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此婦人指責,方清源一頭霧水,怎麽回事,我態度哪裡就不對了。
對於方清源的疑惑,那婦人一雙俏臉上,頓顯怒容,她來到方清源身前,指著方清源鼻子道:
“好你個方清源,你師兄現在還躺在那裡生死不知,你就急忙頂替了他的位置,你對得起良徳往日對你的恩情嗎?”
方清源聽著這話,心頭髮冷,這是要撕破自己面皮啊,尤其是在自己剛上任的時候,搞這麽一出,自己那些手下,以後要如何看自己。
只是聽這位婦人的語氣,良徳師兄和她的關系很是親密,難道這位是趙良徳的女兒?
可方清源神識掃過,此婦人也是築基初期修為,往日裡這天門山上,自己也沒見過啊,她是從哪冒出來的。
這時,一道傳音從方清源耳邊響起:
“方首座,這位是趙良徳的夫人,侯若雲,因為不滿趙良徳師兄納妾,賭氣一直在娘家,如今應該得了信,現在才趕了回來。”
傳音的是聽到動靜趕來看熱鬧的鄒魚,這家夥的典居離著庶務院不遠,聽到這邊動靜後,便急忙趕了過來。
方清源用目光對鄒魚表示謝意,然後回首瞪了眼身後的兩個築基修士。
被方清源示意,這兩個築基修士才後知後覺的行動起來,一個請侯若雲落座看茶,一個出去驅散旁邊探頭探腦,看熱鬧的眾多練氣修士。
趁著這點時間,方清源趕緊在心中想著對策,要是應對不好,自己可就要丟大人了。
對於此事,也不能用強,驅逐出去更是下下策,也罷,是時候顯示真正的演技了。
不就是道德製高點嗎,看我怎麽搶回來。
於是方清源歎息一聲,雙眼頓時湧上了點點淚花,他控制著淚珠不讓其滾落,聲音有些哽咽道:
“嫂子誤會我了,良徳師兄出事那一日,我便立馬從元靈山趕了過來,之後更是守在師兄身旁,後來被樂師訓斥,才打起精神出來做事,如今師弟我還昏昏沉沉,腦子裡一直掛念良徳師兄,想著等這邊事處理一下,這就立馬趕著過去呢,沒想到嫂子竟然對我產生如此誤會,真是讓清源有苦難言,有口難開啊。”
方清源說完,抬首看向上方,不肯讓淚珠滑落,營造出一個委屈卻倔強的形象來。
聽到方清源講述,侯若雲半信半疑道:
“此言當真?”
一旁看熱鬧的鄒魚見狀,立馬上前道:
“我可以作證,清源師弟確實如此,嫂子若是不信,你問問清源師弟身後的兩個家夥,他們是良徳師兄的心腹,定然不敢騙你。”
“是啊是啊,方首座當日確實心急如焚,一直坐立不安,守在良徳師兄身前,好幾日都不曾離去,直到後來他被樂門主叫走,才離開良徳師兄身邊。”
聽著幾個築基修士都為方清源說好話,侯若雲面色便緩和許多,不過她依舊沒有好臉色,只聽她問道:
“那你怎麽成為了庶務峰首座了,我才回來,便聽人說,你討得樂門主歡心,哄著他要了這首座之位,是不是這樣?”
何人如此編排我?
方清源聽後,心中大怒,不過他未表現在臉上,而是收拾了下表情,解釋道:
“我才入築基,根基薄弱,修為底下,比起良徳師兄來,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之所以坐上這個位置,也是為良徳師兄著想啊。”
侯若雲一頭霧水,她詫異道:
“你都做上這個位置了,還敢說是為良徳考慮?”
方清源來到侯若雲身旁,示意她靠的近些,表示接下來的話,不好被旁人聽到。
侯若雲看了眼方清源,心中好奇心被勾起,想了幾息後,便把頭伸了過去。
問著侯若雲身上幽蘭般的香味,方清源一蕩,他湊了過去,貼著侯若雲耳垂,誠懇卻又小聲道:
“師尊為何選我,嫂子還看不懂嗎?正是因為我根基淺,不能服眾,在宗門裡孤家寡人,所以師尊才選我啊。
嫂子細想,倘若現在的庶務峰首座不是我,要是那傳功峰首座屈簡言,或者是戒律峰首座凌子青,如此一來,等良徳師兄日後蘇醒時,那這個位子,還能讓出來嗎?”
