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想再深入調查時,就發現我的腦袋裡總是會出現一道聲音,要我去找笑折枝,說梅娘就是被他殺死的,起初我以為是夢靨,可是到後來,我就像是掉入夢境裡似的,有聲音告訴我,只有找到笑折枝,我才能見到梅娘,於是,我照著那個聲音開始追捕笑折枝,有時候我確實看見梅娘了,但是當我醒來,梅娘就會消失,於是我更加努力去追捕笑折枝,只希望能在多見到梅娘幾次……」
莫言深忍不住插嘴了:「有人白天對你下毒,到了夜晚再以迷幻藥使你的執念加深,讓你更難從餘日閒的毒裡清醒過來,因而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瘋子!」他更加好奇地問柳安:「不過,你與我們素未謀面,那天為什麼要殺我們?」
柳安十分疑惑:「我沒有要殺你們啊,為何你們這麼說?」
莫言辭有些驚訝,他想了想開口問:「不如,你告訴我們,在你清醒前,你的夢境裡出現了什麼?」
聽到莫言辭提問,柳安喃喃自語道:「……我好像看到笑折枝抓走梅娘,他跑得好快,我追了好久都追不上他,等到我終於快要抓到他的時候,然後……有好多人說我認錯人了,還說他不是笑折枝,我的梅娘正在破廟裡等著我救他,於是我衝到破廟裡,找到梅娘,梅娘她生病了,我一直陪著她,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接著,接著,梅娘突然大喊笑折枝來了,要把她抓走,我聽見有人靠近的腳步聲,梅娘很害怕,她要我快去殺了他們,不然我們就會被殺死……」
莫言深蹙了下眉頭:「既然如此,你怎會突然氣急攻心而吐血昏迷呢?」他歪著頭看著柳安:「你明明有短暫地清醒吧!那時候你想做什麼,又或者想說什麼?」
柳安頓了一下,猶豫地開口:「我,我的腦海被一道尖銳的聲音…刺醒,突然知道自己正在打鬥中,然後我發現你並未想傷我,可是我又聽見有個聲音在說『殺了他,快殺了他』,我當時心一急,想叫你快走,我不想傷你,後來,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有人想要借你的手殺我們?」莫言辭忽然有些嚴肅地說:「我們到岳縣不過兩日而已,怎會樹敵致此?前後我們不過是打探了關於笑折枝的消息罷了。」
莫言深也驚訝地說:「莫非就是因為笑折枝!與我們接觸最多的……」他抬頭看著莫言辭道:「客棧東家,又是他!」
大致弄清楚事情經過後,柳安面露疲憊之感,莫言深於是先提議:「柳兄,你先休息吧,我和師哥去探探客棧東家的口風,我一定要問清楚到底是哪裡得罪他了,竟想要殺我們!」
莫言辭也對柳安說:「休息之際,請再多想些細枝末節,或許,你娘子的死因並不單純。」
柳安用堅定的眼神看著莫言辭,猶如在亂世中找到唯一信任之人:「多謝。」
在即將進城之時,莫言深實在憋不住即將爆炸的好奇心,抬頭看向莫言辭:「師哥,你好像對柳安特別感興趣?」他帶著滿滿的疑惑:「之前你還不贊同我去調查笑折枝的,但是,你卻主動幫助柳安?」
莫言辭帶著一抹頗有深意的微笑看著莫言深:「因為他,身上有秘密!」
這話回得更讓莫言深心癢難耐:「到底是什麼?師哥別再賣關子了,這樣讓我好難受,說話都故意吊人家胃口,真的氣死我啦!」
露出得逞笑容的莫言辭不再理會莫言深,徑直地往前走,徒留一個在原地搔首摸耳、卻也只能收起想揍人的心情,默默跟著走的小可憐。
等到兩人走到了客棧外,正在櫃台理帳的東家看到了莫言辭兩人,臉上有抹驚訝一閃而逝,接著便換上招待客人的語氣上前問候:「兩位大俠,今日是要住宿還是打尖?」東家邊帶位,邊偷偷打量著兩人:「不知道上次那個瘋子還有沒有找你們的麻煩?」似乎認為自己問得太突兀,又趕緊補上:「我只是擔心那個瘋子一直纏著你們,不小心傷到你們可就不好了。」
莫言辭只是聽著卻未回話,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客棧東家,而莫言深也十分好奇地盯著東家瞧,學著莫言辭不發一語。
被兩人這麼看著,客棧東家心裡也發毛,顫顫巍巍地說:「不,不是,兩位大俠別這麼看我,我,我只不過是關心兩句,如果太過唐突,我,我就不問了。」
莫言辭看著東家慢慢地開口說道:「我們還有些問題想要請教請教東家,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隨後又抬頭看了眼客棧內還有著不少桌的客人:「還是,東家想在這裡談?」
客棧東家聽聞後,趕緊擺了擺手:「這,這位大俠,我,我們有什麼好談的?不就是住宿打尖罷了,如果因著前幾日的事由,我最多再多招待你們幾道菜,好,好,那一頓飯總可以了吧!」
這時莫言深首先沉不住氣了:「我們看起來是缺你一頓飯的人嗎?如果不想好好說,我們就用你喜歡的方式來談!」說完後舉著偌大的拳頭在東家面前晃悠。
「別,別,這,好吧,兩位跟我來……」東家領著莫言辭和莫言深往後院走,三人走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你們想說什麼?趕緊說吧,我還要忙呢!」東家看著面前的樺樹問著身後的兩人。
莫言辭輕笑了一聲:「這句話,好似應該由我來說?東家繞了這麼大一圈,不就是想告訴我們什麼事嗎?」聽到這句話的另外兩人都愣了一下,莫言深這才後知後覺地指著客棧東家說:「原來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