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鍾回頭看去,正是自己閉目盤坐的肉身。以如此視角觀看自己的肉身,讓魏鍾感到十分新奇。
環繞肉身盤旋一圈之後,魏鍾才停頓下來。
抵達元嬰境界之後,元嬰可初步獨立於肉身在外界短暫生存。
即使肉身被毀,也可再尋一肉身替代以繼續修行。
不過對於魏鍾而言,原裝的肉身才是最好的。
不到萬不得已,魏鍾絕不會舍棄本身奪舍他人修行。
魏鍾禦使元嬰在肉身之中進進出出,逐漸適應此種元嬰脫離肉身存在的特殊狀態。
待得適應的差不多了,才輕抬右手,一團靈氣在手中迅速凝聚。
此種速度比起之前不知快上多少。
靈修元嬰,無須借助肉身便可操控天地靈氣,施法速度也會大大增加。
加上元嬰期獨有的威壓,對修為不如的結丹或者築基修士就如同殺雞屠狗一般容易。
‘方才我在那老賊面前,對方就連一絲反擊的意思都沒有,只顧著逃跑。
這便是因為元嬰修士的強大已經在修行者心中根深蒂固。
而且我一經出手,對方甚至沒有反應便是身死,這境界之差確實如同鴻溝一般。’
小人般的元嬰搖了搖頭,便是將此事拋在腦後。
隨即魏鍾元嬰一個騰空,離開此處小院,來到了洞天上空。
‘元嬰遁速,比攜帶肉身之時還要快上不少。
日後若是與元嬰對上,一定要小心對方舍棄肉身,以元嬰逃離。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更何況斬的是強大的元嬰修士,而非那地上凡草。’
隨後的大半時辰裡,魏鍾在洞天之中感悟元嬰玄妙。
待得歲月道法的持續時間過去,魏鍾盤膝而坐的肉身才發出一聲歎息。
“元嬰之妙,果然令人沉迷。”
體內的法力不斷流失,修為也逐漸退回至結丹前期。
‘以後好好修煉,我遲早有一日會真正踏足此等境界。’
收拾了一番心情,魏鍾恢復楚河相貌之後,向著至罡宮趕去。
······
而此時至罡宮眾人,尤其是宋琳芳眼中浮現了肉眼可見的焦急之色。
一位元嬰修士前去追殺一小小結丹,常理來說花不了多少時間。
但現在已經過去足足一個時辰,莫不是出了什麽意外不成。
宋琳芳不由地胡思亂想起來。
“東西呢?”
耳邊忽然響起一陣熟悉的聲音,一道寬闊的身軀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正是那位神秘的元嬰前輩。
宋琳芳心中落下了一塊大石頭,伸出雙手,托出一方儲物袋。
魏鍾將之收攝入手中,神識查探之後,點了點頭。
“不錯。”
說完此話就欲轉身離去。
“前輩且慢!”
魏鍾疑惑回頭,只見對方言道:
“前輩救我至罡宮於水火之中,晚輩特遣門人擺下大宴,還請前輩賞臉!”
宋琳芳向著魏鍾盈盈一禮。
魏鍾猜測對方想用此機會,借一點自己的元嬰名頭。
但自己這元嬰修為不過空中浮雲,再待下去恐有暴露之危。
因此只是淡淡的說道:
“不過一錢財交易罷了,老道我還有要事,哪有時間陪你這娃娃過家家,去也去也!”
言至於此,魏鍾身形在其面前逐漸消散,就連一身氣機也了無蹤影。
宋琳芳心中有幾分遺憾,隻好轉頭回到了宮中。
四人迎了上來,正是卜婭娟以及此次助拳的三名結丹修士。
“宋宮主,不知前輩?”
領頭的那結丹中期修士詢問道。
“前輩還有要事,已經離開。”
聽聞此言,四人眼中都是現出肉眼可見的失望,此種和元嬰修士混個臉熟的機會可是不多。
“既然前輩沒有興趣,我等就此入宴吧,此次還要感謝三位施以援手。”
“客氣了!”
五人同桌暢飲,待得氣氛烘托到位,宋琳芳才出聲詢問:
“不知三位可有加入我至罡宮的想法?”
三人聽得宋琳芳這話不由地楞了一瞬,反應快的便是起身拱手:
“貧道願入至罡宮!”
