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看得清楚,這兩名聯手對敵的血靈宗修士,正是之前想要對沈丹湄出手之人。他們的修為都是築基中期,正好符合陳淵的要求。
這並不是巧合,魔道兩宗與齊國六宗一樣,都鼓勵麾下修士對付同階敵人。
凌雲派的任務法符中就特意提到,若是擊殺比自己修為低微的對手,無法獲得獎勵,但若擊殺比自己修為更高的對手,獎勵卻不會增加。
正魔雙方的結丹修士,並不希望看到他們去對付築基前期修士,輕松獲得獎勵,或是越階挑戰築基後期修士,白白丟掉性命。
這兩名血靈宗修士剛剛聯手擊殺一名凌雲派修士,正是膨脹之時,又遭到陳淵挑釁,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直接追了上來。
三人一逃兩追,很快就脫離了戰團。
每一名修士都在與對手鬥法,沒人注意到陳淵三人的蹤跡。
只有沈丹湄一直在留意陳淵的舉動,她看到陳淵主動挑釁兩名血靈宗修士,不由面色一變。
剛才陳淵與一名血靈宗修士鬥法時,拿出了兩件上品靈器,是以她並不擔心。
她已經壓製住了那名合歡宗男修,取勝只是早晚的問題,只要陳淵拖住此人一段時間,她就可以出手相助。
但讓沈丹湄大感意外的是,陳淵竟然在十息之內,就擊殺了對手,還主動向另外兩名血靈宗修士進行挑釁,難免心中擔憂。
她不知道陳淵用了什麽手段,才在片刻時間內擊殺對手,但煉丹師不缺靈石,想來應是一些威能不凡的寶物。
但以一敵二,卻是難度大增,就算手中有寶物,也很難用出來。
尤其是血靈宗修士都會培養血靈,兩人聯手之下,血靈數量倍增,更是棘手。
沈丹湄一邊壓製著合歡宗男修,一邊不時轉頭看向遠遁的陳淵,目中露出擔憂之色。
……
陳淵遁速不快,只是逃出三裡,就被兩名血靈宗修士攔了下來。
其中一名枯瘦修士上下打量著陳淵,目光陰森,冷聲道:“小子,你敢主動挑釁我二人,若不是失心瘋,就是有些手段,亮出來吧!”
說著,他一揮手,三十余頭血靈從體內飛出,在身周盤旋環繞。
另一名年輕修士跟著放出三十余頭血靈,不屑一笑:“不過是一個狂妄自大之輩,能有什麽手段?剛才那人的精血被你吞了,這人的精血歸我!”
兩人放出的血靈形態各異,枯瘦修士的血靈形似飛鳥,年輕修士的血靈則是與人形無異,與柳凡、凝碧、莊季三人的一般無二,但都頗為虛幻。
年輕修士說完之後,抬手一揮,大喝道:“去!”
三十頭血靈撲向陳淵,僅有四頭血靈留在身周,護衛己身。
枯瘦修士眉頭一皺,但沒有再說什麽,心念一動,驅使所有血靈撲向陳淵,同時一撫儲物袋,祭出一個玉瓶,抬手掐訣。
玉瓶中飛出一股股鮮豔的粉色瘴氣,環繞在枯瘦修士身周,散發出一股發膩的香味。
年輕修士目中閃過一絲不悅之色,主動拉開了與枯瘦修士的距離,避開粉色瘴氣。
陳淵面對撲來血靈,不慌不忙地祭起玄水旗,玄武獸影光芒大放,龜首蛇尾噴出兩道水流,凝成一個玄冥水球,將血靈盡皆擋下。
人形血靈撲在水球之上,五官皆無的人面上忽然張開一張長滿利齒的血盆大口,張口咬了下去,形似飛鳥的血靈則是伸出血紅色利爪,抓向玄冥水球。
兩種血靈所及之處,玄冥之水變成烏黑之色,散發出一陣陣腥臭味道,脫離玄冥水球,四散飄落。
但不論有多少玄冥之水被汙穢,玄武獸影都會源源不斷地噴出玄冥之水,玄冥水球始終完好無損。
但兩名血靈宗修士並不著急,放出血靈之後,就在一旁冷眼旁觀。
血靈汙穢之能極強,陳淵的守禦靈器再強,也無法抵禦血靈汙穢。
只是短短片刻,玄武獸影就染上了淡淡的血紅之色,痛苦地發出一聲嘶吼,再過十幾息,就會被血靈完全汙穢。
剛才那名凌雲派修士,就是因為守禦靈器被兩人很快汙穢,才敗落身死。
但陳淵並沒有給兩人這個機會,他在血靈撲上來的一瞬間,就祭起火雲葫蘆,放出三百六十粒火雲砂,漲至拳頭大小,急速旋轉著噴出一股股灼熱煙氣,赤紅雲團迅速擴散開來。
枯瘦修士性格謹慎,大聲道:“嶽師弟,將這些赤砂盡數汙穢了!”
