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天刀氣如雷霆枝丫,海鷲不屑冷笑中縮地成寸閃至晉王身後,手中長刀與晉王旋身劈來的闊刀在刹那間交擊,在這龐然空間中撞出隆隆巨響。反震之力盡皆被雙方強橫的肉身消解。如此近的距離晉王憑借霸體的能力衝刺搶在海鷲縮地成寸前再接一刀。海鷲高大的身軀則是在空中靈活地扭身,刀身上振出的刀意被晉王這一劈化作齏粉。
電光火石間一人一妖已過了三招,還待繼續時,一聲厲喝自樓頂炸響。
“肅靜!”
無形之力同時擊打晉王與海鷲,將二者朝相反方向撞至浮屠塔最邊緣處。
海鷲從地上起來的時候,猛噴出一口血霧,感受著體內的傷勢渾不在意地咧了咧嘴。而遙遠的另一邊,晉王只是臉色蒼白了些許,面甲的阻擋下根本看不出有何異樣。
威嚴無比的女聲傳來:“再有下次,決不輕饒。”
沒有點名道姓,可感受到那浩瀚磅礴的威壓,聚集在一樓的一眾小輩無不低頭戰戰兢兢。原承更是心驚,他的父親可是道君之尊,這陌生威壓竟然還要勝過原琅道君。
被當眾處罰的晉王此時還盯著遠處的海鷲看。不是想繼續鬥,而是疑惑。這海鷲總給他一種又古怪又熟悉的感覺。但為何會有這種疑惑,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第九層樓。
高大女子全身被堅實戰甲包裹,面甲下的雙眸是少見的幽藍色。她回頭看了眼浮屠尊主,在對方點頭後,這才繼續道:“此次序列戰複選以肉身前往,無有性命之憂。”語氣平和了許多,“進入小世界後,心神將被隔絕,無法與外界溝通。”
米粒大小的明光自她指尖飛出朝著下方墜落。墜至一樓時,明光猛地炸開,化作高速旋轉的漩渦,黑色的海水雖沒有傳出聲音仍然讓觀者心頭髮緊。
“你等可以進去了。”
海鷲揩去唇邊血跡,提著刀竟是第一個進入。黑海瞬間將其身影吞噬。
“隔絕心神,這位前輩竟是長生主……”原承傳音給容晴快速道,“本尊與分身是同一心神,理論上說分身所歷種種本尊無一不曉。可若是本尊與分身一個在北天一個在南天,那心神便被完全隔絕了,長此以往,甚至會產生不同意志。她既說這小世界有隔絕心神之能,意味著這根本不是所謂的小世界而是一個小宇宙。”
“如此大費周章,竟然只是為了隔絕我們的心神嗎?”
“至少在複選之中,只能完全靠我們自己了。”
原承位於東臨宗的分身此時朝著身旁的原琅道君無奈搖頭。
隔絕心神,果真是隔絕心神。第一個飛進去的海鷲實則是容晴的分身,她根本感應不到海鷲在經歷什麽。既如此,容晴也沒必要多等。
碧月悄然浮現在她身後,容晴一把握住虹非的手衝入漩渦,原承亦是緊隨其後。
“複選倒是沒我們什麽事。”陰無晦看著數萬化神修士浩浩蕩蕩地飛進龐然漩渦中,化為黑點消失不見。
他們這些來自於其他尊界的天驕除了海鷲外都是借助星塵照鏡分神來此,即使隕落,也根本影響不了什麽。倒是海鷲,居然敢本尊前來,若是隕落在北天,縱使在東天留有分身那實力也一落千丈。
“序列戰前兩輪我等只需參加其一便可。”澹台從極神情淡漠,對於搭話的陰無晦算不上熱情,“海鷲沒參加第一輪,這第二輪他必然要去。”
“說來也奇怪,他居然不去參加第一輪,倒是沒機會與他對上一場。”陰無晦摸了摸下巴。西天以人族為尊,信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於東天妖魔二族可謂深惡痛絕。本來聽說西天妖修來了北天還興致勃勃想在星塵照鏡中痛快鬥上一場,哪知道海鷲根本沒出現,讓陰無晦好生遺憾。
“未必沒有機會。”迎上陰無晦略有些訝異的目光,澹台從極說道:“你不會以為他能在第二輪中堅持很久吧。”
澹台從極說完此話不過半刻鍾,漩渦中落下黑點,砸在地上發出悶響。
“我去!”海鷲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肩膀。心中罕見生出了一絲委屈:我話都還沒說完呢。
為了保持人設她容易麽她。“你這猜得也太準了。”陰無晦見此躍躍欲試。
“別在浮屠塔內。”
“知道。”晉王與海鷲的前車之鑒,陰無晦不會傻到在塔內動手,白白挨打。
第一個被淘汰的海鷲已經被浮屠塔道主接引離開,陰無晦見狀也操作星塵照鏡中的系統申請離開浮屠塔。
“從極殿下,你不去邀戰嗎?”不遠處的女修來自天墟尊界,臉頰上淡金色的圖騰若隱若現。
澹台從極搖了搖頭:“我不善鬥法。”
女修聞言道:“也對,倒是我失言了,殿下莫怪。”澹台一族的男修天性不好爭鬥,反倒是在陣法丹藥等技藝上更負盛名。哪怕澹台從極這樣道本源悟性極佳的男修,在鬥法上也還是比不上女修擅長啊。
“也不知道這複選究竟是何內容。剛剛殿下猜得極準,這次也不妨猜猜誰能第一個順利通過?”
“當然是余容殿下。”
“哦?”女修微微變色,“殿下倒是很篤定嘛。可有緣由?”
“不需緣由。”
“那我也可以說原承殿下勝算更大些。”
女修身旁的同伴扯了扯她的袖子:“都說是猜的,你讓從極殿下如何說出緣由。”隨即又對澹台從極說道:“晏晏就是個急躁脾氣,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澹台從極說著“無妨”,一邁步卻是近萬裡之外。
淮晏撇了撇嘴,瞪著澹台從極的背影:“我哪知道他這麽經不起逗,說幾句就拉著個臉。他不會以為我看上他了吧?”
“看上啊……”淮渺沉吟數息,“也不是不行。據說澹台從極還未訂下婚事,雖說澹台家的公子很少外嫁,但你努努力請尊主為你去提親,說不定雪微尊主還高看你一眼。”
“算了吧。他一看就很難搞,長得再好看也沒用。”淮晏傳音道:“我府裡還有四個郎君呢,我可舍不得都送走。萬一澹台從極生氣,把他們都咒死了可怎麽辦。”
這回連淮渺都不好辯駁。澹台一族男修是有些瘋的。為女生妒,因愛成恨,並非沒有先例。澹台家有位以男子之身成少主的,何等驚才絕豔。最後卻毫無消息了聽說是為情所困,隻留了些許陰狠詛術給族中男修。
這讓不少慕色的風流女修都得心裡掂量掂量。娶這麽個不容人的,要搞得家宅不寧才罷休。
“不過你說他是不是看上余容了?”淮晏還記著澹台從極之前所言。
“難說。”淮渺有些無語,“聽說他還修無情道,說不定這輩子都孤身守道,你既然沒那意思就別亂撩撥了。”
“害,這不難得碰上澹台家男修嘛。”淮晏擺了擺手,“可是看他這麽篤定,要說沒有緣由我還真不信。”
這複選隔絕心神防止作弊,可是她們這些天驕無不是精挑細選而出,經歷得多便明了每一場考驗都有其竅門在。就看誰能搶先一步找準關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