說話的正是其中一位結丹前期修士,其剛剛晉級結丹沒多久,乃是家族之中第一位結丹真人。
經歷至罡宮之事,了解了即使在結丹層次,也是鬥爭不斷,勢弱就要被人欺。
為了家族的存續,以及自身的修行,加入一個大宗門是極佳的選擇。
另一結丹前期修士也反應過來,連忙起身回答:
“貧道同樣願意。”
宋琳芳見此不由笑笑,看向最後沒有的表態的那人:
“不知徐道友意向如何?”
後者沉思數息,歎了一口氣就拱手言道:
“在下願入至罡宮,還請宋宮主日後多多照料。”
“徐道友言重了,三位入我至罡宮,那便是同門,同門之間自然是相互扶持、精力合作······”
三人聽得宋琳芳所言皆是面色好看不少。
但是宋琳芳說了幾句忽然話峰一轉:
“也是在下識人不善,未曾見得那丁金松狼子野心,險些將本宗拖入火海之中。”
抬頭看向三人補充說道:
“因此,還請三位在加入我至罡宮之前能夠簽署一份靈契。”
三人面色不由一變。
身後卜婭娟已經將三份靈契拿了出來,遞給三人。
幾人看過靈契之中的內容之後,神色變得嚴峻了幾分。
宋琳芳見三人表情,沒有絲毫意外。
修士加入至罡宮自然需要簽署靈契,以杜絕禍害宗門之事。
但是此前的靈契實在太過寬泛,這才讓那丁金松鑽了空子。
因此,這三份由宋琳芳起草的靈契條款更多,並且相比之前嚴苛不少。
尤其是違背其中條款的代價不可不謂慘重,幾乎可以說斷了違約者的道途。
徐先良看過靈契內容之後不由地說道:
“宋道友,此靈契是否太過分了一些?”
宋琳芳放下手中酒杯,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過分嗎?在下倒不覺得,其中條款,只要道友不違背,自然不會有任何影響。”
見得對方態度,幾人皆是明白宋琳芳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實在是不想宗門內部再出現叛徒。
三人傳音商討片刻,便是有了決斷。“吾等答應了!”
三人齊齊在靈契之中留下自身印記,而後交還於宋琳芳。
後者笑著接下,舉起手中酒杯:
“三位簽署靈契,那便是我至罡宮同門。此後還要通力合作,振興宗門。”
這幾年來至罡宮損失三位結丹長老,宗門力量極大銳減,地位不保,其他勢力尤其是金光閣虎視眈眈。
宋琳芳急於增強宗門實力,所以才看上了前來助拳的三人。
不管對方抱有何種目的,但只要簽署了這份靈契,便是站在至罡宮一側,足以信賴。
······
另一邊,魏鍾不知曉此刻的至罡宮變化,正隱藏蹤跡遁入清波島之中。
看著手中的陣旗,魏鍾不由感歎凌紫薇的陣法造詣之高。
‘若不是陣法主旗就在自己手中,否則憑借這結丹前期的修為,還真不能穿過陣法而不被其他人所發現。’
回到靈島之時,魏鍾發現凌紫薇已經從凌家返回,想必是魏鍾“受傷”之後,謝玲花通知而來。
魏鍾假裝剛從修煉室中走出,二女連忙圍了上來,露出關切之意:
“夫君傷勢如何了?”
魏鍾揮了揮手:
“小小傷勢,還難不倒你夫君,服下丹藥調息幾日就可痊愈。”
聽得魏鍾所言,二人皆是放心下來。
旋即問起了魏鍾受傷的緣由,魏鍾撿著能夠透露的部分說了說。
“沒想到那來襲的結丹修士如此霸道,夫君僅僅是送了一枚丹藥就被其盯上。”
魏鍾也深感無語,果然是外來的結丹,對於魏鍾的底細不夠清楚,不然隻憑與元嬰相熟一事,又有哪個散人敢惹?
與二女言談幾句,魏鍾隨即將話題轉移到了謝凌花身上。
“玲兒,最近修行如何?”
謝玲花聽到此言,低著腦袋,磕磕絆絆的說道:
“未能晉級築基中期,讓老爺失望了。”
魏鍾見得對方如此反應也是驟然歎息,將之擁入懷中,連連安慰。
而後拿出一枚玉簡,言道:
“嘗試轉修此法吧,修行速度方面不用擔心,老爺我手中自有妙法。”
這番話語頓時將二女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夫君,此法?”
