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九柄金劍的軌跡極為飄忽,合歡宗男修心生怯意之下,只顧逃遁,雖然避過了六柄金劍,但還是被最後三柄金劍斬中,身死當場。金劍斬出之後,就化為點點流光飄散,好似細雨飄落。
沈丹湄心憂陳淵,將合歡宗男修的頭顱與儲物袋收起,就要去支援陳淵。
但她剛剛轉過身來,就看到那團彌漫百丈的赤紅雲團消散,陳淵面色淡然地朝這邊飛遁而來,那兩名追蹤而去的血靈宗修士,卻是蹤影全無。
沈丹湄愣了一下,微張著嘴,難以置信地看著陳淵。
從兩名血靈宗修士追上陳淵,到他們變得屍骨無存,僅僅過去了十幾息。
短短時間之內,陳淵就將以一敵二,擊殺了兩名同階對手,自身還完好無損,連身上的凌雲派製式法衣都一塵不染。
現在她才明白,為何陳淵執意要報名參戰。
一個精通煉丹術的煉丹師,卻有著遠超同階修士的實力,短短幾十息之內,先後辣手滅殺三名同階修士,沈丹湄此前從未見過這等人物,便是大師兄林皓,也絕無此能!
沈丹湄心中巨震,看向陳淵的目光中充滿了驚異之色,對他的擔憂消失的無影無蹤。
陳淵也在關注著沈丹湄的情況,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對她笑著點了點頭。
沈丹湄現在再看陳淵的笑容,臉上微微一紅,轉過頭去,尋找下一個對手。
她想到自己戰前還叮囑陳淵,讓他小心行事,還說要關照他,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羞惱之意。
陳淵實力如此強悍,哪裡需要她來關照?
陳師弟也是,明明手段高強,卻半點口風不露,害得自己在他面前出醜……
沈丹湄在心裡埋怨了幾句,但也為陳淵實力之強感到欣喜。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入她的耳中:“這位仙子,小可許非卿,心慕仙子姿容,欲與仙子結為道侶,還望仙子不要推辭。”
沈丹湄一怔,循聲看去。
說話之人是一名看去只有二十余歲的年輕修士,正緩緩往這邊飛來。
此人身材高大,一身白色長衫,容貌俊美,嘴角掛著淡淡微笑,好似一名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富家公子。
但他左手摟著一名貌美女修的纖細腰肢,在女修身上不斷摩挲,不時還上探幾寸,信手揉捏,動作極為不雅。
這名女修相貌清秀,似是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但身材卻凹凸有致,反差極大。
她穿著凌雲派的製式法衣,整個人依偎在許非卿懷中,好似柔弱無骨一般,面色緋紅,目光迷離,口中呢喃道:“許郎,奴家想要……想要……”
許非卿在沈丹湄三十丈外停下,抬起右手,將女修凌亂的發絲拂到耳後,動作極為輕柔,笑道:“娘子勿急,待回宗之後,為夫定會好好寵幸於你,讓你與這位仙子共赴極樂……”
說到最後,他抬頭看向沈丹湄,上下打量起來。
沈丹湄在許非卿的目光之下,隻覺自己被一頭餓狼盯上,渾身衣衫都被剝了下來,宛如待宰的羔羊一般,不由自主地心生懼意。
但緊接著,一股混雜著羞惱之意的怒火升了起來,她銀牙緊咬,美目圓睜:“登徒子,我要殺了你!”
但待她看清了女修面容後,卻是面露驚容:“伱把雲師姐怎麽樣了?放開雲師姐!”
這名女修名為雲薇,修為與沈丹湄一樣,都是築基中期。
凌雲派中築基女修本就數量不多,修煉到築基中期之人更是少見,故而她與雲薇是手帕交,關系頗為親密。
但雲薇一向是冷若冰霜,對男人不假辭色,現在卻依偎在此人懷中,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讓沈丹湄錯愕不已。
許非卿輕笑一聲:“原來娘子姓雲嗎?多謝仙子相告,雲娘子並不大礙,只是傾慕許某而已,仙子勿憂,許某從來都是一視同仁,只要仙子肯與許某結為道侶,許某也會寵幸仙子,讓仙子與雲娘子共赴極樂,豈不美哉?”
