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你對殿霜的印象如何?”
“他?”虹非眨眼,回想數百年前的過往,“殿霜很小的時候便被送入劍宗,早年他對我確實頗多依戀,後來長大了,倒是跟他師尊越來越像,一副冷靜自持的模樣。”
“你們,沒有什麽其他交集?”
容晴試探著問。
“自然沒有。”虹非搖頭,隨即笑道,“你想哪去了,除了那人之外,我並未再做其他對不起玄骨之事。”
虹非沒有提名字的那人,才是容晴對殿霜說過的那個往事的正主。
那人是一個小宗門的弟子,資質一般。不論哪方面,都比不上玄骨真君。可偏生在一次秘境歷練中,虹非與那人生了情意。
會出現這麽個意外,跟玄骨對待感情淡薄不無關系。
那人後來在突破元嬰時隕落了,並非有人暗害。而是突破本身便存在著危險。
總之,成了虹非心中的一個深深遺憾。
“那,這把劍就交給你處理吧。”容晴這麽說道。
至於殿霜是否有此心意,容晴也不能保證。因此選擇不說,免得生者受累。
“好。”虹非沒有拒絕,將靈劍收入儲物袋中。
此事已畢,容晴轉而提到了另一事。這才是她找來虹非的主要目的。
“接下來,還是要討論一下,如何找到姬皇妃。”
“不是有……”
“我知道,但不能全然相信天引司所給的消息。”
容晴打算從其他渠道,獲取更多的情報。最後再進行比對,方能確保消息的可靠性。
“如果不靠天引司……我倒是知道幾個宗門,名氣不大,但是它們對於收集消息很有一套。”
哦?
“師姐並沒有接手過劍宗的雜務,當然對這些並不清楚。劍宗能夠坐鎮此界上萬年,並非只靠劍主,還有許多宗門追隨著劍宗,只是沒有明面上顯露出來而已。”
“追隨劍宗……都有多久了?”
容晴頗感興趣,看著虹非在紙上寫下一個又一個宗門的名字。
這些宗門,容晴居然只知道一個。
“有些是早在棘銘劍主現世之前,當然,更多的是在棘銘劍主執掌劍宗的時期依附過來的。”沒一會兒,虹非便寫了近百個宗門名字。
“這些宗門人數不多,平日裡又極為低調。可是它們的實力並不弱,且一直受劍宗扶持。”
虹非寫了滿滿當當的一頁紙。又用朱筆圈出了七個宗門。
“這七個……有些是專門收集出售情報的。也有功法適合收集消息的,雖不是刻意拿去販賣,可它們知道的秘辛,並不少。”
容晴眼睛一亮。既是追隨於劍宗的宗門,那麽傳過來的消息,總歸可靠得多。
她高興之余,又想到一個問題,“那劍宗自己呢?印象中,好像沒有這一項雜務。”
難不成,全是靠這些附屬宗門收集消息?
“有專門處理情報的弟子,這些任務並不會外放給其他弟子做。”虹非解釋道,“從來都是由原本負責的弟子挑好人選,這些人選培訓過後才得以接任。因此師姐不知道也不奇怪。”
“如果師姐不放心,也可以通過劍宗將情報過濾一遍,會有把握得多。”虹非說得很有道理。
需知有消息和消息為真是兩個概念。情報真真假假、半真半假得太多了。而有經驗的處理情報的人,能夠盡量把虛假部分給剔除出去,最大程度地避免未來可能的損失。
“好,就這麽辦吧。”
……
將白石觀中需要容晴點頭的事務都盡快處理完畢後,身著白衣的容晴和鍾秀出現在小鎮上。
此鎮,名為雨香鎮。因背靠一座大山的緣故,被攔下的水氣便導致此鎮常年落雨。
尤其在夏季,細雨掃過落花,河道上覆滿了花瓣,順水流過諸多橋洞和兩岸的人家。
白石觀便矗立在那大山上,因為這座小鎮,是鍾秀的家鄉。
鍾秀眼中浮現懷念之色。
盡管她年幼的時候便被帶走了,可是有些記憶卻是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中。
容晴照舊是簡單的白衣,外衫上沒有太多紋路。
她沒有考慮再請人打造一件法衣。因為她那件從劍主手中得到的外披才是真正的寶貝,貌似沒有什麽大用,可就算她到了這個實力依然用得上。所以,她只是穿了件普通的法袍罷了,畢竟容晴一直打算著到時從姬皇妃那裡拿回自己的外披。
至於鍾秀,容晴可是好好給她挑了一套做工精致的衣裙。衣衫顏色是牙白,一朵朵黃梅栩栩如生地在裙擺、腰間、袖口處盛開。剪裁大方,尺寸又極為合適,將她飽滿的胸脯和腰身勾勒出來。
靡靡細雨落下,容晴伸出一手為鍾秀撐傘。傘面只能罩住兩人的頭臉和胸口處,縱使如此,斜密的雨絲也無法飄落進來,沾上兩人的衣裙。一道無形的力場,將水氣和她們牢牢阻隔。
回到久違的雨香鎮,鍾秀的精神顯然好了很多。看似行走無礙,實際上,一直有一股柔和的力道在支撐著她,讓她不費力氣。
鍾秀以前一直想回來的,奈何那時沒有自由。這會兒,倒可以好好看看了。
“那裡。”鍾秀遙遙一指。“是我小時候經常去的地方。”
容晴順著鍾秀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是一座古樸的宅院。院門大開,讓人能看到一座影壁,還有四周種植的花花草草。
“這座院子,是鎮上首富周家的。他們家的少爺小姐要念書,所以請了三位先生過來教呢。”鍾秀面上滿是回憶之色,“所以,乾脆就開了私塾,鎮上出得起束脩的孩子都可以過來。”
容晴有些訝異,鍾秀應該是沒能念上,怎麽會是經常來?
“那時,有一位女先生……”
鍾秀正要說,卻聽得一陣由遠及近的叫賣聲。
“雞湯——”
“餛飩——”
“雞湯餛飩嘞——”
容晴和鍾秀聞聲望去。
隔著雨幕,鍾秀看得不甚清晰。
但容晴不同,她目力極好,記憶亦是如此。
這挑著餛飩擔子沿街叫賣的中年男子,她有印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