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這群小鬼子肯定是想在我華國的土地上面尋找什麽!!”
李陽想起在丹霞洞洞壁的那個新挖凹坑,開口問道:“那你清楚洞壁後面是否掩埋著什麽東西嗎?”
“啊?這個貧道就真的什麽都不清楚了,那壁畫不知道是什麽朝代就有的了,難道,那下面藏著東西嗎?”
衍明滿臉疑惑,猶豫的問道:“敢問李真人,是否是在丹霞洞裡面發現了什麽?”
李陽搖搖頭:“丹霞洞確實有古怪,但卻不是我們發現的。”
事情到這,很多東西都已經明了,老道長走之前,李陽和齊乾漱送了許多修煉資源。
抱著一小袋靈米還有各式符籙一粒靈珠下山,衍明老淚縱橫,不愧是華國的兩尊大神,指頭縫裡面隨便流出來的資源都夠他受用無窮。
隨便回答幾個問題就有如此豐厚奢侈的回報,這些資源對於他來說簡直是潑天富貴。
送走衍明,李陽和齊乾漱卻不淡定。
那打傷陳希衍,在丹霞洞攪風攪雨的家夥目標很可能就是為了靈羽。
但是據衍明所說,靈羽在上個世紀三十年代已經被瘋和尚搶走,那他們這次在丹霞洞裡面又是挖出了什麽?
感覺事情蹊蹺的齊乾漱告別李陽回去找謝老查資料去了,李陽在院子中踱步,朱靈一下迎了上來。
“師傅,你們終於談完了,龍虎山的張道長已經在偏殿裡等候許久了。”
說罷,朱靈小小的腦袋望著天空:“哎,那隻小鳥怎麽不見了?”
“小鳥,什麽小鳥?”
“一隻小小的長著三隻腳的小鳥,剛剛還在天上的啊?張道長好像就是被這隻小鳥吸引過來的。”
“三隻鳥嗎?可能是什麽變種吧。”李陽不以為意,靈氣複蘇已經快兩年了,東北長白山那邊先天的蛇精都出來了,一隻三腳小鳥算什麽。
“走吧,領我去看看張道長。”
朱靈乖巧的點了點頭,帶著李陽穿門過殿,一直到了偏殿中。
推開大門,偏殿中供奉的是道教的第一護法神王靈官,香火繚繞下一個神色淒苦的老道長似在禱告。
聽見聲響,張妙法轉過身來,想要挺起胸膛,擺出自己龍虎山正一教掌教的氣勢來,可只看了李陽一眼,那股氣勢沒由來的就跌落了下去。
“龍虎山張妙法拜見李真人!”
他遙遙一拜,身形看著有些蕭索。
“張天師,別來無恙。”李陽淡淡一笑,與張妙法到偏殿中就坐。
張妙法赧顏:“李真人折煞貧道了。”
李陽淡淡一笑。
他這句張天師倒也不是平白無故,自從張道陵入蜀,收徒設教建立“五鬥米道”,天師職位的繼承便一直采用的是世襲嗣教制度,到了第四代孫張盛時,回歸遷居江西龍虎山,子孫世傳其業,一般稱第幾代天師,統稱張天師。
建國後官方自然不會腦抽的去給你封什麽天師職位,但是民間的叫法一直流傳存在。
這位張妙法在道教中,確實是現代正兒八經的張天師。
一句張天師,回想起祖上榮光,張妙法的心情愈加感慨煩悶。
“不知道張道長找貧道有什麽事?”
李陽白日回來的時候,正逢金穎和北白川宮鬥法,不知道張妙法已經在北白川宮手上敗下陣來的事。
張妙法猶豫了很久,終於狠下心來:“不瞞李真人,我這次前來,是想詢問一下何為先天之機?”
他已經被困在啟靈境界太久了,死活看不到‘靈機一動,百日築基’的可能。
他自恃根骨天賦以及年齡在道盟都是佼佼者,如何現在卻被同代人甚至是後輩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張妙法面容苦澀,他已經等不及了,現在道盟已有六名先天,更有如金穎這樣的後輩奮起直追,他害怕,害怕龍虎山千年的基業就要衰敗在自己手裡。
不,是已經開始衰敗了,在靈氣複蘇之前,每次道教盛會,羅天大醮,他若不先開口,哪個法脈敢吱聲?
