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懷大慰,對五人道:“諸位仙子辛苦了。”
“方道友客氣了。”
寧苗苗、王玉嬌四人對他點點頭,方陽提著買來的食材走進廚房,忽然覺得那四位仙子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古怪。
那嬌小潑辣的王玉嬌,眼神中分明帶著幾分鄙夷。
那嬌柔軟弱的張素琴,眸子裡卻是帶著幾分同情。
那開朗健談的寧苗苗,雙眼中更多的是警惕。
至於那位溫婉安靜的陳婉柔,眼神卻更加奇怪,似乎帶了幾分溫柔。
怎麽回事?
方陽回頭看了看外屋,卻見秦雪煙迅速低頭,似乎有些心虛。
這仙子跟她的同門說了什麽?
當下也沒再多想,先將買來的牛肉、黃喉、毛肚、腰花等切成薄片,再拿出一個燉鍋,早上走時燉好的骨頭湯,再放進八角、大料等各種調料。
最後又將辣椒、醬油倒入油鍋中翻炒成辣汁,再倒入了湯裡煮沸,隨後在鍋底貼了一張五靈珠買來的長熱符。
這才將燉鍋端了出去,“娘子,四位仙子,讓一讓。”
五名仙子趕緊讓開,方陽將燉鍋放到桌上,又走進廚房把切好的食材都端了出來。
鍋裡的紅湯散發出濃鬱鮮辣的香味,王玉嬌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方道友,這是什麽啊?”
方陽呵呵一笑:“火鍋!”
“火鍋?”
寧苗苗一怔,“我們吃過的火鍋好像不是這樣啊?”
青棠劍宗講究清修,就算要滿足口腹之欲,吃的東西也大多清淡。
火鍋她們是吃過,但都是清湯寡水,何曾見過這等鮮紅油湯?
再看旁邊的食材,牛肉、腰片薄如蟬翼,上面還用醬油、辣椒碼了一層,讓人一看就忍不住地吞口水。
寧苗苗指著旁邊兩個碗裡的食材問道:“方道友,這是什麽?”
方陽道:“黃喉和毛肚,你們涮火鍋沒吃過嗎?”
幾人一起搖頭,方陽又看向秦雪煙。
她可是正道第一仙子,應該見多識廣。
秦雪煙茫然搖頭,她地位超然,是門中弟子榜樣,被無數人崇慕,所以更要維持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形象。
哪可能在碧月峰上涮火鍋?
更別說吃這什麽黃喉和毛肚了。
方陽搖搖頭,心想這些仙子也真夠慘的,做人的樂趣都沒有了。
當即微笑道:“大家坐下吃吧。”
眾人坐下,見方陽夾起一塊牛肉放進沸騰的紅湯裡,不過片刻便被他撈了起來,放進盛了香油和辣椒的碗裡蘸了幾下,然後塞進嘴裡。
嘶!
一聲滿足的輕呼響起,方陽連連點頭,好久沒吃到火鍋了!
吐下牛肉,卻見五位仙子都呆呆地看著他。
方陽道:“你們吃啊。”
王玉嬌第一個動了,她夾起一快腰片,放進紅湯裡,方陽道:
“煮五息即可,否則就不嫩了。”
王玉嬌心中默數無息,將腰片夾起來,學著方陽的樣子在辣椒香油裡蘸了幾下,隨後有些忐忑地放進嘴裡。
在其他四人灼灼的目光中,王玉嬌眼睛一亮,“好吃!”
聽她這麽一說,其他人也終於動了起來,紛紛夾起食材在鍋裡煮,拿捏不準時間的便詢問方陽。
只有秦雪煙一動不動坐。
方陽問道:“娘子,你怎麽不吃?”
秦雪煙猶豫了下,垂下眸子,“夫君,妾身......不會。”
以前在碧月峰,她是有伺候丫鬟的,什麽都有人做好端到她的面前。
就算是偶爾吃火鍋,也有丫鬟幫她燙好。
她根本就沒動過手,哪兒會啊?
方陽看她那樣子也明白了,敢情這仙子以前都是有人伺候的啊。
當下便給她燙了幾片牛肉、腰片,放進她的碗裡。
“娘子,你吃吧,我給你燙。”
“唔唔,師姐,你夫君對你真好!”王玉嬌嘴裡還塞著塊黃喉,忍不住叫了起來。
雖然那方面不行,但待師姐可真溫柔。
這麽一看,莫師姐的運氣真好,遇到了不會欺辱她,還這麽照顧她的夫君!
其他三人也是一臉羨慕。
“多謝夫君。”
秦雪煙溫柔地向方陽道謝,分明是在表演,卻不知怎的,心裡竟升起一股莫名的柔和。
她心中疑惑,總覺得自從昨晚的怪夢之後,自己的道心越發不穩了。
一頓酣暢淋漓的火鍋之後,天色已晚,方陽去長歡集市擺攤了,四位仙子也起身告辭。
秦雪煙送她們出門,陳婉柔忽然道:
“莫師姐,我......有話想對你說。”
這時寧苗苗、張素琴和王玉嬌已經走遠了,秦雪煙點點頭,陳婉柔神情掙扎,最終低聲道:
“莫師姐,你可否請你夫君......殺了我夫君, 然後把我納進入房中?”
秦雪煙詫異,“婉柔師妹,你在說什麽?”
陳婉柔面露淒楚,哀求道:“莫師姐,你夫君待人溫和,那方面又不行,跟著他,定不會被欺辱。”
她眼眶微紅,泫然欲泣,“我那夫君每晚都要變著花樣折磨我,昨夜,他、他竟讓我趴在窗邊,將我當做畜生一般,我、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秦雪煙難以置信:“婉柔師妹,你這兩日不是來了月事嗎?”
陳婉柔的眼淚掉了下來:“他、他走的其他路,我痛不欲生,他卻變本加厲,師姐,你救救我吧!”
秦雪煙不太明白走其他路是什麽意思,但也看得出來陳婉柔的確是被折磨的不輕。
可現在她若是出手,自己根基大損不說,暴露了身份,便再也沒機會刺殺魔首。
至於讓方陽去殺陳婉柔的夫君,那更是不可能,這小賊才練氣二層,不被人殺就不錯了。
秦雪煙雙拳緊握,歎了口氣:
“婉柔師妹,你且再忍耐一段時日,我定會救你們出去的。”
陳婉柔愕然抬頭,“師姐,你的意思是......”
秦雪煙朝她搖搖頭:“婉柔,我們是青棠劍宗弟子,哪怕身陷魔窟,也莫要忘了這一點。”
陳婉柔擦幹了眼淚,朝秦雪煙躬身一禮:“師姐教訓的是,師妹謹記。”
隨後又看了一眼方陽所住的屋子,這才轉身離去。
目送她遠去,秦雪煙走回屋子,臉色微沉。
“這小賊,倒是會拈花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