魏鍾知曉對方心中疑惑,便是言道:
“你二人可一同看看。”
二女不由好奇地將神識探入玉簡之中,可觀遍了整部法決,除了可達元嬰境界之外便是沒有其它特殊之處。
齊齊抬頭,疑惑地看向魏鍾,魏鍾卻沒有解釋的意思。
只是言道:
“修煉便是,這只是我準備的一部分。另有秘術搭配此功法,只是那秘術至今還未完善,成功與否還沒有定論。
不過這部功法也比玲兒伱修煉的那本《玄靈功》要好。”
謝玲花識趣地沒有繼續追問,只是點了點頭。
“紫薇你就不必再轉修此功,繼續自身功法即可。”
後者同樣點頭。
魏鍾摸著手中茶杯,已經在思索《種靈法》改良之事。
此法正是魏鍾給那靈根再造之術的命名。
另外贈予謝玲花的法決,乃是魏鍾特地收集而來。
名為《清雲訣》,是一部直指元嬰後期的天階功法。
魏鍾之所以選得此法,便是因為修士在修煉此法隻時,會同步凝聚一團雲氣。
這團雲氣乃是修士自身靈力為基石,加以水系靈物一同淬煉而成,與修士之間聯系密切。
這雲氣在魏鍾看來便是可以作為凝聚水靈根的基石。
若謝玲花能憑借此法修煉到築基期中期,大致就能以此種得中品水靈根。
而後再用大量水系靈物堆積此雲,多施展幾次《種靈法》,便可成就上品靈根。
加以魏鍾手中的種種輔助結丹的手段,謝玲花的結丹成功率將會大大提升。
唯一的問題便是其剩下的壽元不知能否堅持到成功之日。
謝玲花如今已有一百四十余壽,和魏鍾穿越至此的時間相差無幾。
以築基後期近三百年壽元來看,其只有一百五十年左右的時間。
看上去雖然時間很長,但其間謝玲花需要轉修功法,又要培育雲氣,多次種靈,時間十分緊缺。
其又沒有魏鍾這般氪級換命的手段,最多利用延壽丹延續二三十年壽命而已。
想到此處,魏鍾心中不由地憂愁起來。
與二女談論片刻,魏鍾便是回到了修煉室內。
一步踏入洞天,魏鍾盤膝坐在院內。
一道瑩光在眼前閃爍,現出魏鍾此刻的面板。
【姓名:魏鍾】
【修為:結丹前期(一層·21%)】
【靈根:上品】
【功法:春秋煉水訣·宗師(12%);
養身功·大師(99%);
煆罡法(罡印:1)】
【壽元:363/500】
因為方才施展了三重歲月道法,耗去了魏鍾一百年的壽元。
定了定神,便是又是一道文字閃現:
“結丹前期氪一級,可得壽元40年。”
‘左右不過是我氪一坤級就可以換回的程度。’
魏鍾對此壽元消耗並沒有多少在意。
倒是《養身功》已經到了要再次突破的地步。
修行一月,此功便是水到渠成的抵達宗師層級。
【壽元:363/540】
‘增加四十年嗎?倒是比精通至大師的十五年要多不少。
算是省了我一次氪級的時間,不錯不錯!’
魏鍾滿意地繼續修煉起來。
待得三年之後,一則消息才使得魏鍾從修煉之中脫離。
負責清波島之上靈田之事的胡宗福壽盡而終。
魏鍾出關之後來到一處小院,謝玲花迎了上來,隨著一同步入院中,發現已有許多人聚集在此處。
其中有另外兩位靈島管事鄒瑞源和湯彥紅,以及一些魏鍾叫不出名字的靈島仆人。
還有紅腫著雙眼的胡錦川。
見得魏鍾到來,眾人皆是行禮。
魏鍾點點頭,拍了拍胡錦川的肩膀。而後步入房中,見到了躺在被褥之中只露出腦袋的老者。
其雖然已是煉氣修士,但仍舊保留著凡人之時的部分習慣。
不知是出於懷念還是出於遺憾。
胡宗福雙眼緊閉,面容祥和,沒有一絲痛苦,仿佛只是睡著了一般。
但神識探去,卻只是一副沒有生機的軀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