可是現在,像是萬象晚會,他連第一排的位置都已經坐不到了。
李陽琢磨片刻,立馬明白了張妙法的意思。
“先天之機?若是之前的你前來,我還可以告訴你,但是現在不行了。”
“李真人此話何解?”
李陽笑了笑,如果之前的張妙法同意丹爐兌換,那麽他可以做個順水人情,助張妙法突破先天。
但是現在不行,不是因為丹爐,而是因為張妙法。
李陽想起之前的龍虎山掌教,與他交談時神情泰然充滿自信,雖然帶著些官僚作風和上位者的姿態,但是求道之心依舊堅定。
反觀此時的張妙法……李陽上下打量了一眼仍舊在等待他回答的張妙法,
他的身上早就沒有了求道的信心與毅力,隻想著從自己這裡走捷徑,身上全是頹然和自暴自棄。
這樣的張妙法,即使花費大代價,用再多的紅果加上自己相助,也很難靈機一動,百日築基。
“三十三重天外天,九霄雲外有神仙;”
“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心不堅。”
“張道長,自行保重吧。”
說完,李陽負手而去,不再多言。
身後的張妙法看著李陽踏月離去的身影,嘴裡呢喃著李陽最後的那句詩詞。
“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志不堅……”
“志不堅,’
‘志不堅……”
張妙法眼淚縱橫,朝著李陽離去的方向拜了又拜,
“多謝……李真人指點!”
看見李陽出來偏殿,朱靈有些疑惑,怎麽師傅和張道長隻聊了幾分鍾就結束了。
見李陽朝自己招了招手,朱靈連忙一蹦一跳的跑了過去。
“怎麽了,師傅?”
“聽說道盟那邊正在為今天上台的啟靈進行小型宴會,你怎麽不去?”
朱靈撇了撇嘴:“那邊太熱鬧了,而且我都不認識,只有紫瑤姐玩的很歡,不如回來侍奉師傅自在。”
李陽啞然失笑,看著修行後出落的愈發亭亭玉立的朱靈,有著老父親的欣慰。
“不必一直待在我身邊,我很少需要別人侍奉,你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朱靈乖巧的上下搖晃著小腦袋,但是聽進去了多少就不清楚了。
“對了,陳希衍道長那邊怎麽樣?”
“哦,差點忘了跟師傅說,陳道長已經在半個小時前清醒過來了,現在在醫院靜養。”
李陽點點頭,也沒有再多詢問。
打傷陳希衍,在丹霞洞搞鬼的人已經顯而易見,也不用來個當面指控,剩下的交給道盟吧。
門前傳來聲響,李陽聞聲看去,卻是鄭昭元和清微派新進先天孫伯陽路過,要去醫院看望陳希衍。
想起白日棲川風一直懷抱著的那柄古怪劍器,加上鄭昭元的實力,李陽招招手,讓朱靈將鄭昭元喚了進來。
——
月澄湖旁邊酒店,
房間內,青銅盤上面的三足鳳鳥已經飛了回來。
青銅盤再次恢復了之前鏽跡斑駁的模樣,像是一件剛剛從土裡面挖出來的文物。
棲川風望著三足鳳鳥飛回的方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透著冷冽危險的氣息。
那個方向,正是華國修行界的道士休息的地方。
賀茂忠之接了好幾個電話,語氣難掩激動,
“查明白了,今天出入青城山的只有一男一女。”
“身上最有可能有靈焰金翎的人,是一個叫做李陽的家夥!”
棲川風轉頭問道:“李陽?什麽實力?”
賀茂忠之遲疑了片刻:
“他的資料我們探查不到,不過,至少是一名先天,按照今天華國的座次來看,和齊乾漱的實力應該差不多!”