他的神情非常誠懇,但話語卻是無恥之尤。
沈丹湄自從拜金落衡為師後,還從未遭到過如此羞辱,昔日在教坊司度過的那段黑暗歲月重新浮上心頭,那些淫邪好色之徒的嘴臉歷歷在目,氣得渾身發抖。
她差點在教坊司中失去了清白之身,對這種好色之徒最是厭惡,許非卿此語,正好觸及到了沈丹湄的逆鱗。
她怒喝一聲:“我一定要殺了你這個登徒子!”
她抬手掐訣,祭出金光琉璃鏡,幾十道鏡光化作利刃,朝許非卿激射而去。
隨後她手中法訣一變,口中念念有詞,再度施展起劍雨術,九柄金色法劍在頭頂緩緩凝聚成型,散發出一陣陣鋒銳劍氣。
劍雨術是金行高階靈術,威能極強,凝聚出的九柄金色法劍中,蘊含一縷庚金之氣,鋒銳難當。
此術極難施展,沈丹湄也只是勉強掌握,只能凝出九柄金色法劍,但足以作為她最強的手段。
完整的劍雨術可以凝聚出三十六柄金色飛劍,劍落如雨,就是築基巔峰修士對上,也要狼狽不堪。
許非卿面對襲來的鏡光利刃,輕笑一聲,一撫儲物袋,祭出一條輕薄的粉色紗巾,護住己身。
鏡光所化利刃斬在粉色輕紗之上,好似斬到了滑膩無比的魚鱗上,往一旁滑去。
許非卿祭起粉色輕紗之後,就對鏡光利刃不再關注,目光移到那九柄即將凝聚成型的金色法劍之上,笑道:“劍雨術?不錯,不錯……”
他看著九柄金色法劍凝聚成型,沒有任何舉動,左手一直肆意揉弄著雲薇的胸前豐腴,還低下頭,在雲薇的秀發上深深嗅了一口,微閉雙目,露出陶醉之色。
沈丹湄心中怒火更盛,厲喝一聲:“斬!”
九柄金色法劍劃出九道飄忽不定的軌跡,從四面八方斬向許非卿,發出呼嘯之聲。
許非卿卻是不慌不忙,右手一揮,粉色青紗光芒一閃,主動迎了上去。
九柄金色法劍一齊斬在粉色輕紗上,輕易便將其斬破。
但粉色輕紗被斬破一層,就再生出一層,好似無窮無盡一般,將九柄金色法劍纏繞起來,直到劍雨術威能耗盡,依舊完好如初。
沈丹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這條粉色輕紗在金色法劍之下完好無損,定是一件極品靈器,而許非卿為其注入真元時,身上靈機外顯,竟是一名築基巔峰修士!
許非卿笑道:“百煉鋼也難敵繞指柔,仙子姿容絕美,莫非不懂這個道理?”
說罷,他一撫儲物袋,拿出一個透明玉鐲,拋了出去。
玉鐲漲至三尺大小,飛向沈丹湄,速度不快。
沈丹湄立刻祭起青銅小盾阻擋,但玉鐲擊在小盾之上,光芒一閃,交擊之處浮現出一層寒冰,不斷蔓延開來。
沈丹湄面色微變,急忙收回青銅小盾,同時施展出金劍術,凝聚出一柄柄金色法劍,射向許非卿。
玉鐲不依不饒,繼續飛了過來,擊在青銅小盾之上,又是一層寒冰浮現而出。那些金色法劍則是被粉色輕紗輕松擋下,毫無建樹。
連續幾次交擊之下,青銅小盾幾乎被寒冰完全覆蓋,往來飛遁時,極為滯澀。
這枚透明玉鐲與粉色輕紗一樣,都是極品靈器,材質奇特,遠非青銅小盾可以抵擋。
許非卿看著沈丹湄艱難抵擋玉鐲,左手在雲薇的嬌軀上不斷摩挲撫弄,笑道:“許某只是傾慕仙子姿容,欲與仙子皆為道侶,這是皆大歡喜之事,仙子何必抗拒?”
沈丹湄充耳不聞,銀牙緊咬,抬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再次施展劍雨術,欲要拚死一搏。
九柄金色法劍在她身前緩緩凝聚成型,散發出鋒銳氣息。
與此同時,她轉頭看向陳淵飛來的方向,想要提醒陳淵快逃。
許非卿是築基巔峰修士,僅僅祭出兩件極品靈器,輕描淡寫之下,就把她全面壓製,眼看就要落敗。
陳淵若是出手相救,只會落得和她一樣的下場。
但沈丹湄視線一轉,卻發現陳淵被兩名合歡宗修士攔了下來。
她心下一松,微微一笑,重新轉回頭來,繼續施展靈術。
就算陳淵能擊殺兩人,但她應該也死在了許非卿手中,陳淵應該不會為了她,招惹一名築基巔峰修士。
她可以放手一搏了。
……
陳淵越過身前一男一女兩名合歡宗修士,望了陷入險境的沈丹湄一眼,然後收回目光,冷聲道:“找死!”