他分出一半血靈,抓向那些赤砂,不過片刻,就汙穢了七八粒赤砂汙,但這一半血靈也耗去了不少精血。
年輕修士眉頭微皺,但還是分出十頭血靈,撲向那些拳頭大小的赤砂。
這些赤砂雖然威能不強,但數目眾多,而且有消磨腐蝕靈機之能,可以消磨血靈精血,讓他頗為心疼。
這些精血都是他辛辛苦苦捕殺妖獸、擊殺築基修士得來,但枯瘦修士是他同門師兄,他不得不依言而行。
兩人聯手之下,不過幾息時間,就將三十余粒火雲砂盡數廢去。
這些火雲砂被血靈汙穢,靈光黯淡,化作一顆顆鏽跡斑斑的黑色鐵球,然後碎成灰燼粉末,隨風飄散。
但更多的的火雲砂趁機噴出更多紅色煙氣,赤紅雲團彌漫至百丈大小,將兩人籠罩在內。
年輕修士沒有絲毫懼意,他的血靈一直在圍攻陳淵,不會失去陳淵蹤跡,這些灼熱的紅色煙氣除了有遮掩身形、混淆神識之效,威能平平,根本無法突破四頭血靈的守禦。
枯瘦修士在被赤紅雲團包圍之時,神情有些凝重,但這些紅色煙氣全都被玉瓶中放出的粉色瘴氣腐蝕殆盡,根本無法靠近,讓他放下心來。
看來讓嶽師弟說中了,此人真是一個狂妄自大之輩……
但即便如此,枯瘦修士行事依舊小心,驅使血靈不斷抓向赤砂,將其汙穢成廢鐵,一點也不心疼精血損耗。
大戰已開,戰場上還怕沒機會吞噬對手精血嗎?
陳淵看到火雲砂不斷被血靈汙穢,面色一沉,手中法訣一變,玄武獸影飛回玄水旗面,被血靈汙穢的玄冥水球得不到補充,很快就化作一陣腥臭黑魚,落了下去,在沙漠中留下了無數深不見底的坑洞。
枯瘦修士看到陳淵主動收起守禦靈器,愣了一下,沒有讓血靈立刻撲上去,反而召回了幾頭血靈,護佑己身。
此舉太過蹊蹺,而且此人面色如常,並不是絕望之下自暴自棄,不可大意。
但年輕修士卻是心中大喜,立刻驅使血靈撲向陳淵,吞噬他的精血。剛才那名凌雲派修士的精血被枯瘦修士的血靈吞了去,讓他眼熱不已,現在終於輪到他了。
只要能將此人精血吞噬,他就能再培育出至少六頭血靈,實力更上一個台階。
就在血靈要撲到陳淵身上時,他微微一笑,身軀忽然漲大至七尺高下,肌肉賁張,渾身泛起青銅之色,抬手揮出一拳!
轟!
一道音爆之聲傳出,七八頭血靈被生生轟爆,化作一陣血雨,被紅色煙氣灼燒殆盡。
轟轟!
陳淵又揮出幾拳,音爆之聲疊加在一起,宛如炸雷一般,所有撲向他的血靈,在二十萬斤巨力之下,全部被生生轟爆,化作漫天血雨,連紅色煙氣都來不及將其灼燒殆盡,飄灑而下。
這些血雨就是血靈體內的精血,被年輕修士以秘法祭煉,化作一頭頭血靈。
只要精血猶在,血靈就是不死不滅。
但在無可抵禦的巨力之下,血靈體內的精血全都被消耗乾淨,化作一滴滴光澤黯淡的血水,往下落去。
陳淵身形一晃,從漫天血雨中衝出,直奔兩名血靈宗修士而去。
噗!