“李陽,李陽……” 棲川風不斷地念著這兩個字,眼神逐漸嗜血激動,
連帶著他懷裡的天叢雲劍也發出聲聲金鐵鳴聲。
——
第二日,日頭逐漸高起,山間雲霧和積累了一夜的沆瀣之氣才漸斂去,天空霞綺也回復了本色
青城山天師洞,黃帝殿中已經人頭攢動。
先天之間的切磋如期舉行。
兩國和睦友好相處,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套話交給謝雨這種官方來說。
不知道櫻花國那邊搞什麽鬼什麽態度,但是華國這邊修行界目標很明確。
那個棲川風的意外事故,是一定要發生的。
套話結束,兩國先天與大烏之間的鬥法切磋正式開始。
依照先前定好的,第一場由池彥泓對戰鈴木美奈。
先天之間的鬥法比起啟靈來說觀賞性就要強很多了。
昨天啟靈的比了十幾場,很多都是拳腳功夫,很少有帶特效的,只有一個金穎使用煙波罩算是有些修行的奇異色彩。
現在池彥泓和鈴木美奈一交手,場上立馬開始五光十色,宛若3D實景。
池彥泓沒有留手,作為川軍的後代,她的心中同樣有一把火,這幾天幾乎都在閉關調整狀態,絲毫不輕視對手。
一出場,先是一道掌心雷問候過去,再是毫無保留的身上升騰起日精輪,手上昭鸞劍劍氣攢射。
日精輪召喚出來,卻不攻擊,隻作為護身之寶,在身前露出一點半圓紅影,隨著池彥泓身形遊動,漸現漸大。
手上昭鸞劍發出萬道光芒,齊齊斬向對面的鈴木美奈,整個黃帝殿刷著紅漆的懸梁吃光芒一映,整個殿內霎時滿天紅霞,與底下華國多數道士的深藍道袍一映襯,像是赤紅的雲影浮於海天盡頭碧波之上。
殺到興起,日精輪全貌也已呈現,離體成精巧球狀,霞光萬道,朗照殿中,端的氣象奇麗無儔。
和池彥泓相比,鈴木美奈就顯得有些寒酸了,身上透體而出一條十米長青綠色的巨蛇虛影,被昭鸞劍砍得七葷八素,再被日精輪的精光一照,鱗片上冒起滋滋青煙。
這條青蛇在日本陰陽師中很有講究,為十二最強式神之一,名為“騰蛇”。外型雖為綠色長蛇,但卻是火相式神,一直有‘騰蛇乘火神,臨火鄉即巳午,測時下見火’的典故。
但是騰蛇的火氣和池彥泓用暘烏食炁法催動的昭鸞劍氣和日精輪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使用了個陰陽師中的高階術法,已經身上焦黑的鈴木美奈和騰蛇合二為一,十數米長的騰蛇在大殿上空哀嚎掙扎,還想負隅頑抗。
池彥泓殺歡了,雖然體型與騰蛇相比好似蜉蝣螻蟻,但是十幾米長的昭鸞劍劍氣一刻不停的往空中的騰蛇身上招呼。
劍氣余波往兩邊攢射,華國這邊高淼念誦佛經,現出龐大的羅漢虛影護住了後面的啟靈和引氣,望的‘我佛有緣論’的常真老和尚雙手合十,一臉姨媽笑。
池彥泓的攢射劍氣顯然有點偏,射向櫻花國的劍氣多了很多,棲川風和賀茂忠之護佑不及,整個櫻花國使團東倒西歪。
最後,一道快要捅破黃帝殿屋頂的龐然劍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向騰蛇,空中傳出一陣悲鳴,而後騰蛇式神回歸鈴木美奈的眉心,身上衣服已經焚燒大半的鈴木美奈從空中跌落下來,宣布認輸。
乾淨利落的贏下第一局,池彥泓也不墨跡,眼神清冷睥睨掃了櫻花國使團一眼,足尖羅襪輕踏,下了高台。
齊乾漱望著險些將黃帝殿給掀了的池彥泓,暗暗思索自己之前自己華國先天第一的想法是否有點太武斷自信。
櫻花國那邊被擺了一道,但是全都面色凝重。
這表現出來的戰力,已經可以說是碾壓了。
池彥泓身上一滴汗水都沒有,臉不紅氣不喘的回到了座位上。
“你的日精輪,篆紋完成了?”李陽驚奇的問道。
池彥泓點了點頭,嘴角卻是難以抑製的驕傲和炫耀般的笑意。
李陽心中驚奇,禦劍術的修煉不靠系統,他種道時在月精輪上篆刻月紋時都有些吃力,池彥泓在先天時將日精輪篆紋完成,不知道耗費了多少精力和時間。
第二場鬥法,棲川風和鄭昭元各自上場。
“我想挑戰你們華國的另一位高手,李陽!”