他一撫儲物袋,祭出玄水旗,玄武獸影飛出,吐出兩道水流,凝出玄冥水球,將陳淵護佑在內。
然後陳淵又拿出一張金色符籙,抬手注入真元,口中念念有詞,金色符籙上飛出一道道金色流光,凝成一柄金色短槍。
攔路之人見狀,俱是面色一變,女修尖聲道:“符寶!快殺了他!”
她抬手掐訣,一頭栩栩如生的火蟒飛快凝聚成型,撲向陳淵。
這是火行低階靈術火蟒術,此女能在瞬息間施展出來,至少也是地靈根修士。
男修則是抬手掐訣,頭頂上的一柄藍汪汪短刃激射而來。
但火蟒與短刃擊在玄冥水球上,只是燒出了一片水汽,在源源不斷的玄冥之水補充下,水球依舊紋絲不動。
男修一咬牙,一撫儲物袋,也拿出一張符寶,往其內注入真元,一柄灰色飛劍在身前飛快凝聚成型。
陳淵面色微凝,但隨即冷笑一聲,不再理會。
符寶亦有高下之分,他手中的碎月槍符寶全力激發之下,可發揮兩成法寶之力,就是築基巔峰修士,也要暫避鋒芒。
但男修手中符寶,是專門為了煉氣修士煉成,僅僅蘊含幾分法寶之力,最多只能發揮出相當於極品靈器的威能。
陳淵築基之前得到的千鈞斧、金光磚符寶,都是此類,只能稱之為偽符寶。
這些偽符寶威能有限,才能作為煉氣修士的底牌,否則早就被築基修士搶了去。
男修手中飛劍很快凝聚成型,斬向玄冥水球,每一擊都能斬下大片玄冥之水。
女修也連續施展火蟒術,凝聚出三條丈許長短的火蟒,圍攻陳淵。
但兩人全力之下,玄冥水球只是微微搖顫,仍然將陳淵牢牢護在中間。
兩人面色惶急,對視一眼,男修抬手召回短刃與灰色飛劍,轉身遁走,僅留火蟒牽製陳淵。
但此時碎月槍已經凝聚成型,陳淵冷笑一聲,抬手一揮,玄冥水球散去,口中喝道:“去!”
碎月槍一閃之下,激射而出,三條火蟒忽然僵住,隨後在無聲無息中消散。
兩人飛遁速度遠遜於碎月槍,連忙停了下來,祭起守禦靈器。
但在陳淵全力之下,碎月槍可發揮出兩成法寶之力,只是一擊之下,兩件守禦靈器齊齊碎裂,兩人也被先後刺死。
陳淵立刻召回碎月槍,往前方飛去。
……
許非卿看著即將凝聚成型的九柄金色飛劍,輕歎一聲,左手忽然一抬,從後面抓住雲薇的脖頸:“本是一件喜事,何苦刀兵相見?許某耐心有限,仙子若是再不停手,我現在就掐死雲娘子!”
他這番話是笑著說的,但語氣卻極為冰冷。
雲薇目光依舊迷離,雙手抱住許非卿,嬌聲呢喃:“許郎,我要……我要……”
沈丹湄自然不會為雲薇陪葬,但聽聞此言,還是抬頭望了過去。
就在這時,雲薇忽然身軀一顫,轉頭看向沈丹湄,瞳孔變成粉色。
兩人目光相交,沈丹湄腦中突然一片空白,呆在原地,許非卿充滿魅惑的聲音傳入耳中:“娘子還不快來為夫懷中?”
沈丹湄眼神渙散,臉上浮現出掙扎之色,緩緩放下雙手,即將凝聚成型的九柄金色飛劍輕輕一顫,碎成一片金光,煙消雲散。
許非卿臉上笑容更濃,輕聲道:“不錯,就是這樣,為夫定會好好疼惜娘子……”
雲薇的表情依舊迷醉,口中呢喃不停。
沈丹湄怔怔地看著雲薇,瞳孔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粉色,櫻唇輕啟,嬌聲道:“許……許郎……”
他抬手一招,將金光琉璃鏡與青銅小盾收了回來,緩緩飛向許非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