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一掃,就摸清了狀況。
卻是遇到了一整隊劫修。
見魏文心毫不猶豫的提著劍出去了,眨眼就跟人幹了起來。
幾乎同時,淡藍色防護陣升起,仇天籙的藍色衣擺也在窗邊一閃而過。
嶽錦秀也不扯後腿,立刻召出了自己的本命七弦琴。
髣髴(fǎng fú)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yáo)兮若流風之回雪。
此琴,名為流風。
琴身以一整棵萬年養魂木製成,烏黑發亮,琴弦又雪白如玉,卻是嶽家不知傳承了多少年的一整條龍筋。
此琴專攻神魂,哪怕修為差距很大,依舊可以惑人心神,與人對戰,端的是佔盡便宜。
素手撫過琴弦,伴著殺伐之音,嶽錦秀腳踏虛空,走出了車廂。
車駕懸停半空,防護罩自動開啟,南璃解開拉車的繩,腳踩祥雲,恰好來到她腳下。
如過去的無數次那樣,嶽錦秀微微旋身,裙擺如花般散開,瀟灑的坐到了南璃寬闊平整的背上。
音修長於控場,嶽錦秀一出場,神識鎖定那躲在最後面的醫修,就開始瘋狂輸出。
受她影響,每當同伴受傷,醫修想要施術治療,就會神魂一顫,沒法完成結印。
音修手長,世人皆知,想要躲在人群後頭,悄咪咪的搞事情,那是萬萬不可能。
這隊劫修是標準的五人小隊,配置完善。
有體修在前硬扛傷害,有醫修在後保障後勤,還有一位符修負責控場,一個金系近戰以及一個使大刀的刀修作為主攻手。
五人之中,元嬰大圓滿三位,化神初期兩位,分別是那體修和那醫修。
不得不說,這隊組得還挺專業。
魏文心一向生猛,那種出身名門,又身負頂尖傳承的精英,她都能跨階壓著打,遇上這種散修,又是在有同伴的情況下,更是不帶怕的。
發現劫修的第一時間,魏文心衝出去就一劍攪碎了符修的腦袋。
這種搞人心態還會群攻的家夥,魏文心最討厭了。
那體修反應稍微慢了一點,本想迎上仇天籙這個修為更高的,見她是個狠茬子,同伴根本搞不定,且三人隱隱以她為主,忙半道兒換了對手,直接衝到了魏文心面前。
魏文心把飛劍扔到身前,直接踩了上去,在他靠近的一刹那,看似瘦削的手臂重重一勾,小小的拳頭就落到了對方大大的臉上。
大概嫌他臉太油,拳頭都靠近了,表面突然冒起一層天火!
體修頓時寒毛直豎!幾欲先跑!
然而他那速度,又豈能快得過魏文心?
“嘭~嘭嘭嘭~”
踩著飛劍揮拳頭,拳拳到肉,特別有節奏。
本來速度就快,還踩著飛劍,敵人根本摸不清她的位置,只能拚命做好防護,忍受那如雨般落下的拳頭!
要不是皮厚,修為又高一階,實在抗揍得緊,這體修怕是兩下就要躺平。
原來挨打的人不是自己,這聲音竟會如此迷人。
仇天籙百忙之中瞧見了此人慘狀,心頭那叫一個痛快!
【這世間有人比我倒霉,那麽,我就約等於不曾倒霉。】
他這個假劫修當初都差點被打死,這幾個真劫修絕不可能喘著氣兒離開。
尤其這女魔頭那麽多天沒合眼,剛推開門,準備去睡覺,就被劫修攔路打劫,這會兒多半心態爆炸,肯定不會讓他們好過!
但願女魔頭出完氣,等下心情能好些,他的日子也會跟著好過不少。
難得看到散修裡有個符修,他還挺稀罕,結果不等出手,就死翹翹,仇天籙分心看了一眼,忙換了陣型,將那刀修控制在了迷陣當中。
他打算先把那手拿雙刺的金系敏攻解決掉。
那修士速度的確很快,攻擊也的確很犀利,但一開始就被他大陣罩住,失了先手,此時應對起來,難免捉襟見肘。
尤其仇天籙陣型變化太快,他根本看不到生門在哪裡,只能被動防禦。
仇天籙這人陰狠歹毒,魏文心說得是真的沒錯。
但凡讓他佔據上風,使出來的招數絕對能讓敵人痛罵他十八輩兒祖宗!
只見他先搞了個迷蹤陣與覆水陣的雙層陣法,等那修士渾身濕透,陣中又積了厚厚一層水,立刻扔進去一打引雷符。
好一陣“劈裡啪啦”過後,空氣中頓時彌漫出一股讓人想吐的焦香。但沒有人將之放在眼裡。
【傳承不夠優秀,就是不懂那些細節。】
【這種又長又尖的武器的確好用,但師父就沒跟你說,要在手柄處安裝防雷電的雷擊木嗎?】
仇天籙看一眼對方死也不撒手的金系尖刺,面露鄙夷。
這修士要是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麽,肯定會破口大罵!