侯若雲一呆,想到這種場面,是啊,要是這兩個資歷只差趙良徳一些的師弟,坐上庶務峰首座位置,那日後等趙良徳醒來,這個位置可說不好是誰的。
而後侯若雲看著方清源,若有所思,眼前的這個師弟,各方面都和良徳無法相比,只要良徳醒來,那位置肯定還是自家的。
想到這裡,侯若雲面色終於不再冰冷,眉眼中帶著幾絲笑意,只是礙於剛才還問罪的架勢,一時間面子上下不來,想笑又不敢表現出來,很是別扭。
見侯若雲成功被自己忽悠住,方清源頓時松了一口氣,但想起剛才侯若雲的樣子,方清源決定給她下個坑,誰讓你不分青紅皂白就過來興師問罪,要是自己嘴笨一些,這背信忘義的名聲,可背身上了,如此一來,自己才上任就顏面無光,成了笑話。
而且依照侯若雲現在表現出的智商和手腕,這背後明顯有人指使,看來有人對自己這個新首座,很是不滿啊。
於是方清源就猶豫道:
“嫂子,師弟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侯若雲皺眉道:
“但說無妨,嫂子剛才誤解了你,現在我已經明白了你的為人,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我相信,看在良徳的份上,你也不會對我不利。”
侯若雲說完,方清源心中頓時有點糾結,這侯若雲看來還沒有傻透,竟然用著趙良徳的情分說事,想起自己築基時,趙良徳的指點之恩情,方清源心中一歎,也罷,不坑你了就是。
“嫂子才回來就急著過來質詢我,我當日去良徳師兄身旁照看幾日,很多趙府的人都見著了,但沒人和嫂子你說,顯然是想挑撥咱們叔嫂之間的關系。
我失了顏面還是小事,但此事傳出去,最後還不是讓人認為,嫂子你不識大體,刻薄易怒,得此名聲,到頭來人家笑話的還是良徳師兄啊。”
侯若雲眉頭又擰了起來,方清源見狀接著道:
“我聽說自從嫂子走後,那趙家人便編排嫂子的不是,如今想必很多人也不想見嫂子回來主持大局,不過嫂子放心,師弟我隻認嫂子一人,其他女人只是良徳師兄的妾,您才是正宮,現在良徳師兄不能做主,這個趙家,還是要由嫂子撐起來啊。”
得到方清源此言,侯若雲感動道:
“良徳有你這個師弟,真是他的幸運,有了你這番話,嫂子我便放心了,哼!趙家主母是我,其他的小浪蹄子,休想分到丁點家產,清源師弟,剛才是我的不是,你喝了這盞茶,讓我親自為你斟茶賠罪。”
侯若雲端起桌子上的茶盞,舉到方清源面前,而方清源見狀,連忙按住侯若雲的手道:
“使不得,斟茶賠罪一事休提,一家人之間的小誤會,嫂子要斟茶給我,豈不是把清源當外人,你要是這樣,我可就生氣了。”
“不行,你不喝我心中過意不去,這讓嫂子以後怎麽面對良徳啊,你就喝了這盞茶水吧。”
侯若雲一邊說著,一邊和方清源推辭起來,而方清源又推脫幾下,看著旁邊三個築基的目光逐漸變了,於是之好端過茶盞,一飲而盡。
嗯,除了茶香,還有一點幽蘭的清香氣。
“不影響師弟做事了,嫂子先回去了,明日來趙府坐坐,嫂子有事相商。”
“嫂子慢走,明日清源一定上門叨擾。”
侯若雲扭著身子走了,而一旁的鄒魚看完這出戲後,偷偷給方清源一個佩服的眼神,之後方清源便嚴肅道:
“這件事情有關良徳師兄夫人的清譽,誰也不能說出來,都知道吧?”
見三人一致點頭,方清源又道:
“好了,繼續做事吧。”
等鄒魚走後,兩人接著和方清源匯報宗門財務情況,但是這邊屋內還在忙著公事,剛才的事,瞬間便傳遍了庶務峰上下。
而等方清源聽到已經演變後的各種離譜版本時,他正帶著禮物,踏入趙府的大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