剛在場上站穩,棲川風便面向華國陣營高調的大喊。
他的櫻花式中文很是古怪,連說了好幾遍,這邊才聽清他在說什麽。
齊乾漱和一眾先天啟靈聽清之後,面色有點古怪,
明明給你安排的是切磋之後的意外事故,你這怎麽上趕著來送死呢?
沒有人會懷疑如果李陽出手輸贏的問題,他們只會打賭這個棲川風能抗幾招。
李陽同樣面色古怪,卻沒有出手的打算。
說好的,這個要先交給鄭昭元的。
棲川風見華國陣營沒有人理他,怒氣之余多了幾分倨傲。
他看向一臉老態氣勢明顯低了自己一頭的鄭昭元滿臉不屑。
“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不想殺你,你去把那個李陽給換下來。”
鄭昭元好似沒聽清,依舊在慢條斯理的擺弄著手上的石頭。
棲川風剛想發火,華國這邊的齊乾漱已經發聲:
“棲川風,這和我們早先約定的鬥法切磋順序不同,而且這是我國先天和你國大烏的鬥法,李陽道長,不在此列。”
“不在,此列?”
經過翻譯官翻譯,棲川風才明白這四個字的意思。
棲川風的眉頭皺了起來,自己千算萬算,竟然沒有算到這個坐在華國主位的家夥竟然還沒有修到大烏的境界。
難道,這就是華國的官僚主義嗎?這個李陽是權貴和大官?
那這樣只能等切磋結束後再找機會了……
棲川風愈發不屑,這樣的華國,靠什麽跟他大櫻花帝國爭鋒?!
他從來沒有想過李陽的境界會在大烏之上,因為即使是櫻花國修為最高的賀茂忠之也還沒有摸到那個境界的一點皮毛。
棲川風的目光隻好轉移到台上這個老頭子身上。
鄭昭元慢條斯理的在台上擺著石頭,棲川風沒有阻攔,好整以暇地抱著天叢雲劍望著鄭昭元。
鄭昭元擺完石頭後,從懷中拿出了一張泛黑泛黃的紙。
紙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血色的楷文字體。
知道情況地自然都清楚,那些字體,是683個名字
鄭昭元對著那張紙,拜了又拜。
那張紙的製式棲川風很熟悉,在瞄到了紙上的日期,頓時明白了什麽,不屑一笑。
“原來,你是那批人的弟子後代嗎?”
鄭昭元像是終於聽清了棲川風在說什麽,轉身抬頭望著棲川風。
看見鄭昭元眼中終於有了波動,棲川風瞬間明白了答案,冷冽的面色上閃過一絲嘲諷。
他傳音入密,對鄭昭元說道:“聖戰時,我師傅也曾參加過,並且功成身退。”
“他參戰時,主要便是獵殺你們這些道門的高手。”
“你知道嗎,昨日北白川宮手上的那柄雀妖是我傳給他的,它在七十年前,還有一個名字。”
棲川風殘忍一笑,露出慘白的牙齒:
“我師傅帶它上戰場時,它重1.89千克,它被送回來時,重量只有1.17千克。”
“它曾經的名字……叫做‘千斬’”
棲川風的聲音充滿了快意,身體不住顫抖,似在回味曾經的榮光。
他使用的是武秘部的一種秘法,傳音入秘,兩邊的人只看見棲川風和鄭昭元站在高台之上靜默不動,十分古怪。
只有李陽眼中精光閃爍,手中的瓷器茶杯和扶手不知何時變成了齏粉。
“這樣啊……”
鄭昭元雙眼通紅,但馬上就恢復了平靜,他正常出聲,沒有用傳音入秘,
“這樣,我等會殺你的時候,就不算殺錯人了。”
鄭昭元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後鄭重的將紙張收起來,彷佛確定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