雷擊木的產生,必定伴隨著足以讓方圓百裡寸草不生的滅世驚雷,那玩意兒動靜老大,散修又哪有本事跟各大勢力爭搶?
是以這東西大勢力寶庫裡常能見到,只要貢獻點足夠,就可以換取,外面卻幾乎沒有流通。
他一個淪落到靠打劫為生的元嬰真君,又哪裡搞得到這個?
發現水和雷加一起格外讓人難受,那修士雙腳離地,很快將身上弄乾,又給自己套了個防護罩。
仇天籙直接扔進去一張火油符。
水面上頓時飄起了厚厚一層火油。
魏文心恰到好處扔進去一朵天火。
天火懸在他頭頂,火油立刻順著防護罩往上爬,在防護罩外面不斷燃燒!
那男修就好似燈盞中那根燈芯,那叫一個煎熬!
金系修士不得不拚命加厚防護罩。
待到靈氣耗盡,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怕把儲物袋也給燒沒了,魏文心恰到好處的收起天火。
見他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仇天籙卻未靠近補刀,而是又扔了一張千鈞符。
修士心想,這都不中招?正要爬起來再戰,就覺渾身死沉死沉的,根本爬不起來!
不堪魔音入耳,那醫修終於退出了戰場,嶽錦秀兩道風刃沒追上對方,立刻回旋,直接將那金系修士切成了三節。
五去二。
勝利在望。
刀修終於闖出了迷陣,見狀立刻就要跑。
忽然,樂音入耳,刀修不受控制的恍惚了片刻。
仇天籙這種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上的人,見狀哪可能放過?
見這人如此沒見識,一個普通迷蹤陣都要三個呼吸才能走出來,仇天籙毫不客氣,又給他來了個迷蹤陣2.0。
一百二十八種變化,就問你怕不怕?
兩人抽出空來,去看那偷摸跑路的醫修,卻見她吭哧吭哧剛翻過山梁。
顯然,她並沒有掌握什麽過得去的遁術傳承。
嶽錦秀是風靈根,又有仇天籙疾風陣加持,兩人眨眼就攔在了醫修的前頭。
【留個活口!】
兩人接到傳音,嶽錦秀掏出一張絕靈網,直接把她捆得只露出個腦袋。
一個醫修,遁術稀爛,還沒什麽攻擊手段,是怎麽有膽子出來打劫名門弟子的啊?
醫修見遇到了凶人,實在逃不掉,骨頭格外軟,哪怕被捆得死緊,依然艱難的跪在了滿是碎石子兒的山坡上,不要臉面的痛哭起來:
“嗚嗚嗚,我錯了,我該死,嗚嗚嗚,饒命啊饒命!我都是為了孩子!嗚嗚嗚!原諒我一回!”
嶽錦秀剛有點心軟,仇天籙一巴掌扇那醫修臉上,扇得她白皙的臉上頓時多了個鮮紅的巴掌印,又摸出一塊抹布,把她嘴給堵住,這才提醒嶽錦秀看地上。
卻是一顆漆黑的透骨釘,剛掉到石頭縫裡,周圍就黑了一大片。
誰能想到啊!
竟然會有這樣的癲婆!
把劇毒之物藏在嘴裡偷襲人!
這醫修看起來也不像是毒修啊!
果然,行走江湖,謹慎才是第一必修課。
若不是跟著魏文心出來,她怕是一輩子都不會見識到這種人。
“不過是拿靈力裹著,只要膽子大,多練練你也會。”
仇天籙見她一臉後怕,忙跟她解釋其中緣由。
嶽錦秀連連點頭,謝過之後,一巴掌把她另一邊臉也扇腫了。
就衝著她想殺自己,嶽錦秀覺得自己再怎樣都不過分。
但既然魏文心交代了要留活口,她就不會下死手。
哄孩子們睡覺,毛弟嘀嘀咕咕背詩。“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後面兩句不會,就反反覆複綠絲絛,姐姐睡得迷迷糊糊,給他續上。“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然後弟弟念叨幾遍,完了又反反覆複剪刀剪刀剪刀。王姐特別崩潰,怪我教他沒教全乎的。我好委屈啊!弟弟剛斷了尿不濕,兩歲出頭的人,再怎麽卷也不會去卷他啊!天地良心!我從來沒教過!我覺得是她老背一半,弟弟這個撿二手知識的沒撿全乎。然後我倆就吵了起來。最後逼著弟弟學會一整首詩才收工。我們仨都覺得累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