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貺大王便將五通**的書冊遞給金庭大仙,道:“賢弟看一看就行了,倒不必修行。五神通固然厲害,你的太陰法卻也不差。”
金庭大仙便慢慢翻閱著五通**,這五通**,就是以佛門五神通奠基,若非身有佛緣,根本無法修行。
上方山的五猖能夠修行,秘訣便是成為五通神的從屬,請五通大王入體,才能修行成五神通。
但金庭大仙不可能請五通入體,這一點金庭大仙明白,通貺大王也明白。
這些猖神除了天眼、天耳、他心、宿命、如意五通之外,還可以凝聚五寶相,這五寶相藏在他們修行的秘訣裡,還是和五通神分不開。
金庭大仙歎息道:“大大王的修行之法是從佛門神通中來,果然是有佛緣在身,我沒有佛緣,看來是修不成了。倒是這五寶相,又有什麽講究?”
通貺大王道:“五寶相其實是五寶輪,乃是天、地、風、水、火五法,鑄就金、銀、銅、鐵、光五輪,都是我們兄弟的神通。”
通貺大王為金庭大仙詳細說明了五寶輪的厲害之處,既是神通道法,也能凝聚成法寶,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他自然是有誇大的地方,但不論是五神通,還是五寶輪,確實都有獨到之處,確實都難纏得厲害。
精通一道,或許還能克制,但五個一起來,便沒有克制可言。
好比五行齊聚,生生不息,若要以生克去破,除非能在同樣的道法神通上高出許多,才能講究生克。不然就只有分兒化之,逐個擊破。
金庭大仙越聽眼睛越亮,問道:“這五神通我是學不成了,但這五寶輪,我可能學?”
通貺大王遲疑了一瞬,緩緩思索著,方才開口,道:“五寶輪博大精深,共有五卷。我可以傳你天卷,但地、風、水、火四卷,我也不會,你要想學,可以向他們求取。”
“只是我並不建議你貪多。你如今修行太陰法,除非沒有後續,不能繼續修行,否則貪多只會阻礙你的精進。”
“雜而不精,不是好事。”
金庭大仙道:“多謝大大王指點。”
通貺大王伸手變化一線靈光,遞給金庭大仙,道:“天卷在此,但天卷難修,修不修得成,也要看你的緣法。”
金庭大仙接過這靈光,法力吞吐煉化,便把這一線靈光引入五嶽靈神,在五嶽靈神當中化開,才得了天卷的奧妙。
天卷,那是天命、天運、天道之卷,闡述的是生生造化、造化群生的道法。
這道法與五神通並不相同,五神通立根在佛,五寶輪反而頗有些道家風范。某種程度,五通**也算是佛道合流了。
通貺大王看向金庭大仙,問道:“如何?”
金庭大仙露出些許疲憊,道:“博大精深,還需鑽研。”
通貺大王道:“天卷最是玄虛,難以用言語表述。你若修不成,可以向通惠去討水卷。太陰生水,與你相得益彰,只怕更適合你。”
金庭大仙道:“此言有理,等通惠大王得了空閑,我再向他討教。”
通貺大王高興起來,看向金庭大仙,道:“賢弟,你要這天卷,我也傳你了。我借你面相一用,你卻不肯,不是這個道理吧。”
金庭大仙沉吟道:“確實不是這個道理,那就請大大王施法,也讓我觀摩觀摩你的神通。”
通貺大王大笑一聲,伸手一抓,便將庭中一個鬼神抓到面前。
那鬼神驚叫一聲,跪在通貺大王面前,道:“大王饒命!”
通貺大王道:“誒,不是要你的命,是賜你一場造化。”
“抬起頭來!”
那鬼神不能違抗,抬起頭來,露出俊秀的臉。只是這臉也是相不對心,乃是後天所成。
通貺大王伸手在那鬼神的面上一撫,那鬼神的面貌便消失了。與之一同變化的,還有他的命數。
通貺大王倒是很聽勸告,在改面相的時候,就將命數一同改了。
那鬼神面上一片空白,什麽也沒有,命數也幾同於無,成了個無命之人。
金庭大仙在一邊旁觀,窺探著通貺大王的道法,與天卷一一印證。
通貺大王兩隻眼睛看向金庭大仙,而後又看回到那張空白的面孔上,他運轉神通,撥弄著手中鬼神的命數。
那鬼神的面孔不斷變化,命數也在不斷變化。
慢慢的,他的臉就變得與金庭大仙有幾分相似。他的命數,借著金庭大仙就在身邊的氣機,也變得有幾分相似。
但就在那面孔完全變成金庭大仙的時候,便忽然如同打翻了硯台一般,濃重的墨色迅速攪亂了種種顏色。
通貺大王臉色一變,奮力維持著,試圖把這墨色拭去,這鬼神的面孔一變再變,最終隻與金庭大仙略有幾分相似,而命格,則更不知所雲。
通貺大王看著自己的作品,雖然是照著臨摹,已經有了原作在前,最終卻只是一個異常拙劣的彷作。
看似有幾分相像,實則半點不能沾惹。
通貺大王看了看原作, 頓時心中生出怒火,伸手一捏,這鬼神的腦袋便和面孔一樣,化作灰去。
通貺大王終究沒有饒過他的命。
金庭大仙沒有惱怒的意思,反而道:“是我想差了。我等的命數早已難測,大大王借著我的氣機去改他的命數,但他終究不是我,所以難以成功。倒不如隻留一個皮相,起碼還能存下來。”
金庭大仙若是此前不點破,通貺大王好美色,皮相好也就罷了。
但他點破之後,通貺大王若再只看皮相,自己都覺得過不去心裡這關,便擺了擺手,道:“罷了,只是皮相有什麽用,還不如畫皮的功夫。”
通貺大王意興闌珊,再看這滿園的美人,許多都只是他隨手所作的面相,命格並不能全然對上,有許多不和諧之處。
倒是那些原本就是美人的鬼神,怎麽看都順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