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說著,便跟在秦鈺身後。
石玥連忙放下茶杯,起身道:“我也一起!”
“不必了。”王洛婉拒,“你和孔璋繼續商量如何應對專項行動吧,我負責領秦鈺回家,這事我已經比較熟練了。”
說完,王洛已走出院外,見到了同樣一臉驚訝的青衣小李。
“哥們兒,你這來得也太快了吧,我這邊還沒把人帶走,你已經來領人了!?”
王洛說道:“這是故人之後,我要親自關照一下。”
“故人之後?你……”小李被這個詞直接乾沉默了,片刻後才迸發出驚人的好奇,可惜才剛要打探,腰間靈符就傳來上級的怒吼。
“小李,讓你快點把人帶回來,你又在磨蹭什麽?韓宇的事已經把上面得罪了,伱還想繼續拱火?”
被訓斥過後,小李隻得強壓好奇,不予計較故人之後這個詞,轉而為難地看向王洛。
“不是我不想帶上哥們兒你,但那邊顧大組長可是明確要求閑雜人等回避了。”
王洛說道:“無妨,不讓她看到,便是回避了。”
說完,他手指一揮,體內真元流轉,如一層輕紗般覆蓋在體表,頓時整個人就化作透明,嚇了小李一跳。
“什麽鬼?!”年輕的青衣立刻雙目綻光,同時連通附近樹眼,方才看到王洛的一點淡淡輪廓。
“你這遁法有點過於先進了啊!這個,基於職責,我提醒一句,國家對這類術法可是有限制的。”
王洛反問:“就像限制顧詩詩那種人一般嗎?”
小李頓時被噎得笑出聲:“這句詞我得記下來,以後再有紅衣前輩教訓我,就可以拿來用……行吧,反正我叫的是四人份的載雲量,多載一個也無所謂,你記得提前下去就好。”
對此,秦鈺一言不發,仿佛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只是老老實實走到韓宇的載雲上,待雲朵升騰。王洛緊隨其後,踏步上去,隻感腳下觸感比預期要踏實些。
最後則是小李,待他也站上來,載雲便緩緩升空,越過石街的一眾低矮建築,向肉廠飛去。
飛行速度不算快,卻勝在飛行二字。且載雲飛行過程中自然汲取天地元氣,無需搭載者出力駕馭。而抵達目的地後,載雲又能自行散去,回歸蒼穹,不佔空間,是相當靈活便利的交通道具。
所以盡管不如飛梭、骨車等來得舒適,速度也稱不上快,卻依舊佔據了相當的市場。
“就像這石街,沒有什麽陽春白雪,也談不上繁華和先進,卻自有存在的意義。”
小李頓時歪了下頭:“又是金句!哥們兒你真神了!哪天有空一起出來喝酒啊!對了,聽人說你是金鹿廳巡察使?不能吧?還說你能爆人道心,我先聲明下,我雖然話多,但平時工作可都是絕對愛崗敬業,不打折扣的,過來傳喚老秦也是被逼無奈,可別爆我道心哈!”
王洛笑了笑。
“對了,我看你和韓哥好像關系不錯,不會以前認識吧?韓哥也是南鄉人,以前在定荒軍團混得風生水起,但不知什麽原因,突然急流勇退,跑到茸城來當青衣了。但你別看他只是青衣,人家手裡可有一枚鹿鳴金章!那是好多將軍都沒拿到過的殊榮!有金章在手,只要他沒作奸犯科,在小白樓裡那就是無敵的存在啊!樓裡包括司木使在內的紅衣大人們,都得對他客客氣氣。
剛剛他把一個上城區來的傻逼扇得半邊牙床都爛了,顧組長氣得咬牙切齒,但硬是拿他沒辦法,隻讓他回去反省哈哈哈!” 在小李的碎嘴中,目的地已近在眼前,王洛見距離肉廠已不遠,便從載雲上一躍而下。
“待會兒見。”
話音隨半空的疾風而變得零落,待小李低頭再看時,卻已經完全看不到王洛的身影了。
“這遁法到底是哪家的啊急急急?!”
——
帶著極其亢奮的情緒,小李忠誠地履行了自己的使命,將一個日常被桃花煞所害的中年門房,帶回了肉廠廠區。
此時這間肉廠內已聚集了不少人,小白樓內的青衣白衣們幾乎傾巢而出,在或熟悉或陌生的專家指引下四處忙碌,搜集著或有用或沒用的線索。而眾多從上城區來的記者,則如準備捕獵的狼群一般潛伏在院外,隨時準備衝上去圍獵落單的青衣,撕咬下他們想要的,可以證明石街有罪的消息。
現場的指揮結構一目了然,銀發如皎月的豪門女子顧詩詩,眾星捧月般站在廠房前的廣場正中,腳下是一座臨時種下、升起的青蓮台,身旁則是以文傑為首的三名紅衣,若乾紅帶青衣伺候在更外圍。
小李是帶著秦鈺徑直降落在青蓮台上的。
“顧組長,人我已經帶來了!”
話音未落,周遭便是一陣怒氣衝衝的斥罵聲。
“混帳東西,懂不懂規矩?哪有直接在這裡降落載雲的?!”
“你是哪個組的?!”
小李咧嘴一笑:“韓哥那組的!”
“韓宇的手下?難怪一點規矩都不懂……”
此時卻是顧詩詩顯示出了一些大度,她只是擺擺手示意眾人安靜,而後便說道:“秦鈺來了?好,我有些話要問你,連帶著也問問你們。”
說著,顧詩詩抬起手中一本冊子,表情已是陰冷之極。
“秦鈺,1154年生,從新仙歷1200年1月到1202年8月,兩年半時間,累計被報案103次,罪名包括猥褻、偷窺、盜竊……我沒有冤枉你吧?”
秦鈺佝僂著身子,緩緩點頭,麻木的表情上甚至已經看不出畏懼。
“好,倒是夠坦然。”顧詩詩說著,目光移向一旁,“報案103次,無罪釋放103次,這就是本地青萍司的辦事方法?”
幾名紅衣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文傑開口回答道:“因為這103次報案裡,委實找不到他半點犯罪證據。”
“找不到證據?自承無能倒是很痛快啊,難怪石街被你們管得一塌糊塗!”
文傑連忙解釋:“實非我們不肯用心竭力,而是秦鈺的確無罪,屢次投訴實屬冤枉!”
顧詩詩不由冷笑:“那就有兩個問題了,第一,什麽樣的人,能被人在兩年半裡冤枉103次?而且幾乎每次報案還都是不同人!第二,石街民風要糜爛到何等境地,才能有這麽多明目張膽的構陷?!”