小寶寶拉粑粑,拉一半以為他拉完了,給他洗屁屁,抹香香,換尿不濕一條龍,剛完事兒,他又拉了。每次都處於氣癲的邊緣,又不能不管。看到孩子哭得嗷嗷的,又心疼的抱起來各種哄。師父的心理狀態,大概常年如此。好在這師父當得久,他已經練出來了。不管聽到什麽,都能面不改色。仿佛自己養大過八個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