年輕修士的大部分血靈被毀,面色蒼白如紙,噴出一大口精血,再看向陳淵的眼神中,滿是驚恐之意。
兔起鶻落之間,陳淵突然變成一尊身高七尺的青銅力士,幾拳之下,將血靈生生轟爆,讓他嚇破了膽。
“不好,此人竟是體修,快逃!”枯瘦修士瞳孔一縮,立刻召回所有血靈,收起玉瓶,轉身就逃。
年輕修士醒悟過來,急忙轉身逃遁。
但他體內精血損耗嚴重,遁速極慢,只是遁出數丈,就被陳淵追了上來。
陳淵追至年輕修士身後,伸手抓住它的脖頸,扭斷他的頸骨,絞碎神魂。
枯瘦修士趁機遁出三十丈,眼看就要逃出赤紅雲團的范圍。
陳淵冷笑一聲,一撫儲物袋,拿出一枚透骨釘,用力擲了出去。
這一擲不僅用出了全力,還有真元禦使,透骨釘遁速極快,化作一道黑色流光,宛如流星一般,飛向枯瘦修士。
枯瘦修士倉促之下,隻來得及驅使三頭血靈阻擋,但卻被一穿而過,身上的血色法衣也無法阻擋片刻,透骨釘射入他的體內,穿胸而過。
“啊!”
透骨釘沒有在枯瘦修士身上留下任何傷口,但他卻慘叫一聲,抬手抱頭,身體佝僂起來,遁速大減,搖搖欲墜。
幾粒火雲砂急速懸著著飛了,擊在枯瘦修士身上,將他打得粉身碎骨。
陳淵散去巨靈身秘術,抬手一招,透骨釘倒飛而回。
這枚從凝碧手中得來的透骨釘,有破滅靈器,鎮滅神魂之效,極為邪異,剛才打在枯瘦修士身上,重創了他的神魂。
這三年以來,陳淵除了煉化丹藥,增進修為,也在溫養手中靈器,禦使起這枚透骨釘來,如臂使指,方才用在鬥法之中。
他割下兩人的頭顱,收起儲物袋,任由紅色煙氣將他們的屍身燒成灰燼,再將火雲砂收回火雲葫蘆,向戰場遁去。
他已經擊殺了三名同階修士,只要再殺兩人,就可回宗修整三年。
……
沈丹湄一直在關注陳淵的動靜,但他逃出三裡之後,一團赤紅雲霧散開,將他與那兩名血靈宗修士的身形遮掩起來,其內發生之事,就不得而知了。
沈丹湄心中一沉,收回目光,專心對敵。
此時她已將對手完全壓製,金光琉璃境源源不斷地射出鏡光利刃,那條千年陰槐枝編成的黑色長鞭,也完全無法突破青銅小盾的防禦。
但這兩件上品靈器只能讓沈丹湄立於不敗之地,真正讓對手狼狽不堪的,是她用出的金行靈術。
沈丹湄身具金水雙靈根,資質不凡,修習起法術來,也是事半功倍。
他修煉的是金行功法,施展出低階金行靈術“金劍術”,不斷凝成三尺長的金色法劍,靈光燦燦,耀人眼目,斬向對手。
合歡宗男修手中的綠色藤牌已經被斬出數道深深傷痕,法衣都被削去了一角,狼狽不堪。
金劍術只是低階靈術,在築基中期修士的鬥法中,威能平平。
但沈丹湄施展靈術的速度極快,三息之內,就能凝出一柄金色法劍,鋒銳難擋,將對手全面壓製。
原本她打算就這麽耗下去,待攻破對手的守禦靈器,再行雷霆一擊。
但陳淵與兩名血靈宗修士交手,生死難料,卻讓沈丹湄無法再等下去。
她身為師姐,若是坐視陳淵死在魔修手中,回去如何向金落衡交待?
沈丹湄深吸一口氣,手中法訣一變,金光琉璃鏡忽然光芒大放,射出幾十道鏡光,化作利刃,與剩余的三柄金色法劍一起,斬向對手。
合歡宗男修瞳孔一縮,急忙召回千年陰槐鞭,與綠色藤牌一起,抵擋沈丹湄的進攻。
他修煉的木行功法,正好被沈丹湄功法所克,此時早就沒了將她擒下調教成爐鼎的心思,隻想逃得一命,但卻沒有機會。
沈丹湄壓製住對手後,忽然抬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九柄三尺長的金色巨劍,在頭頂緩緩浮現而出。
“劍雨術!”合歡宗男修認出了沈丹湄施展的靈術,亡魂大冒,忽然大喝一聲:“爆!”
他身前的綠色藤牌轟然自爆,將所有金光利刃與三柄金色法劍盡數湮滅。
合歡宗男修身體一晃,頭痛欲裂,但他卻強忍住痛苦,顧不得收起千年陰槐鞭,轉身逃遁。
但九柄金劍已經凝聚成型,沈丹湄纖手一揮,喝道:“去!”
九柄金劍激射而出,疾若電閃。將合歡宗男修斬成數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